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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从人民中来到人民中去 第146章 梨园一角

作者:东林先生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5-25 06:59:13 来源:小说旗

开封府兰阳县有一个草台戏班,名叫玉亭班。

草台戏班,也叫码头班或粥班。

阵容较弱,多是乡村野场,戏装陈旧,收入十分微薄,极度辛苦。

玉亭班里有一个武生,名叫张同庆,艺名响九州。

好听的说,他是梨园世家,其实就是一代传一代的糊口手艺,讨口饭吃的下九流。

玉亭班里大多是无产无地的贫民佃农,靠班主找些富家大户,有时去做家班,有时去跑茶场,勉强糊口。

自崇祯八年正月荥阳大会之后,农民军分兵四路,其中有一路,就徘徊在开封、归德附近。

兰阳县被破,城里乡间的官宦乡绅多遭劫掠,班主一两个月找不来一个活,各自闲散在家,又遭了春旱,难以生计。

张同庆不得已,和同在戏班的婆娘崔守贞、小女张玉凤、及老母,推着独轮车,沿着官道徒步向西,到开封讨个生路。

开封是北宋的都城,酒肆、茶坊、庙宇鳞次栉比,繁极一时。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繁华之下,瓦肆丛生。

据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载,有新门瓦子、桑家瓦子、朱家瓦子、中瓦、里瓦、州西瓦子、保康瓦子、州北瓦子共八座。每个瓦子内都有几座甚至十几座勾栏,每座勾栏内又有几个看棚,大的看棚可容纳数千人。

瓦中多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令曲之类,为瓦肆提供周边服务。

在弄堂、勾栏里,说书的、唱曲的,以及有些本事杂耍卖艺的看见有生意可做,随即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

为适应艺妓表演的需要,专业的表演场所,瓦子、勾栏繁荣起来了。

后来历经南宋、金、元,元曲杂剧、明中叶的话本也多了起来,戏班从中取材,逐渐形成了戏本。

也使开封成为明时戏曲的中心。

虽然豫东一带历经战火,但开封这等重城要到崇祯十五年方被李自成攻破。

如今城里虽无北宋东京之繁华,也是门面林立,挥汗如雨,货物交往如织,是河南巡抚衙门之所在。

附近乡下乡民,为避贼乱,也都来到开封城内讨生活。

开封城内外,聚集的难民越来越多,城内柴米油盐卖价一路走高。

张同庆一家在城外的窝棚堆,给了地头蛇五十文钱‘宅地费’,简单搭了一个窝棚临时住着,自己去城里寻个戏班做工。

工还没有找到,娘却因从老家走来一路风寒,先病了。

他来时身上本就几百文钱,又交了宅地费,只买了几日的柴米盐,就所剩几文。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张同庆束手无策,眼见老母病重,自己良心不堪折磨。

就只有把唯一的小女卖给了城中戏班,名叫义成班,换得一两二钱银子,给老娘抓药治病,得以喘息。

“妮啊,你先在这里呆着,改天爹凑够了钱,就来赎你,你在这里要听话。”

八岁的张玉凤站在义成班的胡同口,望着爹爹把钱揣在袖里,小步奔去的身影。

“叫什么名字?”陈班主坐在八仙椅上,望着眼前这个圆胖脸、双眼皮、矮个子,正抹着眼泪的女孩。

“我叫张玉凤。”

“打。”陈班主说完,一个班底小厮拿戒尺狠狠往她手心里打了三下。

“给我记住了,你现在不叫张玉凤,也不姓张,改姓陈,咱们最小的辈是成子辈,你就叫陈成桂吧。你再说你叫什么?”

张玉凤捂着手心,害怕道:“我叫陈成桂。”

“带她去练戏,后天上台看看,能让人叫好不。”

陈成桂三天后上台,刚唱了四句,便被开封的戏民老爷们起哄:“唱的啥球不是!”

