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大乾皇族。“他将火折子按在石壁上,火星溅在”血契”二字上,“难怪叶清茗急着要我的龙脉图——他怕自己也成了妖神的提线木偶。”
洞外突然传来石子滚落的声音。
他迅速收起火折子,刚闪到密道出口,就见赵高的影子从祭坛外飘进来。
那影子比平时淡了三分,显然是用了“影遁”秘术强行赶路。
“殿下!”赵高的声音带着焦急,“二皇子请了青岚宗的‘摘星子’、万毒门的‘千面夫人’来。
他们说...说要在天亮前把您的人头挂在午门。”
叶天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那是二十年前在边境偶遇剑宗圣女姜洛璃时,对方塞给他的“听风铃”。
玉牌表面还留着她当时的温度:“小将军,若有难处,捏碎它,我便知你在何方。”
他指尖轻轻一按,玉牌突然泛起青光。
远处传来剑鸣,像春风穿过竹林。
“告诉叶清茗。”他将玉牌收回袖中,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他要的戏,我这就开锣。”
赵高的影子“唰”地缩成一团,再抬头时已站在祭坛入口:”属下这就去散播消息——六皇子从幽冥裂隙得了仙法,要回来清君侧!”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夜色里。
叶天策望着赵高离去的方向,突然想起石壁上的血契记载。
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传承时的热意。
或许,是时候让大乾的天,再变一变了。
他刚要离开祭坛,背后突然传来石头摩擦的声响。
他迅速转身,却见石碑的裂痕里渗出更多银光。
那些银光聚成个模糊的人影,正缓缓睁开双眼——那双眼的颜色,竟与龙袍上的金线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百里外的剑宗主峰。
姜洛璃站在观星台边,手中的“惊鸿剑”突然嗡鸣。
她望着夜空中突然亮起的青光,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你终于来了。“
山风掀起她的白衣,露出腰间悬挂的另一块”听风铃”——与叶天策手中的那块,纹路分毫不差。
而在幽冥裂隙最深处,那道模糊人影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不可察觉的冷笑。
太和殿的蟠龙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叶天策踩着青石板拾级而上时,靴底与砖石相击的脆响惊飞了檐角的寒鸦。
他抬手理了理玄色朝服的袖口,目光扫过殿门两侧持戟的御林军——这些本该属于皇帝亲卫的甲士,此刻腰间佩刀的弧度竟与青岚宗的制式如出一辙。
“六皇子到——”
通传声撞在鎏金殿顶上,震得殿内百余名朝臣同时转头。
叶清茗立在右首第三位,广袖下的手指轻轻蜷起。
他望着叶天策腰间的监国玉牌,喉结动了动。
“今日朝会,本王有一事要宣。”叶天策在御阶下站定,声音清冽如霜,“三日后,天下士子齐聚承明殿,考策论、考算术、考实务,本王亲自监考。
能写出《论治国三策》的,本王亲自点为龙渊阁主簿!”
退朝时,叶清茗站在汉白玉阶上,望着叶天策被寒门官员簇拥着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摸出怀里的密信——空冥子约他今夜在醉仙楼碰头,青岚宗的摘星子会带三十名化灵境高手来。
“主子,该去时间殿了。”赵高的影子从廊柱后飘出,声音像浸在冷水中,“今夜子时,是模拟朝会的最佳时机。”
叶天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姜洛璃的剑气还残存在上面。
他跟着赵高走进御书房暗阁,指尖按在墙上的“时间殿”纹路——这是系统签到时解锁的功能,现实中过一刻,殿内便是一日。
殿门开启的刹那,无数光影在虚空翻涌。
叶天策站在中央的青铜台上,看着第一百次模拟朝会在眼前展开:叶清茗与空冥子跪在太庙前,对着染血的龙旗起誓;摘星子的青锋剑架在皇帝颈间;陈延昭带着禁军冲进监国府......
“原来他们选在皇帝祭天那日动手。”叶天策望着模拟中自己被乱剑刺中的画面,嘴角勾起冷笑。
他抬手按住太阳穴,系统的数据流在眼底闪烁——所有参与者的名单、藏兵的地点、甚至空冥子鞋底沾的太虚宗特有的朱砂,都被解析得清清楚楚。
三日后,承明殿外的槐花开了。
李文昭攥着墨笔的手微微发颤,他望着案上的考题《论世家垄断之弊》,想起昨日还在田间插秧的自己。
笔尖落下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叶天策在朝会上的身影——那个说“士子当为天下立心“的六皇子,眼里有他从未见过的光。
”草民以为,世家之弊不在其富,而在其阻寒门之路......”他笔走龙蛇,墨迹在纸上铺展如江河,“若能开科考,让耕读之子与簪缨之后同场竞技,大乾何愁不兴?”
叶天策站在殿外的回廊上,透过窗纸望着那个布衣青年。
他能看见李文昭笔下的每一个字,更能看见系统在对方头顶弹出的提示:“龙渊阁主簿候选,谋略值92,忠诚度95”。
“好。”他推开殿门时,李文昭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
青年抬头,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眼睛里,“从今日起,你便是龙渊阁首任主簿。”
太庙的古柏在晨风中沙沙作响。
叶清茗望着跪在香案前的皇帝,喉结动了动。
空冥子站在他身侧,手中的拂尘隐隐泛着青光——那是召唤太虚宗护山剑阵的引信。
摘星子的剑尖离皇帝后颈只有三寸,只要他点头,这天下便姓叶,不,姓清。
“动手!”
他低喝一声,摘星子的剑刚要刺下,突然听见殿外传来金铁交鸣。
“黑冰台听令,拿下逆贼!”
赵高的影子如墨色潮水般涌进太庙,他手中的玄铁剑挑飞摘星子的青锋,剑锋一转便抵住了叶清茗的咽喉。
空冥子刚要念动咒语,几道黑影从房梁跃下——竟是龙渊阁新收的江湖客,每人手中都握着能破道法的玄铁锁链。
“二皇兄,这出戏,唱得可还尽兴?”
叶天策从香案后转出来,手中捏着一卷染血的密信。
他望着叶清茗骤然惨白的脸,将信拍在供桌上:“这是你与空冥子的往来书,这是禁军调令,这是青岚宗的助拳费账单......”他指尖划过最后一页,“还有,你私通北戎的证据。”
他指着叶清茗,“着即废为庶人,抄其满门!空冥子,太虚宗即日起不得干政!”
当夜,京城的更鼓声里混着此起彼伏的砸门声。
叶天策站在御书房窗前,望着远处世族府邸腾起的火光,耳边回响着李文昭的汇报:“监察律例已拟好,科考章程明日就能颁布......”
“殿下。”赵高的影子从窗外飘进来,“幽冥裂隙方向有异动,属下在暗桩里发现......”他的声音突然顿住,“您的玉佩在发光。”
叶天策低头,腰间的听风铃正泛着幽蓝的光。
他摸向胸口,那里传来灼烧般的热意——是石壁上那道银光人影的气息,此刻正从极北之地传来,像一头沉睡多年的巨兽,缓缓睁开了眼睛。
“原来......你也醒了。”他望着天际隐约浮现的九重山影,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南域剑宗的观星台上,姜洛璃握着惊鸿剑的手突然收紧。
剑鸣如泣如诉,剑尖缓缓转向北方。
山风掀起她的白衣,露出腰间另一块听风铃——与叶天策的那块,在夜色中遥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