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苏家小院的宁静。
“天杀的!哪个挨千刀的黑心烂肺畜生干的好事!”
李桂香的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带着滔天的怒火。
苏晓晓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身而起,心头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她匆匆披上外衣,趿拉着鞋就往外冲。
院门口,李桂香正指着不远处那片新开垦出来的菜地,气得浑身发抖,眼珠子都快瞪裂了。苏小满也站在一旁,小脸涨得通红,眼圈里包着泪,紧紧攥着小拳头。
苏晓晓快步奔到地头,眼前的景象让她倒抽一口凉气,胸腔里瞬间燃起一股怒火。
原本生机勃勃的菜地,此刻一片狼藉。好几处长势最喜人的菜苗被踩得东倒西歪,嫩绿的叶片上沾满了泥土,有的甚至被连根拔起,蔫蔫地扔在一旁。
破坏者显然是冲着那些最好的菜苗来的,手法粗暴,充满了恶意的泄愤。
“肯定是张翠娥那个老虔婆!除了她,村里就没人这么眼红我们家!”李桂香咬牙切齿,捡起地上的扁担,转身就要往张翠娥家冲,“我今天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娘,您先别冲动!”苏晓晓一把拉住暴怒的母亲。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些被破坏的菜苗和地上的痕迹。
破坏者显然不止一人,脚印杂乱,但都刻意避开了泥泞处,踩踏的力道也像是女人的。目标明确,就是那些长得最好的。
“娘,您看,他们专挑好的下手,明显是嫉妒我们家菜长得好。”苏晓晓沉声分析道,“现在冲过去,没有真凭实据,她肯定不会承认,到时候又是一场胡搅蛮缠。”
李桂香气得胸口剧烈起伏:“难道就这么算了?我这心口堵得慌!”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苏晓晓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冽,“这口气,我们必须出,但要让她自己把尾巴露出来。”
正说着,虎子带着几个“童子军”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晓晓姐,晓晓姐!”虎子跑到跟前,压低了声音,“我二狗蛋兄弟说,他昨晚起夜,好像看见王婆子鬼鬼祟祟地从这边回去了!”
王婆子?张翠娥的头号狗腿子!
苏晓晓心中雪亮,看来**不离十了。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安抚住李桂香:“娘,您先消消气,这事交给我。您今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该干嘛干嘛。”
李桂香虽然依旧怒火中烧,但见女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强压下了火气:“好,晓晓,娘听你的!可不能让那起子小人得意了去!”
待母亲和弟弟回家后,苏晓晓悄悄从系统商城里兑换了一小包“特效痒痒粉”。
这粉末无色无味,药效却霸道得很,沾上一点,便会奇痒难耐,而且越挠越痒,用水洗也难以立刻缓解,非得痒上个把时辰才能慢慢消退。
她趁着四下无人,将痒痒粉小心翼翼地撒在了菜地周围几处必经的小道上,以及几垄长势格外诱人的菜苗叶片背面,做得十分隐蔽。
第二天一早,苏晓晓便端着一盆刚洗好的衣裳,走到村口人多的地方,故意提高了嗓门,对着正在聊天的几个妇人说道:“哎呀,我家那片荒地开出来的菜,可真是争气!瞧瞧那水灵劲儿,过两天我打算挑些最好的,送到公社去给周主任他们尝尝鲜。听说陆营长也一直惦记着这块地呢,到时候也给他写信报个喜!”
这话一出,周围的妇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七嘴八舌地夸赞苏晓晓能干。
不远处的墙角下,正在纳鞋底的张翠娥和王婆子听得一清二楚。
张翠娥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捏着针的手都有些发抖。
王婆子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凑到张翠娥耳边嘀咕:“翠娥姐,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儿!还想送去公社?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张翠娥狠狠剜了苏晓晓一眼,咬牙切齿道:“她得意不了几天!”
当晚,月黑风高。
两条鬼祟的人影,借着夜色的掩护,再次摸到了苏晓晓家的菜地旁。正是张翠娥和王婆子。
“翠娥姐,还是你主意正!今晚咱们把她那些好菜全给祸祸了,看她还怎么送去公社,怎么跟陆营长邀功!”王婆子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兴奋。
张翠娥冷哼一声:“动作快点,别留下什么痕迹!”
两人说着,便分头钻进了菜地,专挑那些长得最肥嫩的菜苗下手。
刚拔了几颗,王婆子突然“哎哟”一声,感觉手臂上一阵奇痒。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挠,结果越挠越痒,那股痒意像是长了脚的虫子,迅速蔓延到全身。
“翠娥姐,我……我身上好痒啊!”王婆子忍不住叫出声,双手在身上胡乱抓挠起来。
“痒?你嚷嚷什么!”张翠娥刚骂了一句,也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刺痒,紧接着是后背、大腿……那股钻心挠肝的痒意让她瞬间变了脸色,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拼命地抓挠起来。
“啊!痒死我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娘啊!痒!痒死我了!”
两人在菜地里又抓又挠,又蹦又跳,发出的动静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抓贼啊!菜地里有贼!”
苏晓晓清亮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李桂香提着一盏马灯,带着苏小满和几个被苏晓晓提前打过招呼的村民,呼啦啦地冲了过来,将菜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灯光下,张翠娥和王婆子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身上布满了红色的抓痕,正龇牙咧嘴地扭动着身体,丑态百出,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嚣张气焰。
王婆子慌乱之下,脚下一滑,怀里揣着的东西“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是几颗用油纸包着的糖块,还有几根被拔掉的菜苗。
“张翠娥!王婆子!原来是你们这两个黑了心的烂货!”李桂香一看这阵仗,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指着两人破口大骂,“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们家菜地里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你们还要不要脸了!”
村民们也看清了眼前的情景,纷纷指指点点。
“哎哟,真是张翠娥她们啊!”
“看她们那样子,是遭了什么报应吧?痒成那样!”
“活该!叫她们手贱,破坏人家好好的菜!”
张翠娥又羞又气又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辩解几句,可那该死的痒意一阵紧似一阵,让她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很快,村长赵大柱也被惊动了,披着衣服赶了过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再听了苏晓晓和村民们的叙述,以及地上那几颗糖和被拔的菜苗,赵大柱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张翠娥!王婆子!”赵大柱厉声喝道,“人赃并获,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张翠娥和王婆子痒得直哼哼,哪里还说得出话。
赵大柱重重地哼了一声:“不知悔改,屡教不改!从明天开始,你们两个,给我绕着苏家这片菜地走!损坏的菜苗,照价赔偿!另外,明天全村大会上,你们两个都给我当众做检讨!再有下次,就不是检讨这么简单了!”
张翠娥和王婆子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当众检讨,这比打她们一顿还难受!
苏晓晓看着两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一阵畅快。这恶有恶报,来得可真是时候!
李桂香更是觉得解气,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拉着苏晓晓的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场闹剧,直到后半夜才散去。张翠娥和王婆子被家人搀扶着,一路哼哼唧唧地回了家,那奇痒的感觉,折磨了她们大半宿。
经此一事,张翠娥在村里彻底颜面扫地,再也抬不起头来。只是,苏晓晓看着她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知道这梁子算是越结越深了。她那在供销社当售货员的侄子钱串子,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日后怕是还有的纠缠。
还有那“痒痒粉”,虽然效果显著,但来路不明,若是被人深究起来,也是个小小的隐患。看来,这功德系统带来的便利,也伴随着相应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