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鸟上午头两节没有课,正在家里备课。
\"呯呯呯!\"门被拍响。
大鸟起身把门打开。
一个湿湿的身体猛地扑过来,一把将他抱住。\"老师,救我!\"
大鸟吓一跳,一看,是他教的班上年龄最大的女孩子,14岁才读小学三年级的捂香。
捂香家庭很困难,母亲在她3岁就去世了,父亲在一次打渔时,被湖中废弃的铁锚挂伤,没及时治疗而感染最后只好截肢,没有办法再去打渔了。8岁的小捂香就开始划船撒网,捞些小鱼虾维持家用。大鸟7次做她父亲工作才让她到渔村小学读书,读一年级她已有11岁了。
\"捂香,不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捂香哭着说,\"我家在城里有一个远房亲戚,她有个儿子是傻子。她要把我带到城里去,与她傻儿成亲。我爸也同意了。今天她就要带我走,我就跑出来了。\"
大鸟看着全身湿透的捂香,不知说什么好。拿条毛巾,帮捂香把头发擦干。又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递给捂香,\"快换了,不要淋出病了。\"
捂香当着大鸟的面把衣服脱了,猛地把大鸟抱住。\"哥,我不要嫁给傻子。我,我跟你过,我跟你过日子。\"
大鸟本能的想拒绝,他是老师,捂香是学生。他们年龄都很小,大鸟才16岁,中学毕业后回村,正好渔村办小学,把他招去了。捂香才14岁。
大鸟记得他拒绝了。七劝八劝把捂香劝回去,又做捂香父亲工作,被捂香父亲一顿拐棍打跑。当天下午捂香就坐船去了江州,再也没有回来。
窗外,布谷在叫,一声高,一声低。
潮湿而温馨的是栀子花的香味。香味来自捂香的头发。她头发上插了两朵刚摘下的栀子花。
\"哥,我还要--\"。捂香紧紧抱住大鸟。
门,又被拍得天响。
\"哥,是我爸带人来了。\"捂香明显慌了。
大鸟跳下床,套上衣服。又丢了两件衣服给捂香。\"快走,从后门!\"
风雨中,大鸟拉着捂香跳下后门的石阶。
湖水中,孤零零的小船在离岸七八米处的波浪中飘荡。
大鸟说,\"糟了,缆绳松了,船溜走了。\"
捂香一拉大鸟的手,\"怕什么,泅水过去!\"
大鸟和捂香一起滑入湖水中。
大湖边的孩子哪有不会水的?大鸟和捂香就像不会水的孩子,一滑入湖水中就往下沉。
不仅往下沉,还无法沉到底。大鸟记得很清楚,从屋后的台阶下水,开始只有膝盖深,5米内也只有齐腰深,过了6米才淹没头顶,17米远才有一竹篙深。
现在有多深?沉下去3分钟了,5分钟了,17分钟了,还没有到底。大鸟屏闭了口耳鼻,采用内呼吸,让心跳和脉搏慢慢地停下来,以假死的姿态对付湖水的压榨。
捂香怎么办,她可没有修炼过,只能凭着泅水闭气的功夫来对抗湖水越来越大的压迫。
捂香脸上出现不正常的嫣红,嘴唇发紫,变灰,卡白。抱住大鸟的手松垂了下去。
大鸟不顾一切的吻住捂香的嘴唇,他要把自己的气渡到捂香的口腔里去。
突然,湖水中形成了一道真空。仿佛一个圆筒将大鸟和捂香罩住了,而在这个罩子里没有一滴水。
大鸟额头上,蚣蝮化作的避水珠闪出微光。
大鸟松了一口气,紧张和担心,使他出了一身冷汗。捂香慢慢地苏醒了,望着大鸟额头闪烁清光的避水珠,惊喜地问,\"这是什么?\"
大鸟挠了挠头,\"这是我的伙伴,他叫蚣蝮,他不怕水,刚才,我把他忘了。\"
蚣蝮突然在大鸟的魂海中急切地叫道,\"快,快把绿火吞了,对你有大用!\"
只见在深深的湖底,一泓绿得发亮的火苗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枝刚露出尖尖角的小荷叶,在水中摇曳生姿。
\"呀,好漂亮的渔火,我好喜欢!\"捂香叫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在水中划了一条白线,向绿火撺去。
瞬间,向绿火撺去的捂香,就像是飘向火焰的纸片,融入了绿火。
几乎在同一瞬间,一个模糊的阴影从一侧慢慢接近绿火。
蚣蝮大叫,\"是施恩浩,快阻止他,不能让他与绿火融合。\"在叫的同时,蚣蝮张开大嘴,向施思浩吸去。
大鸟魂网早就罩住了碧水深处的一泓绿火,一念间,绿色的渔火闪进了大鸟的魂海。
同时,将蚣蝮和施恩浩的残魂一并拖曳进了大鸟的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