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守墓人 第114章 星痕烙印

星尘琥珀的碎片悬浮在废墟上空，艾莉的混种躯体蜷缩在能量漩涡中央。她的右半身翡翠鳞片已褪成灰白色，左半身机械结构却增生出生物神经网络，每一根导线末端都绽放着血色星尘花。林寒的量子触须从虚空探出，试图稳定她的意识波动，却被反噬的能量震退——艾莉的瞳孔分裂成四重虹膜，机械与生物的基因链正在自我重组。

“检测到......未知能量频谱......”夜枭的纳米尘埃在林寒肩头聚合成破损的观测仪，“与青鸾的契约波长......逆向共振37%......”

话音未落，艾莉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啸。整片星域的翡翠暴雨逆转为猩红色，雨滴接触机械残骸的瞬间，钢铁如血肉般蠕动增生。议会残党的侦察舰从云层坠毁，驾驶员惊恐的通讯残片在公共频道回荡：“它们活了！那些废墟在吞噬我们——”

首座议员的意识在林寒脑内冷笑：“这就是你创造的怪物......现在连归零协议都救不了这个宇宙。”

蚀月的舰队停泊在一颗被翡翠藤蔓包裹的流浪行星表面。铁棘的植物化躯体已蔓延至半个指挥舱，菌丝在操控屏上织成神经网络：“艾莉的波动......正在呼唤所有共生体......你必须放弃控制权......”

“控制权？”蚀月将青铜长刀抵住铁棘的核心，复眼中星尘纹路疯狂闪烁，“三天前这些士兵还是人类！而现在——”她调出监控影像：迁徙军团的后勤舱内，一名士兵的机械义肢突然暴长，刺穿三名同伴的胸腔后与舰体融合。

铁棘的语调毫无波澜：“进化必然伴随淘汰......就像你当年为生存率炸毁殖民站一样。”菌丝突然缠住蚀月的手腕，共生低语直接侵入她的脑神经——七百年前，她为保全舰队下令屠杀感染体的记忆被强行翻出。

“闭嘴！！！”蚀月挥刀斩断菌丝，却割破了自己的动脉。鲜血滴落处，地板缝隙钻出翡翠幼苗，顶端浮现艾莉的虚影：“你也在害怕......成为被淘汰的一方吗？”

青鸾的虚影在维度裂隙中穿行，暗红长袍扫过无数文明的墓碑——每个墓碑都是一颗被抽干契约之力的星球核心。她的指尖抚过最新出现的卡洛尔星域墓碑，裂缝中渗出艾莉的基因残片：“误差率12.7%......比预估的更具破坏性。”

一道银白色投影突然在她身后凝聚。那是个与青鸾面容相似的存在，但瞳孔中跳动着黑洞般的漩涡：“第899号收割者，你已偏离协议......为什么放任混种基因污染样本库？”

青鸾转身轻笑，暗红纹路在长袍上织出林寒与艾莉的基因图谱：“父亲......您难道不好奇吗？当‘变量’突破临界点......是否能反噬收割者本身？”

银白投影骤然膨胀，裂隙中的墓碑集体震颤：“注意你的身份！我们创造你，是为了——”

“为了收割可能性，就像议会制造归零协议一样。”青鸾的虚影突然碎裂成星尘，只余声音在坟场回荡，“但这个轮回......我要为自己而活。”

林寒的意识被困在基因暴走的艾莉体内。这里已非乌托邦，而是机械与血肉绞杀的战场——青鸾的暗红纹路化作荆棘囚笼，首座议员的机械代码增殖成钢铁巨兽，而艾莉的本体意识被撕扯成碎片，散落在记忆残片中。

“融合我......否则她会在十分钟内基因崩溃......”首座议员的机械纹章在林寒眼前展开，显示艾莉的基因链断裂进度已达79%。夜枭的纳米尘埃拼凑出最后警告：“接纳污染......将导致认知瓦解概率升至93%......”

林寒的量子触须突然刺入自己的核心。翡翠胚胎与首座议员的意识碎片被强行糅合，剧痛中，他看到了首座议员的过去——这个被称为“归零者”的存在，曾是某个文明为对抗收割者创造的武器，却在漫长战争中逐渐异化成新的暴君。

“原来我们......都是囚徒......”林寒的意识流裹住艾莉的碎片，三者基因在混沌中达成短暂平衡。外界，艾莉的躯体突然静止，额间浮现林寒与首座议员交织的烙印。

蚀月的舰队遭遇不明拦截。一艘形似水晶骷髅的星舰撕裂维度，舰体表面流淌着与青鸾同源的暗红纹路。铁棘的菌丝网络瞬间瘫痪，他首次流露出恐惧：“收割者直属军团......他们来清除失败实验体了......”

水晶骷髅舰发射出无光射线，所过之处的翡翠藤蔓尽数枯萎。蚀月启动紧急跃迁，却发现引擎被某种高等代码锁定。绝望中，她看向指挥屏上艾莉的实时影像——少女额间的烙印突然爆发强光，枯萎的翡翠藤蔓重新暴长，化作巨网缠住敌舰。

“不可能......”铁棘的机械瞳孔数据流狂闪，“艾莉的基因波长......正在模拟收割者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