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途如潮 第45章 乡里史上第一个录像室

肖伟坐在办公室正在胡思乱想，辉仔的电话回了过来。电话里辉仔对肖伟讲“小伟，我问了宏博集团的余向阳，他说今年羊城普遍缺人工，现在普工的工资已涨到一个月400左右，你们那里是不是有农民工？可以介绍他们来羊城务工，工资要比你们要家多几倍。”肖伟听罢有点兴奋了，他对辉仔讲“你再跟我问下其他兄弟们，看他们需不需要工人？要多少？工资能开多少？我现在就不与你多讲了，代我问候大家。”他“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下午肖伟刚进办公室，他身后跟来一个40多岁的男子，中等身材，他问肖伟“请问您是新来的肖乡长吗？”肖伟问“你找肖伟有什么事吗，我是肖伟。”来人哈哈一乐道“看面相太年轻了，我不敢确定您是新来的副乡长，我是乡计生办主任施雷，今天来向新来的肖乡长汇报计生工作。”“坐吧！随便聊聊！”肖传一边给来人倒茶一边说。施雷倒也是个直肠子，自来熟，他接过肖伟递过来的茶杯道声“谢谢肖乡长，我就简单的把我们乡目前计生的状态向您汇报一下。我们乡有三千四百多户，因为传统的家庭观念，很多户是三世同堂，所以平均每户有六口人，我乡是典型的经济底子薄，人口多的贫困大乡。今年的控生率是xxx，目前统计的出生率可能是xxx，今年的计划生育任务基本上可以完成了。出生率低于控生率，实话来说，我乡男女比例失调，男多女少，因为穷，想嫁出去的女孩多，嫁进来的基本上没有。这就造成很多大龄男子失婚，为了所谓的延续香火，这些失婚男子就想办法凑钱买人来成家。这种情况就造成婚姻登记和生育统计的死角，为了计生的政绩，我们也都选择了睁只眼闭只眼。”肖伟听了有些唏嘘道“人类都快进入九十年代了，因为改革开放，打开国门，人们的观念已经有了很大的飞跃。凤山乡这个闭塞的环境，很多传统思想没有得到更新，买卖人口这是丑恶的犯罪行为。如何扼制这种犯罪，同时清理计生死角。只有让这些赋闲在家的人有工可做，去有广阔的社会交往，这才会有可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伴侣。这也会造成人口的合理流动。”施雷叹道“外出打工工资又不高，勉强能维持生计，远离家乡，生活又单调，这也是人们守着穷窝也不外去的原因。”肖伟很是认同施雷的说法，可如何解决社会大量闲散劳动力，这也是社会维稳安全的一个课题，同时，又是解决贫困的更大现实需要。

肖伟对施雷说“施主任，你愿意陪我下村走走吗？我想和村民接触一下，看看他们的真实想法。”施雷还是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不可以，我也想出门转转。”

离乡十多里有个施公村，村民大都姓施，施雷也是此村人。施雷领肖伟步行来到这里，他们走近村头一户人家，虽是平房，但是个很大的U型院落，显然是个人口大户。施雷介绍说“这户主叫施千里，70多岁了，这户三世同堂，施千里育有两儿两女，都已成家生子。施千里有一手编织青竹工艺的绝活，编出来的凉席，竹枕等是市里很多领导们喜欢的，每周乡里都有人来找他订制。子女也学了不少，所以家庭经济条件在乡里都算不错的。”说话间，从院内走出一个70多岁的男子，中气十足的喊道“雷子，啥风把你吹回来啦？”“咳，施大爷，打扰您老啦，今天我陪新来的肖乡长下来走走，正巧，碰上您老！”施雷对着那位老者说道。肖伟也急忙打招呼“施大爷好！您老气色不错呀！”施大爷也回礼道“肖乡长好，看来年纪不大就当了乡长，肯定是位青年才俊，愿意上我家坐坐吗？”肖伟见老者十分爽快，心里生出一种敬意，他对老者行了个礼说“那就打扰啦！”施大爷也很干脆，手一挥，“来吧！”几人进了施家堂屋。堂屋很大，有五十多平方，中堂正面墙上贴着施家自制的青竹墙面，粘帖严细合逢，面墙透着幽蓝的光，有一种清雅的韵味，墙面上还挂了一幅用竹制的框，竹制的隶书字的对联，上联是：采得山中千根竹，下联是：消却人间万古愁。这墙，这对联，这字，就是一种清趣高雅的竹文化！施大爷请肖伟在堂前的藤竹椅上入坐，这藤椅精致结实，让人感到舒适。肖伟感慨道“施大爷，您家的竹文化名不虚传！实属罕见的上乘工艺，这就是我们民族工匠精神的传承！让人眼界大开！”施大爷谦虚道“这只不过是祖上传下来养家糊口的一点技艺罢了，算不上什么高雅，只是我一直不敢懈怠，但求施家祖技不绝于我，我无愧于先人！”

