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问道 第10章 决战前夜 枯木低语

宗门选拔的脚步，如同催命的鼓点，越来越近。不足三月的光阴，如同指尖细沙，转瞬即逝。王家大宅内，表面平静之下，暗流已涌成漩涡。

王玄德的汇报如同石沉大海，王宏盛捻着胡须，眼中光芒闪烁不定。辰阳的异常，乱葬岗下的异种灵脉，两件事在他心头盘旋，如同两团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一日不展现出真正的能耐，那些蠢货便一日不会真正重视。”王宏盛最终开口，声音里透出一丝狡狯，“玄德，你做得很好。继续让他们去查，让他们去猜。一个让他们摸不透底细的‘邪门’小子，远比一个光明正大展露天赋的黑马，更能引人警惕，也更容易借刀杀人。”

他看向窗外被月光染白的庭院，仿佛能看到那个在角落里挣扎的少年。

＞ “宗门选拔，危机四伏。若他真是身怀异宝，修炼了不得的功法，那便是他的死劫。青云宗的那些老家伙们，可不会容忍无法掌控的力量。”

王玄德心头一凛，明白了族长的深意。王家真正的杀招，并非家族刑罚堂的调查，而是将辰阳的“异常”暴露在青云宗严苛的目光下。宗门选拔的规则，对王家而言并非束缚，而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此刻，王厉的院子里，王腾正冷笑着对儿子进行最后的叮嘱。

“谣言已经散播开，那些蠢货们对辰阳心生惧意，这很好。”王腾呷了口灵茶，语气阴冷，“宗门选拔的辅助环节，尤其是辨识灵药和炼丹部分，我已经打点好了。届时会安排一些‘特殊’的药材混入其中。”

王厉眼睛一亮：“爹的意思是？”

“辰阳那身怪异的气息，我总觉得与某些极阴、极寒或是带有死气的灵药有些关联。”王腾眯起眼睛，“我们无法确定他修炼的是何种邪功，但他体内的力量必然与常规灵力格格不入。一旦他在辨识或炼制中触碰到那些故意准备的药材，轻则气息紊乱，状态大跌；重则引动体内驳杂之力暴走，当场走火入魔！”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了狰狞之色：“更妙的是，这是宗门安排的环节，就算他出事，也查不到我们头上。只会认为是药材出了问题，或者他自身体质与药材起了冲突。而他修炼邪功的谣言，将会不攻自破！”

王厉心头畅快，仿佛已经看到辰阳在选拔场上痛苦挣扎、甚至气绝身亡的惨状。

“爹高明！”他谄媚道，“孩儿定不会让爹失望。这次定要在选拔中一举夺魁，让所有人都知道，谁才是王家真正的天才！”

王腾满意地点头，父子二人的脸上都浮现出阴冷的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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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内，辰阳依旧 nightly 打坐，汲取着来自枯木戒和远方乱葬岗的微弱能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家族布下的暗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隐蔽。王厉父子的阴谋，像潜行的毒蛇，正吐着信子，逼近他的藏身之处。

那些关于他修炼邪功、体质不祥的流言，如同夏日嗡嗡作响的苍蝇，虽然恼人，却未能动摇他分毫。多年的绝望与磨砺，让他的心神如同古井之水，波澜不惊。相比于这些外部的骚扰，他更关注那些可能致命的陷阱。

宗门选拔的环节信息，特别是辨识灵药等辅助环节，在他脑海中划过一道警铃。这些环节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杀机。王厉父子无法在基础测试和斗法中光明正大地废掉他，定然会在这些辅助环节上做文章。他们无法理解他的力量，便会试图利用可能的“相克”之物来引爆他体内的异常。

＞ *“辨识灵药……极阴极寒、或是蕴含死气之物……”* 辰阳心中推测。

《吞灵造化诀》的秘密，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最致命的弱点。他修炼的力量冰冷凝练，仿佛与世间的“生机”格格不入。一旦接触到对这种力量有强烈刺激或反噬作用的灵药，后果不堪设想。

他必须提前应对。

他改变了修炼的侧重。除了继续提升体内的精纯力量和强化神念外，他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吞灵造化诀》中那些对气息感知、转化、乃至压制的隐秘法门上。

其中有一部分，名为“万象归墟”。这并非攻击或防御之术，而是通过一种特殊的内部能量循环模式，让体内不同属性的力量（尽管目前只有枯木戒提供的这一种冰冷凝练之力）在 流通时呈现出一种“包容万象”、“归于虚无”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在不爆发力量的前提下，让自身气息变得更加内敛、模糊，难以被外界力量或感知所具体针对。这需要对体内能量的极致控制和强大的心境支撑。

他盘坐在小院中，引导着体内那股冰冷的力量，按照“万象归墟”循环模式缓慢流转。每一次循环，都仿佛将自身的存在感削弱一分，与周围的环境更加融为一体。他尝试着感知附近暗哨的气息，同时又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在他们的感知中变得虚无缥缈。这是一种高难度的“伪装”与“隐匿”，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更大的怀疑。

