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俄罗斯有这种在郊外自家的小别墅里面泡桑拿的习惯,但是第二次见面先如此地坦诚相对,还是让郑直有些意外。
“......好吧,”郑直挠了挠头,“在哪里换衣服?”
俄式桑拿跟中式桑拿的区别很大。
虎比的俄罗斯人可以把桑拿房的温度升到70多度,这个温度已经快要赶得上法餐料理中的低温慢煮了。
郑直换好衣服以后围着一条浴巾,一拉开门就被冒出来的滚滚蒸汽熏到。
桑拿房并不大,只有十多平米大小。
角落里是一个巨大的炉子,四周围着一圈木头搭建的座椅,萨莫伊洛夫仰着脑袋,四仰八叉地靠在座椅上,额头上贴着一个毛巾,浴巾盖住了关键部位。
“把门关上,小子,”他闭着眼睛开口道,“别让蒸汽跑光了。”
郑直把门关上,坐在了离门口比较近的位置。
“靠过来一点儿,”萨莫伊洛夫转过头来,没好气地说道,“喀秋莎不在这里。”
“喀秋莎是?”
“我养的老虎,你等会会见到的。”
郑直无奈地坐到了萨莫伊洛夫旁边,不知道这个北方国王、俄罗斯排名前5的超级寡头找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是我的个人习惯,”萨莫伊洛夫视线转到了炉子上,自顾自地说道,“每次与人谈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就约他们来蒸桑拿。”
他抓住浴巾站起身,从旁边的一缸凉水中舀了一瓢,再次浇在了烧的通红的石头上。
木柴炉子烧得通红,水泼到炉石上,“呲啦”一声,又是一阵浓烈湿热的蒸汽扑面而来,让人仿佛一下子钻进了灼热的云雾里,鼻腔被蒸汽灌满,连说话都变得迟缓起来。
“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坐回了椅子上,满意地发出了一声舒服地叹息。
“因为这样可以避免监听和偷拍设备?”郑直老老实实地说道,“而且还能避免携带武器什么的。”
“聪明,小子,”萨莫伊洛夫说道,“所以你猜猜我接下来会跟你说些什么?”
“我......”郑直想了想说道,“我猜......是有关弗拉基米尔先生的事情?”
“对,”萨莫伊洛夫拿下头上的毛巾,擦了擦脸,“弗拉基米尔先生打算亲自下周给你授勋。”
“亲自授勋?”郑直有些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给我?”
“对,友谊勋章,”萨莫伊洛夫把毛巾拧干,重新投进水缸中吸满凉水,“并且会登上报纸和新闻。”
弗拉基米尔亲自给他授勋?还要登上报纸和新闻?以什么理由?走私烟草和发展黑帮,为提升俄罗斯犯罪率添砖加瓦?
郑直的下意识反应便是拒绝。
他现在做的东西可经不起查!
“以什么理由颁发呢?”郑直不动声色地问道,“促进国际和平?”
“这点不用你担心,”萨莫伊洛夫仿佛是看出了郑直的消极态度,“来,趴下。”
“你要干什么?”郑直的眼神充满了警惕,“我是直男!”
“呵呵,”萨莫伊洛夫被郑直的脑回路气笑了,“你很喜欢开玩笑?”
他从中间的桌子上拿出两根满是树叶的桦树枝,伸进水缸中沾满了水,然后开始抽打郑直的背部和胳膊。
郑直感受着冰凉和火辣辣交织的痛觉,疼的龇牙咧嘴。
他突然感觉,萨莫伊洛夫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故意用这么大的力气偷偷抽他玩呢?
“对了,”他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跟阿丽娜都是国家管理系的大一学生?还是同学?”
郑直一边忍着痛一边点头。
“在弗拉基米尔给你授勋之前,”萨莫伊洛夫一边抽他抽的更狠了,一边嘴里念念有词,“我会在麻雀山俱乐部内举办一个私人沙龙,到时候我会把你介绍给我的一些朋友们。”
麻雀山是莫斯科的制高点,位于市西南部的莫斯科河南岸,最高海拔约220米。这里拥有著名的观景台,可俯瞰莫斯科市区。
郑直所在的莫斯科国立大学的主楼,离麻雀山很近。
“你.....呼......跟他们聊聊,”他抽了一会儿就有些气喘吁吁了,“好了......小子,过来你来抽我......少用点劲!上帝啊你是什么野牛吗!”
郑直的意图被发现了,他偷偷摸了摸鼻子,减少了一些力气。
“你跟他们聊聊,”萨莫伊洛夫说道,“聊到什么程度、聊成什么样子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有多少钱?”他想到了什么,“你现在能动用的资金是多少?”
郑直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少了一些数字。
“大概,”他想了想,“有个500多万美金吧。”
“嗯.....”萨莫伊洛夫勉强点了点头,“差不多也够了,下周我会让阿丽娜通知你,你们下课了坐她的车过来。”
“好了,”他制止了郑直,站起了身,“差不多了,我再跟你说两句,最近多关注一下科技和传媒方面的知识,准备好一定量的资金。”
“现在我们干什么?”郑直看着萨莫伊洛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跟着也站了起来,“要出去了吗?”
“接下来还有俄罗斯桑拿最后的仪式,男人的最爱,”萨莫伊洛夫一招手,“跟我来。”
他拉开了后门,一股寒风就猛地从门外刮了进来,吹得郑直一下子鸡皮疙瘩乱跳,温度骤然降低让他的心脏一瞬间骤停。
“快快快!”萨莫伊洛夫先一步裹着浴巾冲了出去,“趁你的身体还没变冷!”
郑直看着年迈的萨莫伊洛夫先自己一步冲了出去,一咬牙也跟着冲了出去。
从后门出去以后,郑直看到桑拿房的旁边就有一个不太大的小池子,里面已经洒满了冰块。
萨莫伊洛夫跑到池子边,一马当先地就跳了下去!
“呼......”他的头从冰块中钻了出来,“快下来!”
“你在逗我吗?”郑直的眼皮子狂跳,“这么虎?”
“快点小子,别当个懦夫,”萨莫伊洛夫哈哈大笑,“你还差最后一步就是一个真正的俄罗斯人了。”
郑直咬了咬牙,朝着冰水池子就跳了下去。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头顶一冷,三魂七魄仿佛从头顶钻了出去,一瞬间心脏停滞、大脑一片空白。
下一个瞬间他才回过神来,感觉四肢开始恢复了知觉。
“欢迎来到俄罗斯,小子,”萨莫伊洛夫拍着郑直的背,“你现在是个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