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问道 第121章 古祭坛启 神魂深渊

辰阳的神魂念头如同一条无形的溪流，顺着那磅礴浩瀚的“真实”法则洪流，朝着枯木戒内部空间的更深处、枯木的根部区域缓缓流淌。那种感觉奇异无比，法则不再是遥远的概念，而是化作触手可及的实质能量，温暖、厚重，带着一种洗涤一切虚妄的沉淀感。他的神魂念头在洪流中穿梭，仿佛回到了母体的羊水，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更加凝实、纯粹。

洪流的尽头，那团之前只发出微弱光芒的区域，此刻随着法则的不断灌注，已然变得清晰而明亮。它不是一片虚空，而是一个实体。

那是一座祭坛。

它静静地伫立在枯木根须盘结的最深处，古老得仿佛与这片异空间一同诞生。祭坛的材质非金非木，非石非玉，呈现出一种晦涩的暗灰色，表面布满了岁月的斑驳和难以磨灭的沧桑痕迹。它的结构简约而厚重，基座呈四方，向上收窄，顶端是一块巨大的、平坦的圆形石盘。石盘中央，有一个凹陷的、不规则的螺旋状符文，仿佛是整个祭坛的核心。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祭坛表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的古老符文。它们与枯木戒表面新显现的符文有着同源的气息，却更加复杂、更加深邃。这些符文并非雕刻而成，倒像是自然生成、烙印在祭坛的材质之上，它们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彼此之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相互连接、共鸣。

那条由“真实”法则汇聚而成的磅礴洪流，此刻正如同找到了归宿，并非直接涌入祭坛内部，而是顺着祭坛基座四周的纹路缠绕而上，沿着那些古老符文的轨迹缓缓流动。法则洪流并非被祭坛吸收，而是被祭坛表面的符文“引导”、“梳理”和“转化”。随着法则的流淌，符文的光芒变得更加明亮，祭坛本身也发出了一种低沉、古老的嗡鸣声，仿佛从漫长的沉睡中被唤醒。

辰阳的神魂念头抵达祭坛边缘，一股无形的、柔和的阻力挡住了他更进一步的靠近。这股阻力没有丝毫恶意，只是纯粹地昭示着一种“界限”，一种“未曾允许”的隔阂。他知道，单凭此刻的神魂强度，还无法强行闯入祭坛的核心区域，甚至无法直接接触祭坛的本体。

但他可以感知。

他将神魂念头化作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伸向祭坛表面的古老符文。当他的念头触碰到那些符文的一刹那，一股浩瀚而陌生的信息洪流瞬间涌入他的神魂！

这不是语言，也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直接的“概念”和“规则”传递。那些符文仿佛拥有生命，它们在向他“诉说”着遥远的过去，关于“真实”法则的本质，关于枯木戒的用途，关于这片异空间的起源！

信息晦涩难懂，如同天书。但辰阳神魂中的灰色混沌能量，此刻却在这信息洪流的刺激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那种与枯木戒符文的同源感，此刻在接触祭坛符文时被放大了无数倍。他的灰色能量仿佛是解读这些古老符文的“钥匙”，每一次共鸣，都能让他捕捉到符文含义的冰山一角。

他“看”到了古老的影像碎片：浩瀚无垠的星空，破碎的世界，以及一棵通天彻地的巨木，巨木之下，便是这座祭坛的雏形。他“感觉”到了极致的“真实”与极致的“虚幻”之间的碰撞，法则崩塌，秩序混乱。他“领悟”到一丝关于“锚定”的概念，仿佛枯木戒和这座祭坛，正是在混乱中“锚定”住了一部分“真实”法则，形成这片独特的“节点”。

这些符文，是法则的具象化，是某种古老力量体系的编程语言！它们的作用，不仅仅是引导法则洪流，更是在构筑一个“真实”法则的“池”或“源”，并以此为基础，维持着枯木戒内部空间的稳定，压制着某种不属于“真实”法则的力量（如少女体内的“上层界域”印记），甚至……可能在等待着某种“激活”。

祭坛中央那个螺旋状的符文，传递出的信息最为庞大和核心。辰阳的念头仅仅触碰了它最外围的一丝波动，神魂便传来一阵剧烈的颤抖，仿佛窥探了不应窥探的秘密。他本能地收回念头，感到一阵眩晕，但随即，那些涌入神魂的信息碎片，却被灰色混沌能量迅速消化、吸收。

他的神魂力量，在解析符文信息和消化“真实”法则的过程中，再次得到了惊人的提升！那种凝实感进一步增强，神魂念头的感知范围和强度都大幅提升。更重要的是，灰色混沌能量中多了一丝古老的、如同星辰般闪烁的光点，那是对“真实”法则初步领悟的体现。