施大爷谈吐不俗，想必也是有过良好的教育，听言观音知是一个直率文雅的老者，这更让肖伟肃然起敬。

这时，施家长房大孙女施娇娇出来为几位倒上竹丝茶。施娇娇年方二十，纤细高挑的身材，瓜子脸上一双凤眼如两片倒卧竹叶，眉目灵巧，十足的小家碧玉。施娇娇所敬此茶乃凤山乡独有，制茶时，把采摘好的明前茶叶与风干好的青竹叶丝一同炒制，这种方法来自千年的传承，得出来的茶叶，不仅有茶的甘醇，还兼有竹的清香，入口更是绵爽，只是产量不大，所以都只是藏在家中敬客，市面上是见不到此种极品。今天肖伟不仅眼界大开，更是大饱口欲。几人聊起竹子工艺，十分投契，施大爷精彩迭出，肖伟渐渐入迷，不知不觉已过午时。施娇娇正过来对施大爷说“爷爷，听你说话是很爽快，可当不得饱呀！客房已备好些家常菜，可不可以让客人吃饱后再听你施教？”施大爷哈哈一乐，“抱歉，抱歉，老朽聊得兴起，已误得正当餐时，多有得罪，请肖乡长在寒舍随便点酒饭可好？”肖伟高兴的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几人来到客房，当中一个竹藤编制的圆桌，外观十分精美大气，上面已摆放好了七八个农家小菜，香气扑鼻，很是让人口欲大开。施老爷子敬让肖伟上主坐，肖伟坚不上，自称晚辈后进，怎敢在老前辈面前托大，硬是把施大爷按上主坐，然后在边上坐下。施家长子施敏杰拎过来一坛家酿谷酒，施大爷问“肖乡长，乡野之下，只有些村酿待您，莫有嫌弃。”肖伟豪气的说“施大爷年龄大了，不敢劝您多饮，您少倒点，我自当大碗奉陪。”众人听这个帅气的乡领导如此痛快，气氛瞬时活跃起来。施大爷说“我不自夸，今虽70有2，但自幼勤于农耕，长年采竹编织，至今眼不花，耳不聋，身子骨不比你们年青人差。今天与肖乡长投缘，我自当大碗奉陪，家酿丰富，客人莫惧无酒，开怀畅饮！”酒碗倒满，施大爷起身敬了大家，众人一饮而尽，此后便聊起了家常。肖伟问施大爷“我有个俗念，想向您讨教，莫怪晚辈无礼！”施大爷一拍肖伟的肩，“我也是俗人，你问便是。”施大爷的风趣让肖伟也是放开了，他说“我们所坐椅子上的这个竹垫很是清凉舒适，不知他人求购时所费多少？”施大爷讲“这种竹垫乃是简单工艺，所用之材采取自家山中青竹，所以就收了人家个手工费，一个十元。”肖伟心想，当年在羊城管理和自已去采取生活用品时，记得这类竹垫至少不低于三十元左右，差价如此巨大，若自建一厂于羊城，不仅解决多少乡里闲散劳动力，更可赚得不菲利润。当下，他就乘着酒兴把自己所想，和盘托于众人，并直言描绘可观的经济效益前景。众人听呆了，一言不发。施大爷沉思良久后说道“肖乡长到底是有过游历，视野不俗于我们，所说建厂，路途遥远，车马俱费，羊城不比我们凤山，寸土寸金，何来土地建厂房？资金更是我等不敢想象。”肖伟大气的说“厂房和资金如果不是问题了，施大爷你可否敢出山，当这个厂长兼技术总监，如成，您将是凤山乡乡民的福星。”施大爷也笑道“厂长不敢，指导一下工艺，监督一下制作当不是难事，我这身子骨还撑个十年八年没问题，如果能为家乡父老奔个前途，刀山火海又如何？听肖年弟一番话，说得我热血沸腾，来，再干上一碗！”几碗下来，酒酣耳热，肖伟突发奇想，乘酒兴非得拜施大爷为师编织青竹手艺。施大爷也是有趣之人，也乘酒兴，大声宣布收纳肖伟为徒。肖伟立马端上一碗酒道“师父在上，徒弟干上一碗当入门酒，今后入得师父门下，当精心学艺，诚心作人，言罢一口饮完。”这场家宴又被肖伟整成了拜师酒，满桌人酒兴更高，直到后来，除了施敏杰外，将大醉扶入房中休息。