＞ “心境，至关重要。”

在演练“万象归墟”时，辰阳深刻体会到心境的影响。一丝杂念、一点恐惧、一缕愤怒，都会导致循环受阻，气息暴露。他强迫自己在修炼中保持绝对的冷静与空灵，放空心灵，将一切都被放下，只专注于体内能量的流转。他回想着那些曾经的屈辱，那些冷漠的目光，那些恶毒的言语，并非再次沉溺于痛苦，而是将它们作为燃料，化为磨炼心境的利刃，让内心更加坚韧、更加冷漠。

极致的强大，并非源于外部的承认，而是内心的坚不可摧。 宗门选拔，对他而言，不仅仅是进入青云宗的阶梯，更是向所有轻视他、伤害他的人发出的无声宣言。他要以绝对强度，撕碎一切阴谋与不屑。

在这样近乎自虐的修炼中，枯木戒再次出现了异样。出现的那一丝如同经脉般的微弱脉络，在本章中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神念扫过，不再是简单的微弱跳动，仿佛能听到更细微的“心跳”声。而且，这一次，脉络中跳动的，不仅仅是与他体内力量相似的气息，更带着一丝古老、沧桑、却又无比纯粹的“生灵”气息！

这股气息与枯木戒平时死寂冰冷的感觉完全相反，却又完美融合其中。神念触碰到这丝脉络，辰阳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景象：

残破的古殿，漫天飞舞的枯叶，一个伟岸的身影在无尽的虚空中站立，一声在时间和空间里产生共鸣的叹息。

这些景象破碎而难以理解，如同远古的梦境。但他却能从中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巨大力量，以及……难以想象的孤独与悲哀。这种悲哀，与他曾经的绝望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博大精深。

＞ 这脉络……这低语……这景象……是枯木戒深处尘封的记忆，正在苏醒么？ 那伟岸的身影，是否就是枯木戒曾经的主人？他为何会叹息？枯木戒为何会变得如此死寂？

辰阳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枯木戒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要更深邃、更古老。它不仅仅是一件辅助修炼的奇宝，更像是一个承载着未知的历史和巨大的力量的容器。

那股“生灵”气息，虽然微弱得出奇，却让辰阳体内的特殊力量流通变得更加顺畅，仿佛找到了某种共鸣。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神念在触碰到脉络后，变得更加敏感，对环境中细微的生命气息也更加敏锐。

这是否意味着，《吞灵造化诀》不仅仅是吞噬死寂驳杂之力，其更高深的领域，可能涉及到对某种古老而纯净的生命力的理解与运用？或者，枯木戒的真正功能，是连接某种失落的生机之源？

这些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辰阳并没有深究。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应对宗门选拔。枯木戒新的异动，或许是某种启示，也或许是新的考验。但他知道，这份力量是他的依仗，无论它源自何处，他都必须完全掌握。

时间的流逝变得 palpable。各院落里，年轻弟子们加紧了修炼，或是呼朋引伴模拟切磋，或是闭关巩固境界。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兴奋和隐隐的 ??。辰阳感受到，连平日里悠闲的家族高层，也开始经常见面和讨论，商讨着选拔的 策略和可能性。

他不再接收杂役任务，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吞灵造化诀》的修炼和“万象归墟”的演练中。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箭，箭头尖端与目标对齐，等待着那一个关键时刻。

夜色，仿佛变得更加深沉。临近黎明，小院周围的暗哨气息，在辰阳“万象归墟”的伪装下，显得更加遥远和模糊。他站起身，走到院中，仰望星空。

遥远的星辰，仿佛倒映在他眼底，如同无数微渺却又永恒的希望之火。

他，辰阳，曾经的废柴，如今身负着 古老的秘密和复仇与重生的希望，即将踏入青云宗的大门。

那扇门后，是龙门飞跃，还是万丈深渊？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不会退缩。

＞ 王厉父子，你们的阴谋，我辰阳，接下了！

体内冰冷的、凝练的特殊力量，在经脉中悄无声息地澎湃，与枯木戒深处那丝微弱的“生灵”气息遥相呼应。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死寂与新生同时存在于他的体内。

宗门选拔，明日开启。

第一个考验，会是基础测试？还是……幻心洞？

王家的调查，是否真的毫无发现？王厉父子的毒计，是否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而枯木戒，在关键时刻，又会给他带来怎样的惊喜还是致命的危险？

黎明前的黑暗，显得格外漫长，也格外压抑。辰阳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星光愈发璀璨。

他踏出小院，走向那扇即将开启青云宗之路的大门。身后，是无数敌意的目光、未知的危险，以及枯木戒那微弱却又充满力量的低语。

他要，搏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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