枯木戒深处的苏醒

随着辰阳对祭坛符文的深入感知，祭坛的嗡鸣声越来越响亮，其表面符文的光芒也达到了一个耀眼的程度。法则洪流的涌入速度并未加快，但流淌的方式却变得更加规律和有力，仿佛配合着祭坛的心跳。

突然，枯木戒内部的整个灰蒙蒙空间开始剧烈震颤！并非紊乱的晃动，而是一种有节奏、有目的的律动。那棵耸立在空间中央的枯木，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原本干枯死寂的树皮上，竟浮现出与祭坛符文相似的脉络，这些脉络一路向下延伸，最终连接到了祭坛的基座。

灰蒙蒙的空间如同潮水般向四周退去，露出了更多隐藏的区域。并非无限扩张，更像是在原本的空间基础上，解除了某种“遮蔽”。辰阳的神魂感知到，空间边缘出现了更多稳定、如同实质的壁障，壁障上同样刻有古老的符文。这表明，枯木戒的内部空间并非简单的储物空间，而是一个由法则和符文构筑而成的独立“界域”。

最惊人的是，枯木的树枝末端，开始凝结出微弱的光点！这些光点蕴含着纯净的生机和法则之力，虽然微弱，却昭示着枯木正在“复苏”！祭坛吸收和转化的“真实”法则，似乎通过这些脉络，被输送给了枯木，正在滋养这棵沉睡了无尽岁月的古树。

这棵枯木，并非只是一个象征，它是枯木戒的本体！或者说，枯木戒正是这棵古树的一部分，而祭坛则是控制这棵树，或者通过这棵树连接某种力量的核心枢纽！

“枯木逢春……吗？” 辰阳的神魂念头闪过一丝明悟。枯木戒，这枚被他捡到的“废柴”戒指，竟然拥有如此深不可测的秘密！它吸收的能量并非简单的灵气，而是更高层次的“真实”法则！它的功能并非只有吞噬和储物，更是一座法则转化器，一座镇压“上层界域”印记的堡垒，以及……一个连接未知力量的祭坛！

他尝试着再次感知祭坛中央的螺旋符文。这一次，阻力减弱了一些，他的念头能够更深入地触碰其波动。更多的信息涌入神魂，关于“权柄”、“链接”、“核心”……以及一个模糊的“名字”，一个古老得无法理解的发音，似乎代表着祭坛或枯木戒的某种真正身份。

但这深入的感知，却引来了更强烈的反应！

祭坛的光芒猛地爆发，不再是柔和的，而是带着一种刺目的、穿透一切虚妄的锋锐！整个枯木戒内部空间，甚至延伸到了外界的“节点”区域，都在这一刻被这道光芒照亮。

来自“遥远之物”的凝视

祭坛光芒爆发的一瞬间，辰阳感到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大意志，如同海啸般从遥远的黑暗深处席卷而来！

那不是狂躁的怒吼，也不是攻击性的反噬。那是一种纯粹的、古老的、带着一丝茫然的“感知”。就像一个沉睡了亿万年的巨人，在睡梦中被一个细微的、熟悉的触碰惊扰，从而无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投来了好奇（或者说是本能）的一瞥。

这股意志是如此浩瀚，以至于辰阳的神魂在其面前显得渺小如尘埃。他甚至无法确定这是一种意识，还是一种纯粹的“存在”本身散发出的信息场。它不包含情绪，不包含目的，只有一种根植于天地初开前的“真实”与“古老”。

然而，正是这份“真实”与“古老”，让辰阳感到毛骨悚然。他清晰地“看”到（以神魂的感知方式），那股庞大意志的源头，与枯木戒内部的“真实”法则洪流有着完美的契合！那种感觉，就像是枯木戒吸收的法则，是来自于这个庞然大物的“血液”或“呼吸”！

他现在百分之百确定，那“遥远的、沉睡的巨大东西”，正是“真实”法则的具象化体现！而这个“节点”，是它力量无意识泄露形成的“伤口”或“泉眼”。枯木戒和祭坛，则是通过这个“伤口”，连接、吸收这个古老存在力量的“导管”和“中枢”！

而他，通过枯木戒，通过激活祭坛，此刻正如同在一个沉睡巨人的伤口处晃动了一下面前，引起了巨人最浅层的注意！

那股意志的“凝视”，并未持续多久，便如潮水般退去。但它退去后，在辰阳的神魂中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记”——一个模糊的、如同宇宙星辰般璀璨的光点，与他灰色混沌能量中的“真实”法则光点相互呼应。这光点不是力量，更像是一种“坐标”，一种“连接”。他知道，只要这个光点存在，他就无法彻底摆脱那个“巨大东西”的感知。他已与那古老的存在建立了一种微妙而危险的联系。

