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算长安 第16章 艮卦变乾坤局

长安城的晨雾中弥漫着铁锈味，太极宫的铜雀风铃无风自动，发出细碎的呜咽。李淳风跪在丹墀之下，龟甲残片在掌心灼出焦痕——方才推演的“天火燎原”卦象，竟与案头李世民摔落的玉盏碎片完美重合。

“昨夜太白经天，荧惑守心再现。”李世民的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碎玉，“你说星渊已封，为何天象反而愈发诡异？”话音未落，武媚娘疾步而入，广袖间滑落半卷带血的帛书，上面赫然画着倒悬的北斗与衔尾巨蛇。

袁天罡突然剧烈咳嗽，指节叩击青铜香炉：“陛下，这不是天象异变，是有人在篡改天道！”他掀开道袍，后腰处浮现出与帛书相同的图腾，“老臣三日前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与贪狼星换位，此乃‘主客颠倒，乾坤倒悬’之兆！”

李淳风猛地抬头，目光扫过武媚娘腰间的星石残片：“敢问武才人，这星石从何而来？”不等对方回答，殿外突然传来惨叫。数十名侍卫浑身浴血闯入，为首者捧着染血的钦天监印信：“罗睺教...血洗了钦天监！”

与此同时，终南山深处的血祭祭坛下，李淳风的孪生哥哥正将太子李承乾的鲜血注入青铜鼎。鼎中浮现出古老的卦象图，每一滴血落下，卦象便扭曲一分。“父亲当年用双生血脉锁住星渊之眼，却不知...”他的指尖划过鼎壁的“离”卦纹路，“离为火，亦为幻，真正的封印，早在星渊崩塌时就被替换了。”

长安城朱雀大街，袁天罡扯开衣襟，露出布满星纹的胸膛。他将罗盘按在心口，青铜指针疯狂旋转：“跟我来！罗睺教在朱雀门地下设了‘四象困龙阵’，若让他们集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魂...”话未说完，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一只覆满青苔的青铜巨爪破土而出，正是传说中的“玄武”残躯。

李淳风咬破舌尖，将血喷在龟甲上。龟甲表面浮现出与巨爪相同的纹路，他大喝一声：“破阵需引动天象！袁道长，用你的‘二十八宿引魂术’！”老道闭目结印，观星阁方向骤然亮起二十八道星光，却在触及巨爪的瞬间被尽数吞噬。

暗处，李墨把玩着孔雀翎，嘴角勾起冷笑：“天真！你们以为破解四象就能阻止天算？”他抬手抛出星石，玄武残躯突然迸发紫光，长安城的天际线竟开始扭曲，原本象征祥瑞的朱雀图腾，在云层中化作噬人的凶兽。

武媚娘挥剑斩断缠绕的锁链，剑锋指向李墨：“罗睺教的最终目的，根本不是星渊之力，而是...”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李淳风的哥哥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中星石抵住她后心。“是改写天道。”哥哥的声音冰冷，“从父亲将我们的命魂与星辰绑定那刻起，这场天算就注定没有赢家。”

千钧一发之际，李淳风的龟甲突然炸裂，化作漫天星屑。他张开双臂，引动北斗七星之力：“既然天象被篡改，那就让我重写卦象！”天空中，北斗七星竟脱离原有轨迹，在他头顶组成全新的“开天”卦象。然而，卦象甫一成型，李承乾突然持剑杀出，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谁都别想阻止我成为紫微大帝！”

袁天罡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将罗盘砸向玄武巨爪：“李淳风！记住‘阴极阳生’的道理！”老道的白发瞬间转黑，周身泛起圣洁光芒，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北斗星阵。李淳风顿悟，咬破手指在虚空中画出“坎”卦——水克火，阴破阳，随着卦象完成，玄武残躯发出悲鸣，开始寸寸崩解。

李墨见势不妙，祭出最后的杀招。星石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将长安城笼罩在血色迷雾中。李淳风与哥哥同时冲向星石，兄弟二人的星力在碰撞中产生强烈的冲击波。混乱中，武媚娘突然挥剑刺向星石，却在触及的刹那，被一道神秘力量弹开。

“原来如此...”李淳风看着武媚娘腰间的星石残片与主石共鸣，“罗睺教早已将星石之力注入你的体内，你才是打开星渊之眼的关键！”他转头望向哥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们的血脉能封印星渊，或许也能...”

“一起改写天道！”哥哥接口道。两人同时结印，以自身为卦，以血脉为爻，在血色迷雾中强行逆转星轨。天空中，紫微星与贪狼星开始回归原位，而李墨的身影在星力冲击下渐渐透明。

最终，随着一声震天巨响，星石碎裂，血色迷雾消散。李淳风与哥哥力竭倒地，武媚娘手中的残片化作飞灰。袁天罡的声音却在虚空中响起：“天道无常，卦象再变...罗睺教的真正谋划，才刚刚浮出水面...”

长安城的天空重新恢复清明，然而，在太极宫的阴影处，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那人缓缓展开一卷泛黄的预言书，上面写着：“双星合璧，乾坤初定；卦变之时，天命将倾。”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将预言书收起，身影隐入更深的黑暗中。此时，李淳风与哥哥在众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李世民快步走来，眼神中既有担忧又有期待：“如今星石已碎，危机可算解除？”李淳风喘着粗气，摇头道：“陛下，袁道长所言，罗睺教真正谋划才刚开始。这预言书定有玄机。”正说着，突然狂风大作，太极宫的地面裂开，无数黑色雾气涌出，一只巨大的黑影从雾气中浮现，竟是罗睺教隐藏的终极邪物。它咆哮着，震得宫殿摇摇欲坠。李淳风等人面色大变，刚经历一场大战，他们已元气大伤，面对这未知的邪物，不知能否再次力挽狂澜。而那神秘人在暗处冷冷注视，似乎在等待着这场混乱的进一步发展，看这天命究竟如何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