陈成桂看着台下怪叫哄笑,一时紧张,竟忘了词,被班主上台一脚蹬下去,迎面磕着台角,把门牙磕掉一个。

陈班主骂道:“白瞎了一两银子,买了你个四句轰,一脚蹬。”

这门牙掉了,再不能上台,陈班主便把她以二两银子的价钱,转卖给三庆班。

三庆班的班主之所以愿意买,是因为义成班的名气大,自己这里也缺撑门面的旦角,且先养着吧。

陈成桂又被改名了王庆真。

王庆真年纪虽小,但现在知道,自己只有练戏才能不挨打,才能有好馍吃。每日跟着教习苦练。

正在她在院里站桩练嗓之时,几十里外的河南巡抚玄默与山东总兵刘泽清及其他部众,正与从凤阳归来的高迎祥、李自成、老回回部众来回厮杀。

两军交战之场,把方圆十里的村庄祸害的死逃一空。

“咣!咣!咣!”一个征备佥事带着几个衙役,穿褪了色的靛蓝衙役服,腰间悬着巡抚衙门的铜牌,正敲锣挨家挨户催征。

“巡抚衙门钧令,即日起征‘城防协济饷’!户纳银三钱,铺面加征一两!城外兵马在血战流贼,护家保民。尔等也需捐银助军!”

三庆班被征收了一两三钱,城内粮价自正月起,一直在疯涨。

班主无奈,只得开源节流,清退闲杂班底。

正苦练中的王庆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以二两五钱转卖给城中的春霞坊。

坊主对她道:“咱坊里的女人,都是无根的浮萍,不配有姓,你便叫韶青吧。”

于是王庆真又改名为韶青,扔给教习学唱艳曲。

且说张同庆拿了钱,抓了药,买了两个好馍,回到窝棚。

婆娘崔守贞慌道:“你哪里来的银子?玉凤呢!你说!是不是把她卖了!”

同庆娘刚喝完药,闻听痛哭道:“你个兔孙,这还没到卖孩子的份上,你咋就把她卖了!”

崔守贞在城里找个缝补的活,闲时就挨家挨户打听。

开封不是小城,城内少说也有几十万人,哪里是那么容易打听的。

转眼已是崇祯八年五月,好不容易找到义成班,再三跪地哭闹,才让进门,被告知已被卖到三庆班。

崔守贞又到三庆班找张玉凤,被人不耐烦的喝道:“就没这个人!”

五月底,开封乡下饿殍遍野,斗米千钱,同庆娘又病又饿,死在开封城外的窝棚里。

崔守贞已打听到张玉凤已被卖到春霞坊,赎身价五两。

她痛哭流涕,发疯喊打着张同庆:“你个腌臜菜,窝囊货!娘也养不活,妮儿也养不活,你还我闺女来!”

现在开封城内闲人多,岗位少。哪里人人就能找到工?

不靠点关系,不出卖点肉色,是分文不进,一文钱都挣不到。

只能如孤魂野鬼,游荡在城外,寻些草根吃。

张同庆做个杂工也是断断续续,每月挣个几钱,一斗米都买不了。

一两个月下来,他已饿的不成样,到六月初,也死在了窝棚里,被人发现时,里里外外都臭了。

崔守贞好一些,在城内姓李的富贵人家做缝补时,早和这家一个伙夫好上了,多少有些油水吃,自此从未再回城外窝棚。

这伙夫姓姜,是开封府朱仙镇人。

到了八月十五,正是中秋夜,两人正在偷食缠绵,被其他伙夫举报给管家。

李家是官宦名门,怎能容得家里下人娼乱败坏,两人被打了几棍,赶出大院。

姜伙夫要带着她回老家朱仙镇,崔守贞哭道:“我这里还有小女,放心不下,被卖到了春霞坊,如今唤做韶青,要五两才能赎身!”

这姓姜的心善,便拿出自己多年积蓄的四两,又当了在开封多年置办的家用器具,两人勉强凑了五两,把韶青赎身。

韶青又改回了张玉凤。

三人空空如也,只有一同回朱仙镇老家暂避。

回去后,发现自己老宅早就被偷盗一空,如今开封乡下,比起城里,如同地狱。

易妻互食,易子互食比比皆是。

姜伙夫见附近乡亲皆相互搀扶聚群,一路沿着官道往西去逃荒。

两人商议,这里实在没法过活,不如也随着乡亲往西,找个能做工的去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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