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穿水浒，可逆归途 第一百三十七回：寒鞭破阵惊穹宇 玉枪折戟震沙场

檀州城外的硝烟尚未散尽，残阳如血，将满地碎冰染成暗红。楚明玉拄着浑铁枪，望着宋昕澜玄衣翻飞的身影，喉间涌上腥甜。昨夜敷上的金疮药在剧烈疼痛中化作齑粉，腿弯处的伤口随着每一次呼吸渗出血珠。他突然将枪尖狠狠砸向地面，溅起的碎石惊飞了栖在断旗上的寒鸦：\"宋昕澜！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梁山营地内，宋昕澜正在擦拭软剑。剑身映出她泛青的眼下，昨夜为破解楚明玉的\"天罡三十六刺\"，她在沙盘前推演至丑时。张璟将温热的药汤递到她手边，指腹抚过她手腕的淤青：\"辽军今日阵型有变，耶律国珍将精锐骑兵藏于左翼，恐有诈。\"宋昕澜仰头饮尽汤药，辛辣的味道直冲鼻腔：\"他的枪我已摸清七处破绽，今日定要让他铩羽而归。\"

巳时三刻，战鼓如雷。宋昕澜这次换了一身素白劲装，腰间缠着新制的乌金锁链，锁链末端淬毒的三棱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楚明玉见她换了兵器，冷笑更甚：\"黔驴技穷了？\"说罢突然策马冲锋，浑铁枪卷起千钧之势，枪罡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

宋昕澜足尖点地腾空而起，乌金锁链如灵蛇般甩出。锁链缠住枪杆的刹那，她借着惯性凌空翻转，靴底直踢楚明玉面门。辽将侧身避开，枪杆横扫，却见宋昕澜突然松手，锁链在空中划出弧线，三棱钩直奔咽喉。楚明玉猛地后仰，枪缨上的倒刺勾住锁链，两人同时被拽得踉跄。

\"看招！\"楚明玉暴喝，使出改良后的\"天罡三十六刺\"。枪影如暴雨倾盆，每一击都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宋昕澜旋身疾退，乌金锁链化作铁幕，叮当声中火星四溅。突然，她手腕一抖，锁链突然分裂成三截，分别缠住楚明玉的脖颈、手腕与长枪。辽将怒吼发力，却觉锁链上的毒纹正顺着甲胄缝隙蔓延。

楚明玉强忍麻木，弃枪徒手抓住锁链。宋昕澜冷笑，锁链突然收缩，锋利的倒刺刺入他掌心。就在辽将吃痛松手的瞬间，她甩出软剑，剑尖直取眉心。楚明玉就地翻滚，软剑擦着他的头盔划过，削下几缕黑发。他抄起地上的备用长枪，枪杆符文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竟是以自身精血催动的\"血煞天罡阵\"。

宋昕澜只觉眼前一暗，无数枪影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旋身舞剑，却见楚明玉的枪罡已凝成实质，将她困在三丈之内。\"小娘子，这阵法困过西夏三员大将！\"楚明玉的声音混着金属嗡鸣，\"今日便是你的葬身之地！\"枪尖如毒蛇吐信，带着腥风刺向她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宋昕澜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软剑之上。剑身顿时红光暴涨，她踏着《武侯八阵图》的步法疾行，剑影与枪罡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楚明玉的枪势突然一滞——他腿上的旧伤在剧烈运动中崩裂，鲜血浸透了靴筒。

宋昕澜抓住破绽，乌金锁链如闪电般缠住长枪。她借力腾空，双腿如铁钳般夹住楚明玉脖颈，软剑抵住他后心：\"认输吧！\"辽将却突然弃枪，双手抓住她的脚踝，猛地将她掼向地面。宋昕澜在空中旋身，锁链缠住楚明玉手腕，两人同时重重摔在冻土上。

尘埃落定，宋昕澜率先翻身而起。她的素白劲装已被鲜血染红，乌金锁链却依旧牢牢锁住楚明玉。辽将挣扎着要抽腰间佩剑，却见宋昕澜甩出三棱钩，精准钉住他的肩井穴。\"还要再战？\"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喘息，软剑抵住楚明玉喉结，\"你的血煞阵虽强，却耗损自身元气，现在的你，连半招都接不住。\"

楚明玉怒目圆睁，却因穴位受制动弹不得。远处耶律国珍挥动令旗，辽军阵中突然响起撤退的号角。宋昕澜望着他涨红的脸，突然扯下束发的白绫，将他双手牢牢捆住：\"今日暂且留你性命，回去告诉耶律国珍——檀州，他夺不走！\"

当宋昕澜拖着楚明玉走向梁山营地时，残阳恰好沉入地平线。辽军撤退的马蹄声渐渐远去，唯有满地狼藉的兵器与暗红的血迹，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张璟策马迎来，目光扫过妻子染血的衣衫，眼中满是心疼与骄傲。他解下披风裹住宋昕澜颤抖的肩头，却见她反手按住腰间伤口，笑着将楚明玉的浑铁枪掷在地上：\"这杆枪，归我了。\"

主营辕门前，被押解的曹明济突然挣开守卫冲了出来。他脖颈还残留着鹿皮索的勒痕，看到楚明玉被白绫捆住的狼狈模样，瞳孔猛地收缩。\"楚将军！\"曹明济的吼声带着难以置信，九环大刀的铜环因剧烈晃动撞出杂乱声响，\"你竟...竟败在这妇人手里？\"

楚明玉别过脸去，额角青筋暴起。他玄铁甲胄下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冻土上，将宋昕澜方才捆缚他的白绫染成暗红。\"住口！\"他突然转身，被三棱钩刺伤的肩头渗出黑血，\"若不是旧伤发作...\"话音未落，宋昕澜已甩动乌金锁链，锁链末端的毒钩擦着他耳畔飞过，钉入辕门立柱：\"输就是输，休要找借口。\"

张璟抬手示意守卫将曹明济押下，目光转向楚明玉：\"两位既是辽军栋梁，本寨自当以礼相待。\"他指了指营内亮起的灯火，\"只是檀州之战尚未结束，二位暂且委屈些。\"曹明济挣扎着回头，看到楚明玉被拖进牢房时，那杆象征辽军威严的浑铁枪正被宋昕澜的亲兵扛进兵器库，枪缨上的猩红流苏在暮色中如同一抹耻辱的印记。

夜色渐浓，梁山营地燃起通明火把。宋昕澜倚在张璟肩头，任由医官包扎伤口。远处牢房传来曹明济的叫骂声，混着楚明玉压抑的咳嗽，在寒风中时断时续。朱武展开新得的辽军布防图，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一幅扭曲的战阵图：\"耶律国珍折了两员大将，定会狗急跳墙。\"

宋昕澜突然坐直身子，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她望着窗外摇曳的火把，想起楚明玉精血催动的\"血煞天罡阵\"，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软剑剑鞘：\"明日我守东门，他若敢来，定要让他有来无回。\"张璟握紧她染血的手，窗外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狼嚎，惊得栖在营寨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起。而在辽军营地，耶律国珍摔碎的青铜酒盏与曹明济、楚明玉的败讯，正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席卷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