这一醉直到第二天早上方醒，肖伟看了一下传呼机，有两个是赵梦婷打来的。他见施大爷还未醒，也未惊醒他人，就留下一条小纸条告辞鉴后，自己悄然返回乡政府。他匆匆上楼再回呼赵梦婷，然后快步跑到公用洗手间洗了把脸，回到办公室恰好电话打来。首先是赵梦婷一顿追问，肖伟如实告诉她昨天的事情，并把自己的设想和与羊城联系的结果都讲述一遍。赵梦婷也很赞许肖伟的想法，两人又聊了个昏天黑地。

中午，肖伟找高乡长要了车送他去区里宿舍把自己的行李拉来，顺便看下王伟，高峰也很敬重王伟，只是乡里事多离不开身，不然与肖伟同行了。

肖伟回到区里，他第一时间便是去医院看望了王伟。随即去炒螺小店与司机小夏吃了个便饭，其间肖伟与赵梦娣商议，可筹得三十万现金支持肖伟建厂。然后马不停蹄回到区委宿舍，清空自己的物品，把电视与录像机都带上，一路返回凤山乡。

第二天一早，他找到高乡长说“乡里文化活动少，我把自己的录像机和电视机免费借给乡里，办一个录像厅，不收费，门票由乡政府印制发放，这样可以吸引很多社会上的游荡青年，他们有了一个可以免费看到新潮影视作品的机会，他们肯定会珍惜和积极参与，乡村干部控制按家庭人员多少发放门票，可自由转赠，又可提高乡村干部的影响力，一场最好控制到四十人左右，一天放三场，这样就极大的丰富了乡民生活，不知乡长支不支持？”高乡长听完，直呼年轻人有想法，又有办法，这就让街头少了不少游魂。这当然积极的支持。高峰道“这不用开党委会讨论，这事我现在就拍板，立马就干！”他喊来柳絮和乡文化干事甘冰，四人一阵合计，乡历史上的首个录像厅就诞生了。

经过三天放映场地的张罗，和门票的发放，首批观众兴高采烈的进了场，静静的观看完新潮的港产片，众人出场时兴奋不已，让外面等候的人跃跃欲试。一周下来，乡里的街面上打架斗殴的少了很多，高乡长和书记伍正方大会小会夸赞肖伟，一时风头无二。

肖伟接下来就是频繁的联络羊城的兄弟们，他要尽快让施大爷的祖传技艺能够在羊城有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