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年后，归来 第164章 方芷

魔界，祭司主殿。

漆黑空旷的大殿中盘坐着一道人影，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可分辨出这是一个女子。

女子螓首蛾眉，身上穿着看起有些古老服饰，绝色容颜上挑不出一丝瑕疵。那不点而红的竹唇似鲜血精心晕染过一般，鲜艳欲滴，与她周身清冷又妖冶的气质相互碰撞，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而同时又不容冒犯的矛盾感。

女子一动不动，就连任何气息都察觉不到，宛如尊美人雕像。不过，就在此刻，一抹妖冶的红芒自她双眸中迸发，身形也转瞬消失。

主殿深处，数万年来都未曾有过任何变化的圆形祭坛此刻亮起了一道道古老繁复的符文，身穿古老服饰的女子看到此景，心神巨震，她丝毫不敢耽搁，立马向祭坛中输入自己在圣力，为祭坛供能。

半个时辰，一道人影渐渐在祭坛上方凝实，正是木玄。

“主上......”

女子怔怔看着这道身影，虽然外貌形象已经她印象中那个无敌于天下的冥天帝不同，但女子依旧能确信眼前之人便是她的主上，毕竟有些东西再怎么变，但木玄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依旧是她所熟悉的。

数年前，木玄其实就通过血石联系过魔界一次，不过那次只是单方面通过神念给女子传递信息。而这次，显然不同。木玄通过血石、祭坛以及女子圣力的支撑，完成了他目前这个修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投影。虽然不是跨越亿万里的真身降临，但木玄凭此投影依旧可以做许多事情，甚至都用一定的法力，因此这其实和木玄真正降临的区别也不大。

虽心中早有预料，但在见到木玄的一瞬，女子依旧无法抑制住内心诸多的情绪。

“方芷，怎么？不认识我了？”

木玄带着笑意看着面前这个追随自己时间最长，也是自己曾最为信任的女子，十万年时间，并未其身上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方芷回过神来，收拾起心情澎湃的兴趣，连忙躬身行礼，“方芷不敢。方芷，拜见主上。”

“你我间不必这般客气。”木玄摆了摆手，转眼打量起四周的情况。

祭坛周围的布置和他记忆中布置没有区别，数万年时间过去，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见木玄想要迈步从祭坛上走下来，方芷犹豫再三，但还是上前阻止，道：“主上，您最好不要离开祭坛，否则您的这道投影坚持不了多久便会消散。”

“无妨，我本就不能久留。”

言罢，木玄便离开了祭坛，向外走去。方芷也不再说什么，默默跟在木玄身后。

离开祭坛密室，木玄最先感应到的便是空气中的亡灵之气，也就是魔气的变化。

魔界的魔气浓度何止比外界高了十多倍，这对于外界的魔修来说，无疑是天底下的修炼圣地。不过，此刻木玄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在他的感受中，如今魔界的魔气浓度比他曾记忆中足足稀薄了一两成。

一直在悄悄打量木玄的方芷自然是马上就发现木玄的神态变化，她作为追随冥天帝数万年的人，自然一眼便知道了木玄心中所想。

“回禀主上，十万年前，在您离开消失后，我们魔欲宗在大陆的统治便有不稳的迹象。后来在那群自诩为正道圣人带领之下，组建起了一个名为圣天联盟组织来对抗我们魔欲宗。”

说到这，方芷脸上露出了惭愧之色，低着头继续道：“短短百年时间，我们在四大陆的统治就几乎全被圣天联盟连根拔起，无数长老弟子死于那场大战之中，多年积累的宝物也被各大宗派瓜分，最后迫不得已之下我们只能带着幸存下来的弟子长老退守魔界......是属下没能守护好主上一手建立起来的宗门......”

木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方芷，摇头叹息一声：“是我当年考虑不周，早该想到我离开后你们将会面临的处境。这些年，苦了你了。”

虽说木玄当初建立魔欲宗更多的只是为了自己更好收集天下资源宝物，找到破碎虚空超脱的办法，并没有想着非要传承什么的，但不管怎么说，魔欲宗毕竟是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宗门，完全没有一点情感也是不可能的。

方芷此刻也停下了脚步，听到木玄的话有些错愕，待看到木玄眼中的那丝愧疚之色，更是有一瞬的茫然。这还是她那个熟悉的主上吗？即便方芷心中清楚主上从不是世人眼中完全冷血无情冥天帝，但主上竟然会表露出内心的真实情感，这是让方芷始料不及的。

“呃......”

饶是早就处在这个世界最顶端圣人境的方芷，此刻也被木玄这一句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就连木玄方才现身她脸上都未表露出太大情感波动，但此刻脸上却显得有些惊慌。

看到方芷这副模样，木玄也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是笑了笑，道：“方芷，你继续说。”

方芷心中大松一口气，她感觉自己的脸似乎有点烫，但她也心思去想这些，连忙道：“在我们退守魔界后，圣天联盟依旧不依不饶，集合当时天下大半圣人想要彻底打沉魔界。不过，我和大长老在魔界有着极大优势，再加上主上布置的天魔阵法，他们未能得逞。但在那次大战中，魔界的部分亡灵之气被彻底抽干，直至如今也未能完全恢复。”

“除此之外，如今天下半数魔修几乎都在魔界，还不断有其他大陆魔修赶来，不断增加的修士数量，使得魔界亡灵之气浓度不如从前......”

木玄静静听着方芷的讲述，对于当今天下魔修的处境也有更清晰认识。

两人走着走着便来到祭司主殿的大厅，木玄环视一圈，并未看到任何人影。

“主上，您是想要出去看看吗？”

方芷说着，不见其有任何动作，但在两人面前虚空中却是出现一块镜面，整个魔界山川地貌，以至于每一个角度似都可清晰映照。

十万年过去，木玄的确是想出去看看魔界如何了，不过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虽然有圣人境的方芷陪同，外人想要发现他们的行踪，几乎没有可能，但哪怕只有极低风险，也没有冒险的必要。毕竟，如今的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不用了，叫褚元泽过来，我有些事情问他。”

闻言，方芷心中微微一动，知道主上此次降临有所目的，她也没有多问，当下便通过神念直接跨越虚空呼唤起大长老褚元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