这个印记，是机遇，还是危机？

机遇是，他或许可以通过这个印记，更深入地感知、甚至利用“真实”法则的力量，或者找到与“巨大东西”沟通（虽然现在看来不可能）的途径。危机是，一旦那个庞然大物彻底苏醒，这个印记将使他成为第一个被碾碎的对象，或者被其意志彻底同化。

少女神魂与印记的状况

在祭坛光芒爆发、巨物意志降临的瞬间，辰阳神魂旁的少女，神魂也出现了一丝波动。她体表的冰霜在强烈的“真实”法则光芒下消融了一丝，脸色似乎也多了一分微不可察的红润。

然而，她神魂周围那丝被压制到极致的“上层界域”印记，此刻却像是受到了某种刺激！它不再是安静地被压制，而是开始剧烈地扭动、挣扎，散发出一种尖锐、刺耳的精神波动，如同被烈火焚烧的毒蛇！

祭坛的“真实”法则光芒变得更加强大，死死地将这丝印记压制在原地，但印记的反抗也前所未有的强烈。它试图扩张，试图挣脱，试图与远方的某种力量产生联系。虽然最终未能成功，但它展现出的 tenacity 和对“真实”法则的本能抗拒，让辰阳心中一凛。

这个印记，比他想象的还要顽固和危险！枯木戒的净化并非易事，每一次印记的反抗，都可能消耗枯木戒大量的“真实”法则储备，甚至有失控的风险。

枯木戒持续不断的吸收“真实”法则，一部分用于滋养枯木、维持空间稳定和压制印记，一部分则继续汇聚到祭坛，使其光芒更加耀眼，嗡鸣声更加宏大。这种循环，仿佛是枯木戒和祭坛为了彻底清除印记，或者为了应对某种更大的危机，正在全力运转，甚至不惜激活更深层次的力量。

机遇与危机并存的棋局

此刻的局面，前所未有的清晰，也前所未有的危险。

机遇：

- 神魂蜕变： 枯木戒和祭坛成为了他神魂修炼的绝佳之地，在解析古老符文和消化“真实”法则中，神魂力量正发生质变。灰色混沌能量与“真实”法则结合，预示着一种全新的力量体系。

- 枯木戒的秘密： 他已触摸到枯木戒的核心秘密——祭坛、枯木、古老符文、“真实”法则、以及与“巨大东西”的联系。理解这些，或许能完全掌控枯木戒的力量。

- 离开的线索： 祭坛或枯木戒隐藏的功能，很可能包含了离开这个异空间的方法。那些古老的符文，或许就是开启门户的钥匙，或是指引方向的地图。

- 少女的希望： 枯木戒对“上层界域”印记的压制和净化，虽然艰难，但证明了印记并非无法清除。祭坛的激活，可能加速这个过程。

危机：

- 巨物的苏醒： 辰阳的探索已经惊动了沉睡的“巨大东西”，虽然只是浅层注意，但这颗定时炸弹正变得越来越不稳定。进一步的深入探索，很可能导致它彻底苏醒，带来毁灭性的后果。

- 印记的反噬： “上层界域”印记受到刺激，反抗愈发激烈。一旦枯木戒的力量出现波动，或者印记找到契机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 祭坛的未知： 祭坛的激活是为了什么？它会将辰阳引向何处？它是否会消耗他的神魂，或者提出某种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 异空间的崩塌： 如果枯木戒与“节点”的平衡被打破，或者“巨大东西”的力量失控，整个异空间都可能崩塌，将辰阳和少女卷入虚无。

辰阳的神魂立于祭坛之外，感受着其散发出的古老、强大、充满未知的波动。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退缩，神魂力量的恢复和少女印记的净化都将中止，他们会再次陷入绝境。前进，则可能触动那个沉睡的庞然大物，引来灭顶之灾，但同时也可能获得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和离开的契机。

他没有犹豫。他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为了自己，为了身边的少女，他必须掌握枯木戒真正的力量，必须揭开这里的秘密！

神魂念头再次凝结，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朝着祭坛中央那个螺旋状的核心符文，更深入地探去！他要读取它，理解它，掌握它！

祭坛的光芒瞬间暴涨，发出如同天地初开般的轰鸣！无形的冲击波以祭坛为中心，瞬间席卷枯木戒内部空间。枯木上的脉络光芒大作，甚至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而那遥远的黑暗深处，那股属于“巨大东西”的庞大气息，在这一刻猛然收缩，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带着一丝古老怒意的波动，清晰地传入了辰阳的神魂！

它……被激怒了！

一股恐怖的吸力从祭坛中心爆发，不仅仅是周围的“真实”法则洪流，连同辰阳的神魂，仿佛都要被吸入那个深邃的螺旋符文之中！

危险！极致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