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摔下去的时候,脑子都是懵的。”
“那个野猪的力气太大了,像个小坦克一样,把那么重的皮卡车都撞得晃起来了。”
“当时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赶紧跑,不然我就得死那儿。”
“那绝对是我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耳朵边上都能听到呼呼的风声,我感觉博尔特也就那样了。”
高天风在杭城有很多狐朋狗友,但他都没给那些人说那天的遭遇。
因为他的朋友都是同一个圈子的,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告诉他爸妈。
他可不想让他爸妈知道,尤其是他妈。
这几天去林小婉家帮忙的时候,李启文也不让他提那天的事。
毕竟林叔就是被野猪弄伤的,跟林小婉说这事儿不好。
而且李启文也有同样的担心。
老爸老妈会去医院看望林叔,万一被林叔知道了,跟老爸老妈说了,他们肯定也得担心。
高天风一肚子的话憋在肚子里,憋得难受。
这会儿见到林叔,他终于有了听众,可以吹一波了。
一时间,他说得兴高采烈,口沫横飞,彻底的过了把嘴瘾。
听着高天风的描述,林叔也感叹:“那个猪太凶了,我那天就是被它蹭了一下,腿就成这样了。
你真是运气好,没受伤,这就是万幸了。
那种情况太危险了,你们就不应该跟去的。”
“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野猪,主要是也没经历过那样的情况。”
高天风回忆着那天的情景,也依然意犹未尽。
“那确实,你是城里人,肯定没见过这阵势。”
林叔笑了笑,随即问:“不过小李发的视频确实火了,我看点赞量都挺高的,应该多了不少粉丝吧?”
“粉丝是涨了不少,但他没发视频啊?”
高天风一脸纳闷。
“我在医院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几个短视频,是小李直播间截屏的视频。”
林叔知道李启文在直播,也到他直播间看过:“那几个短视频里就是在打野猪,有一个视频是在车顶上拍的,刚好看到野猪出来。
还有一个视频是在车下面拍的,拍到野猪从车头前面绕过来,点赞都挺多的。”
“直播间的视频?你确定?”
高天风惊奇的掏出了手机:“我怎么没刷到过?”
他打开斗音,刷了几下,但刷出来的全都是E罩杯以上的视频。
“我这号养得太好了,刷不到别的视频。”
他挨个点了赞,才收起了手机,冲林叔好奇问:“你还能刷到那些视频吗?”
“应该能刷到,我昨天还刷到过呢!”
林叔也拿出了手机,打开斗音,刷了十几条视频后,就刷出了一个直播间截屏的视频。
视频里是直播间的界面,还有弹幕在刷新,直播画面的内容,正是高天风被野猪盯上前,拍摄到野猪从车前绕出来的画面。
视频里还能听到邢叔和李启文的喊声。
“哎呦!快跑!”
“不能跑!”
“扔手机!把亮灯的手机扔了!”
然后,野猪出现,他的一连串“卧槽”传出。
画面开始剧烈晃动,跟着,视频就结束了。
这个视频有491个点赞,五十多条评论。
他点开评论区,都是网友的惊叹。
“这是真视频吧?看起来不像是AI做的。”
“卧槽!现在的人为了火真是不要命了,连那么大的野猪都敢招惹,这是不想活了啊!”
“我就想问,视频里的人死了没?”
“现在的野猪真是泛滥成灾了,我老家那边,好多庄稼都被野猪祸祸了。”
“法律不保护人,反而保护牲口,真是可笑!”
“别瞎说啊!以前野猪确实不让打,但现在已经放开了,可以打了。”
“视频里这应该是专门打野猪的猎队吧?这个皮卡看着就挺专业的,应该是拉狗的,背景里好像也有狗叫。”
“太惊险了!那个野猪得有牛犊子那么大了吧?肯定是野猪王!”
“视频是从哪儿转发的?求原博主,知道的@一下。”
“同求。”
看着评论区里的评论,高天风一拍大腿:“卧槽!这人搬运我们的视频!”
“这不是小李发的吗?”
林叔并不了解情况。
“他没发,这几天他忙着培训我呢!我们打算自己搞个猎队。”
高天风随口解释了句,就忙问:“林叔,你之前刷到的那几个视频,点赞有多少?”
