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安抚好婆婆回到房间时,恰好听见厉宸阑在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个女生,温柔无比。
“宸阑,你什么时候来陪人家啊,人家好想你……”
“快了,这两天忙完。”
厉宸阑站在窗台,背对着门口,一手拿手机,一手悠闲地敲击着台面,笑得宠溺。
那是三年里,姜宁从未见过的温暖笑容。
“听话,好好吃饭,乖乖睡觉。”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听得姜宁胸口发闷。
见姜宁站在门口,他迅速挂断电话,收起笑容,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语气。
“愣着干嘛,过来。”
“我,睡沙发。”
姜宁面无表情,径直走向衣柜。
以往她都是睡在沙发上,回老宅也不例外。
“反正,床够大。”
厉宸阑压低嗓门,刻意让声音听起来满不在乎。
姜宁只当听不见,可刚打开衣柜她就呆住了。
里面空空如也!
“我被子呢?”
不用想也知道是婆婆刻意安排的。
虽然无数个夜里,当厉宸阑做噩梦的时候,姜宁都会偷偷爬上床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
但第二天醒来,她一定是在自己的区域内。
她以为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殊不知,每一次厉宸阑都是清醒地抱着她,还抱得很紧。
“听话,今晚睡床上。”厉宸阑嗓音温柔。
可听话这个词,却像一根针刺痛了姜宁,他刚才还在用同样的情话哄着另一个女人入睡。
“那你呢?”
“我也睡床上啊,有问题吗?”他不以为然。
姜宁苦笑。
原本她心里还有一点小期待,此刻却只觉得膈应。
“怕什么?那天晚上不是很——”
“别说了!”姜宁面露不悦。
提起那天晚上的事,她都后悔死了。
如果不是睡过,或许也不至于如此难忘。
她以为自己可以洒脱放下,所以潇洒放肆了一回。
却还是低估了身体的本能,更低估了自己对厉宸阑的感情。
“在想什么?”
厉宸阑的吻突然凑了过来,“这些天要委屈你了,住在这里陪我,妈。”
姜宁顿时心尖一颤,脸红了。
“离婚的事不急,反正还有三个月,我们可以慢慢来。”厉宸阑温柔地说着,吻得更加肆意。
“三个月后,我会放你走。”
可他不知,姜宁或许连三个月都没有了。
下一秒,轻咬她耳垂,喘息声逐渐浓烈……
姜宁僵住,有个声音在说要拒绝,身体却不受控制。
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还是法定意义上的夫妻。
睡一晚,合理!
“我先洗个澡。”
正当姜宁意乱情迷时,厉宸阑的动作戛然而止,声音由近渐远。
此刻,姜宁觉得就连洗澡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都会让人浮想联翩,心动不已。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
很快,浴室就传来了水流声。
半透明的浴室玻璃门映出厉宸阑完美的身材弧线,哗啦的水声在安静的夜里更是显得诱惑无比。
姜宁只瞥了一眼,就捂住耳朵,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头脑勉强清醒。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那就坚决果断一点,别拖泥带水。
等他洗完,窗外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细雨。
厉宸阑贴心地关上窗户,来到床边看着眼前安睡的姜宁。
“姜宁?”他轻声呼唤,嗓音里夹杂着沐浴后的沙哑。
她假装没听见,依旧保持着均匀的呼吸。
一阵沉默后,她感觉到他在身后小心翼翼地躺下,似乎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
姜宁一阵心酸。
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
轰隆!
姜宁不由自主地往后瑟缩了一下,从小到大,她最害怕打雷了。
“醒了?”厉宸阑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
“嗯。”她只好低声承认。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闪电袭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就在这一瞬的白光中,她看见身后伸过来的手悬在半空。
“你做什么?”
姜宁警觉侧身,厉宸阑不知何时已经靠近了她,目光对视,眼中是她读不懂的情绪。
黑暗重新降临,但这次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与他面对面沉默。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空气突然安静。
姜宁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整个房间都能听见。
不知道厉宸阑是否能听到。
厉宸阑嘴角上扬,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碎发,温声道:“睡吧,做个好梦。”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靠近姜宁。
姜宁微笑回应,卸下防备安然入睡。
“宸阑……”
迷迷糊糊中,她鬼使神差地唤他的名字,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厉宸阑听见了。
隐约中,她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脸颊,温柔又怜惜。
她又做梦了,梦到那个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
“你,”
“别动。”
他的声音温柔里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克制。
姜宁身子僵住。
厉宸阑的手缓缓停留在她耳际,微微颤抖。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从额头到眉毛,从眼睛到鼻梁,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风声雨声雷电声,像极了那个可怕的夜晚。
房间一片静默,静得连彼此呼吸声都消失了,仿佛只剩下他灼热的视线和她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的脸慢慢靠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那股独属于他的气息。
姜宁的眼皮不受控制地颤抖,既想闭上眼逃避,又想睁开永远记住这一刻他看自己的眼神。
终于,姜宁再也忍不住,闭着眼抬头吻上了他。
这个吻来得突然却无比自然,像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感情终于得到宣泄。
厉宸阑僵了一秒,随即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拉近。
他的吻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强势而炽热……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厉宸阑的前额抵着她的鼻梁,呼吸仍然不稳。
“我不是她,”姜宁颤抖着,轻声说。
“永远都不会是。”
泪水划过脸颊,她的心再一次痛到极致。
三年前,她第一次见到厉宸阑的时候,就心甘情愿留了下来。
无论他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都欣然接受。
即便,是做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我知道,”他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那也是他害怕的。
他是一个感情有洁癖的人。
随即是更汹涌的爱意泛滥,他的吻霸道而极具侵略性。
“宁儿……”
情到深处,厉宸阑喉间突然蹦出一个名字。
姜宁瞬间清醒。
“啊!”
厉宸阑吃痛嗔了一声,松开嘴唇。
瞬间一股血腥味袭来,拇指划过唇角染上一抹鲜红,他笑了。
“姜宁,你想谋杀亲夫啊?”
姜宁刚想说点什么,厉宸阑的手机响了。
他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一个女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