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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末燎原 第3章 初至范阳

作者:登峰竭川定千秋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6-01 01:17:22 来源:小说旗

范阳城西的甄氏别院隐在槐荫深处,青瓦白墙也算气派。柳珩勒住马车时,听到动静的门房早已捧着铜盆候在石阶前。盆中艾草汤蒸腾的热气里,甄豫扶着车辕踉跄落地,鱼形玉坠在腰间晃出虚弱的弧光。

“柳兄弟若不嫌弃,可在东厢房歇脚。”甄豫示意管家接过染血的锦袍,世家大族的矜持在此刻被冷汗浸透后显出几分裂纹,“待某疗伤完毕再做打算”

“麦种要赶在酉时前交付,我晚些来便是。”柳珩卸下车辕套索,他望了眼升起不久的日头,猎弓重新挎上肩头,“你那伤还得找个名医看看,只是这样包扎不稳妥。”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渐远,甄豫才缓过劲,但作为中山甄氏的长子,这点机灵劲还是有的,他强压下疼痛,勒令管家去给自己找个大夫,又让下人取来纸笔,当下在书房写了起来。

张氏商行的朱漆大门前,两尊石狻猊口中衔着的铜环泛着幽光。柳珩扛起最后一袋麦种跨过门槛,汗湿的粗麻短褐贴在脊背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柜台后的算盘声骤停,蓄着八字胡的富态男子掀帘而出,翡翠扳指磕在檀木柜台上脆响如磬。

“柳兄弟!”张世平抚掌大笑,腰间蹀躞带上的金算盘叮当作响,“听说你单刀退马匪,救的还是中山甄家的长子?”他蒲扇般的手掌拍向青年肩头,却在触及时骤然收力——上次没注意,柳珩肩胛骨硌得他掌心发麻。

“张老板的消息倒是灵通,我也只是路遇不忍心看到生命流逝。”

青年卸下粮袋堆成齐整的方垛,指尖拂过麻袋封口的双鱼绳结:“另外,运费结清,另外马车可能有损伤,可以直接折价……”

“折什么价!”豪爽的商贾突然拔高嗓门,惊飞檐下筑巢的雨燕。他转身从博古架底层抽出一卷帛书,蚕头燕尾的墨迹尚带潮气,“看看这个!”

柳珩展开绢帛,瞳孔微微收缩——竟是一张精细的图纸。“这图纸,是我早些年亲自行商时偶然购得的,据说是墨家子弟与兵家共研的长枪图谱,当年卖家祖辈在雒阳武库当值时誊抄记录下的,这点你听个乐子便是,其中真假又有谁知,但这枪的卖相的确很好。”

接着,张世平那粗糙的短指点在枪纂纹样上“这六棱收束的枪头,须用辽东陨铁混着西域乌兹钢哩,这东西的锻材可样样不一般呐”

说着,他从柜台下抽出一截裹着油布的枪杆来。

“来来柳兄弟,闻闻这柘木芯子,在老窖埋了整三载,裹七层浸油竹篾。这枪头昨日才从冀州有名的匠坊取来——松炭烧了九天九夜,又淬以寒泉,就连枪缨都是极为珍贵的白狼尾呐……”

张世平压低声音,拇指摩挲着翡翠扳指,“这杆枪可是绝无仅有的神兵呐,如今宝器赠英雄,柳兄弟若愿在商队镖旗上留个名号,遇事照拂一二……”

“张老板不必多言,既以神兵相送,又岂有不应之理?”柳珩卷起帛书给还对方,麂皮护腕擦过柜面留下一道油痕,“这宝枪与图纸暂且放这,待到我护镖之日再取不迟,张老板尽管放心便可。”

谢过张世平又吃了饭,回到甄府已是将近日暮,柳珩拎着鼓胀的钱入门。东厢房的窗棂漏出灯火,他推门瞬间便嗅到烧酒混着金疮药的气味——甄豫正咬着汗巾让医师剜去腐肉,青铜小刀刮过臂骨的声音令人牙酸。

“柳兄弟来得正好。”世家子苍白的脸上挤出笑意,示意仆役捧来描金漆盒,“甄某特意……”

“换药时少说话。”柳珩截断话头,从怀中摸出油纸包着的黍米饼扔上案几。他卸下猎弓倚在门边,月光顺着箭簇滑向漆盒——盒中躺着柄鎏金错银的短匕,鞘身云雷纹间嵌着瑟瑟石,华美得与这间朴素的厢房格格不入。

甄豫缠好绷带,指尖抚过瑟瑟石泛起的幽蓝:“此刃出自西域匠人之手,吹毛断发…”

“明日启程回涿郡,我应下了张世平张老板的护镖请求,需要整顿行李来范阳住下。”青年打断道,“劳烦贵府备辆平板车,好让我搬些行李来,如此便算两清了。”

“怎能两清!你可是救了我甄豫的命呐!”甄豫显然有些激动,就差蹦起来了。

“柳兄弟,你既然要住在范阳,那我这宅子你尽管住着便是……平日里你也可以以中山甄氏的名义做些生意岂不美哉?”

闻言,柳珩诧异的回问他:“甄兄弟,你这恐怕不妥啊。”

“有什么不妥的,你救了我的命那就是救了甄氏的命,我爹膝下就我一名儿子,其余的也都是女眷,若我死了还能得了?况且我这次本就是出来历练一番,经此一番也该先回到中山暂且修养,这宅子放在这不也是可惜吗。你尽管应下!”

柳珩不禁咋舌,这宅子虽算不上什么豪宅,但造价绝对超过万钱——怕是五万钱也打不住,就这样的屋子都能随手送人,这便是富商的底气吗?