“都有一千多,不过我忘了点赞了。”
“一千多,那播放量应该有十万左右了,靠!这都是我们的流量!”
高天风不爽的骂了句,手中继续刷着视频。
又刷了十几个,他又刷出了一个直播间截屏视频。
视频里,是李启文冲向野猪,狠狠一矛扎进野猪心脏的画面。
但视频还没播放完,画面就突然消失了,中央出现了一行字。
视频不见啦(⊙_⊙)
这是视频被下架的意思,明显是因为画面里有血出现,违规被下架了。
然而,高天风也注意到,这个视频的点赞,已经有三千多个了。
“看什么呢?”
李启文端着一个滋啦作响的砂锅来到了院子里,放在桌上,随口问了句。
“有人把咱们那天直播的画面截了屏,在斗音里发,我看播放量都不少!”
高天风急切告状:“他们这是在蹭咱们流量啊!你直播间不是解封了吗?赶紧直播呀!或者发条视频说一下,能涨不少粉呢!”
林叔看到李启文,则问:“小高说,你们要组个猎队?”
“没,他想组,我没同意。”
把砂锅放在桌上,李启文掀开锅盖,里面的啫啫排骨就散发出了一阵香气:“组猎队哪有那么简单的?我们就两个人,连条狗都没有,怎么组?”
听到他的话,高天风顿时急了:“我们不是正在锻炼吗?等练好了就组,你答应好好的。”
“那你好好练了吗?”
李启文直起身来反问他。
“呃……”
高天风被他问得一窒,但还是嘴硬:“我虽然偷点懒,但也没放弃啊?”
“这事儿不是闹着玩的……”
李启文摇了摇头,刚想好好再劝劝他,就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启文叔!”
院门口,一个小胖墩颠颠的跑了进来,正是豆豆。
“呦?豆豆你放假了?”
李启文笑了。
“放假了么,嚷着要回来,我就去县里把他接回来了。”
邢叔也跟着走了进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解释:“这娃让我惯的,家里有饭不吃,非要跑你家来。”
“馋了么!”
林叔笑着打趣:“启文家的饭香。”
“来让叔抱抱。”
李启文俯身把豆豆抱了起来,捏了捏他肚皮上软绵绵的肥肉,打趣:“怎么感觉你瘦了啊?”
“幼儿园的饭不好吃。”
豆豆噘着嘴告状:“我都馋你做的饭了。”
“那今天你得多吃点肉肉咯!”
李启文笑着把他放在凳子上,就回身去厨房端菜了。
豆豆眼巴巴的等着菜上齐,邢叔开始给他夹肉,就马上迫不及待的大吃了起来。
林叔腿有伤,不能喝酒,李启文就没开酒。
一边给豆豆夹着菜,邢叔一边和林叔聊打野猪的事。
他最终还是没好意思让高天风一个外人出钱,和联系好的几家农户,一人摊了几百块钱,拿给了小马父子俩。
算上赔给林叔的钱,他这一年种的苞米,等于是白种了。
正在他叹息连连之际,院门外突然有人叫喊:“邢保田在这不?”
声音苍老沙哑,听上去岁数挺大了,叫的正是邢叔的名字。
邢叔闻声,疑惑出门,却发现是一对老夫妇,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了。
老夫妇俩身形瘦弱,穿着破旧,晒得黝黑,双手满是老茧,一看就是常年操劳的老农民。
“诶?我叔,你俩咋来了?”
邢叔看到他们,就认出了他俩。
这两位老夫妇,是邻村的人,老头姓王,俩人是五保户,种了几亩苞米。
他俩的地,就在邢叔家苞米地后面山头的另一边,刚好隔着一座山坡。
看到邢叔出来,老大爷颤颤巍巍的上前拉住了他的胳膊,问:“邢娃,你前几天可是请猎队来你村打野猪了?”
“是啊!你俩咋知道的?”
邢叔看着他俩,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听到他承认,后方的老婆婆顿时抹起了眼泪:“邢娃呦!你把你村野猪赶去我村,把我屋那几亩苞米全糟蹋了,我俩可咋活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