顶香录 第179章 碑眼开天

子时三刻的梆子声响起时，山豆碑化的左眼突然爆裂。飞溅的青铜碎屑在雪地上凝成甲骨文卦象——\"癸未时，碑眼开天\"。他踉跄着撞碎引魂灯，火光中浮现出黄小跑完整的魂魄，鼠仙双爪正托着块刻满镇魂咒的青铜镜。

\"山主...这才是真正的安魂镜！\"黄小跑的尖啸震碎冰面，镜中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二十年前七星潭底——三百童尸正将常天龙的龙骨钉入青铜棺，棺盖上刻的竟是初代镇龙使的生辰八字！

山豆的碑化右臂突然插入冰层，拽出条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锁链尽头拴着半具镇龙使骸骨，骨节上浮现的甲骨文与他的碑文身躯产生共鸣：\"原来我才是初代镇龙使的...\"

\"轮回身！\"常天龙的声音从血月中炸响，九道天雷劈中山豆的天灵盖。他碑化的左脸突然剥落，露出底下刻着《顶香录》终章的青铜头骨——眼窝处跳动的鬼火，正是黄小跑燃烧的魂魄！

安魂镜突然迸发青光，镜面浮现出萨满古战场。山豆看见自己的前世：青衣萨满手持人骨鞭，将常天龙的真身斩成九段，每段龙尸都化作青铜碑镇压八方。而此刻冰层下浮出的三百青铜尸，竟都穿着那青衣萨满的装束！

\"破局时辰到了！\"黄小跑突然撞碎安魂镜，碎片化作三百六十五颗星斗悬空。山豆的碑文身躯自动结出请神诀，黑龙江底的青铜棺群破冰而出，棺盖上的镇魂咒逆转为招魂令。

常天龙的龙骨鞭撕裂苍穹，血月中降下青铜暴雨。山豆踏着浮棺跃至半空，右臂碑文突然离体形成囚龙阵：\"三百年前你诱我斩龙证道，三百年后还想故技重施？\"

九具龙尸青铜碑应声炸裂，碑中封存的竟都是历代镇龙使的魂魄！黄小跑吐出内丹化作流光，在暴雨中勾勒出《顶香录》缺失的真相——常天龙本就是初代镇龙使斩下的善念，而恶念早已与青铜碑同化！

山豆的碑化左眼突然重生，瞳孔里映出整条黑龙江的龙脉走向。他撕下心口碑甲掷向血月，甲片在空中凝成斩龙铡：\"今日我以第九世镇龙使之名，断这三百轮回劫！\"

常天龙的残魂突然凝成人形，竟是那青衣萨满的模样：\"好徒儿，你终于看清...\"斩龙铡已劈开他的天灵盖，飞溅的却不是鲜血，而是无数挣扎的青铜碑文。

当第一缕晨光刺透血月时，整片冰原开始崩塌。山豆抱着逐渐消散的黄小跑残魂，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青铜棺上分裂——左半身是青衣萨满结印的姿态，右半身却是常天龙盘龙的真形。

\"原来斩龙者终成恶龙...\"他咳出带着甲骨文的血块，掌心突然浮现初代镇龙使的命契。冰层深处传来洪荒龙吟，三百青铜尸同时指向正东方——那里升起的新血月中，隐约可见黄小跑抱着安魂灯跳祭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