“既如此…甄兄弟若有什么要事也尽管吩咐吧,如此大的馈赠柳某若是白拿绝对受之有愧。”

“怎会是白拿——你且听好,你救了我,那咱们便是过命的兄弟,届时等我回到中山便上报父亲,再把你接到中山去,与我一起行商出行,可比你押镖有前途呐。”

甄豫的激动溢于言表,他可是毫无保留的在拉拢这位好哥们,就差把自己妹妹丢出去了。

“为时尚早,到时再论也不迟。”

好说歹说总算让甄豫停了下来,否则柳珩今晚的耳朵怕是要多出一层老茧来。

梆子敲过三更,柳珩还躺在硬木板床上摩挲箭簇。他忽想起张世平提及的那把神兵与关羽的担忧——那杆长枪的锋刃,不知能否助他在可能的乱世中谋个出路呢……

直到月光爬上窗格,青年才终于合眼。猎弓横在枕畔,箭囊里的白羽排列如森森獠牙。

第二日。晨雾还未散尽,柳珩已被门外的动静惊醒。他翻身抓弓的刹那,瞥见案头搁着鱼形玉坠——昨夜甄豫遣人送来的。

推开雕花木窗,正见三辆厢车停在院中,仆役正将各式木箱箱搬上车架。

“柳兄弟!”甄豫披着狐裘立在廊下,左臂仍用绸带吊在颈间,“实不相瞒,前几日家中便遣信令归,如今又受了伤,事不宜迟,某今日便得启程。”他苍白的脸上浮起苦笑,指尖叩了叩车辕上崭新的家徽,“这宅子……”

“甄兄安心养伤便是。”柳珩将玉坠抛回对方怀中,鹿皮靴尖勾起门边麻袋,“柳某粗人住不得华屋,待你伤愈归来……”

“柳明渊!”甄豫突然激动,直呼其字,惊飞槐梢栖雀,“某昨夜已命人将房契送至县衙过户,你若推辞,便是瞧不起我中山甄氏!”他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洇出几点血斑,眼神却愈发执拗。

柳珩沉默片刻,只是转身进屋。“路上保重,小心些。”

待到辰时三刻,柳珩正与一灰袍老者在正厅对坐。此人是甄豫留给自己的管家,不晓得姓名,也跟着甄豫一块唤他陈伯,据说陈伯原先是范阳的教书先生,如今年老体衰才做了管家。

“老仆已清点库房,现存粟米八十石、五铢钱三千贯。”陈伯摊开竹简,朱砂批注密密麻麻,“西厢房存有兵甲十二副,皆是少主长年累月采买的……少主有吩咐,库房里的货物钱财柳先生均可随意使用,无须担心。”

柳珩饮过一口茶,甄豫这个阔气的过命兄弟,真是越来越超乎自己想象了。

“劳烦陈伯将兵甲储备好,府内如今缺乏人味,烦请陈伯三日聘请些下人来,不宜多,办事机灵的即可。”说着他又抬眼望向窗外,“后院那株老槐,记得找人修枝,不能让人见了笑话。”

老管家怔了怔,只是捧简深揖道一声晓得了,便匆忙退下。

如今在范阳的诸事暂且定下,也该启程回涿县将诸多行李全搬迁到这来……至少有一段时间自己需要住在这范阳县了。

涿县西郊的茅屋浸在暮春烟雨里,等到柳珩一路赶到家时已是第二天正午时分,朦胧的雨幕遮盖了太阳,当柳珩卸下车板时,王老汉正蹲在田埂间捉虫,蓑衣上的棕丝被雨水泡得发亮。

“明渊啊!”老人颤巍巍起身,浑浊的眼珠忽然瞪大——青年身后平板车上堆着猎弓、箭囊,还有裹油布的长柄刀,“这是要出远门?”

柳珩将最后捆书简抛上车,指腹抹过窗棂积灰:“范阳有个活计,我抽不开身索性便搬到范阳暂住,这三亩薄田……”他解下腰间木牌,牌上刻着歪扭的“柳”字,“烦请王叔照看,收成您取八成”

“使不得!使不得!”王老汉连连摆手,草鞋陷进泥里,“去年若不是你教俺区田法,俺早饿死在家中了……”

青年抓过老人枯手,硬将木牌塞入掌心。雨水顺着斗笠滴落,在田垄间砸出细小坑洼:“多说无益,王老伯莫非忍心看着如此良田荒芜吗?况且,麦种已埋深畦,芒种前记得开沟排水。张三张叔若是上门找我,你便说我上了范阳县,让他去张老板那儿寻我。”

王老汉不再言语,只是不停的道谢。直到马车驶出村口时,王老汉仍立在雨中挥舞蓑衣。柳珩没回头,一路向着范阳行去。

范阳城的星火次第亮起,路上有雨又加上不得不休息一阵,当柳珩回府时已是夜半三更,柳珩正将猎弓挂上东厢房北墙,忽见陈伯候在门外,当下招呼他入座。

“陈伯,还有几件事需要烦请您上心了。”柳珩甩去血珠,麂皮缠住伤口,“院墙加高些,墙角也要埋蒺藜,之前救下你家少主时杀了那伙马匪的三当家,我怕他们来寻仇,当早有防备。其次,在后院或是哪儿腾一块空地出来,请匠人做几个木人儿,再给我制几把木质兵器……铁器也可,方便我平日修习武艺。”他望向南面漆黑的景色,箭囊里的白羽映着月光,像一排蓄势待发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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