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烛火摇曳,娴妃芷若指尖摩挲着护甲,眸光沉沉望向香菱:“内务府追查仪贵人通敌信件已半月有余,到现在还卡在彩云这条线上。”她忽然冷笑一声,“你说可笑不可笑?所有痕迹都往高贵妃院里引,可就是缺那致命一击的实据。”
香菱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奴婢也觉得蹊跷,那彩云看似慌张,实则应对滴水不漏。莫非是有人提前教过她?”
“能在宫里这般周全打点的,除了高贵妃还能有谁?”芷若将茶盏重重搁在案上,茶汤溅出半盏,“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这几日她在宫里见人就咬的模样,倒像被踩到尾巴的疯狗。”
香菱咬着下唇犹豫片刻:“可万一内务府真查出什么……”
“查?”芷若抬手打断,指尖划过鬓边珍珠步摇,“内务府那帮老狐狸,没确凿证据怎敢动高家的人?”她忽然凑近香菱,眼中闪过算计的幽光,“咱们得帮他们添把火,让这团迷雾再浓些。”
一日午后,阳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斑驳光影,宛如梦幻画卷。芷若精心挑选一袭素净典雅宫装,颜色恰似雨后初霁的天空,淡雅宁静又显高贵。她对镜略施粉黛,精致妆容凸显清丽面容。随后带着香菱,迈着轻盈步伐,如翩翩起舞的蝴蝶,悄然前往纯嫔宫中。
纯嫔宫中气氛压抑,让人喘不过气。纯嫔正为后宫混乱忧心忡忡,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不停揉搓帕子。听闻娴妃来访,她赶忙起身整理衣衫,勉强挤出笑容,可笑容僵硬,忧虑的眼神怎么也掩饰不住:“娴妃姐姐,您今日怎么有空来妹妹这儿呀?”
芷若款步走进,轻轻拉过纯嫔的手,微微叹气,满脸关切:“妹妹,姐姐这几日看你忧心忡忡,实在放心不下。你瞧,如今后宫乱得像暴风雨中的海面,咱们就像脆弱小船,得相互照应。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卷入深渊,万劫不复。”
纯嫔感激地看着芷若,眼中泛起泪光,如清晨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姐姐您真是有心了。只是妹妹实在害怕,每天提心吊胆,夜里都睡不安稳。这风波不知何时平息,真担心被波及,也不知会牵连到什么地步。”说着,眼泪忍不住滚落。
芷若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如夜幕降临前的乌云:“妹妹,姐姐听说,内务府查到的线索虽指向彩云,可背后怕是有更大势力操控。你看高贵妃,急得像没头苍蝇四处撇清关系。谁能保证她没在背后推波助澜?万一牵连范围扩大,咱们这些无辜之人都得遭殃。”
纯嫔听后,脸色瞬间煞白如冬日残雪,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带着哭腔说:“姐姐,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咱们真会被牵连?妹妹实在害怕,姐姐快想想办法。”说着,紧紧抓住芷若的手,仿佛那是唯一救命稻草。
芷若看着纯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很快又被温柔目光掩盖。她轻轻握住纯嫔的手,安慰道:“妹妹莫慌,姐姐既然来,自然有主意。不知妹妹愿不愿意配合姐姐做件事。如今局势,咱们像在茫茫大海航行的小船,周围全是汹涌海浪,不设法自保,迟早会被打翻。”
纯嫔忙不迭点头,眼中满是急切与无助:“姐姐但说无妨,只要能保住永璋,妹妹一切都听您的。姐姐一向聪明伶俐,肯定能想出好法子带妹妹度过难关。”
芷若凑近纯嫔,在她耳边小声交代一番。纯嫔听后面露犹豫,眉头紧皱如解不开的结,眼神中满是担忧恐惧:“姐姐,这能行吗?万一被发现,咱们可就完了。这可不是小事,弄不好会招来杀身之祸,妹妹实在害怕。”
芷若拍了拍纯嫔的手,眼神坚定如磐石:“妹妹放心,只要做得巧妙,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这也是为咱们将来着想。你想,若让高贵妃得逞,她掌控后宫,咱们以后日子就暗无天日。她心高气傲,容不得旁人比她好,到时候咱们都得被她踩在脚下,永无翻身之日。”
纯嫔咬咬牙,露出决绝神情:“好,姐姐,妹妹听您的。但愿能顺利度过这一劫。”
次日清晨,合宫请安的时辰未到,长春宫的庭院里已聚了几位嫔妃。娴妃身着烟青色暗纹宫装,手持团扇立于花架下,纯嫔则一袭藕荷色纱裙,神色略显不安地陪在一旁。金贵人与陈答应结伴而来,四人闲聊间,娴妃忽地轻叹一声,指尖轻抚过花瓣:“最近夜里总听见宫人议论,说仪贵人遭此劫难,怕是有人蓄意为之。”
纯嫔低垂着眼帘,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姐姐有所不知,前日我途径内务府偏殿,隐约听闻那通敌信件所用的纸张……”她顿了顿,抬眸看向众人,“似是南洋进贡的鲛绡纸,珍贵异常,寻常贵人哪能轻易得到?”
海常在闻言,眉头微皱:“南洋鲛绡?这等稀罕物,宫中怕是只有位份高的娘娘们才有机会得见吧?”她话音未落,陈答应已捂着嘴惊呼:“莫不是……”
娴妃适时摇了摇头,神情忧虑:“妹妹们莫要妄加揣测,只是这其中蹊跷太多。”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张誊抄工整的佛母经,“昨日在佛堂抄经,偶然想起仪贵人的字迹。诸位妹妹看看,这经文的笔锋,与高贵妃平日写字的韵味,可有些相似?”
纯嫔凑近端详,似是才惊觉一般:“姐姐不说,我还未察觉。这撇捺间的力道,确有几分像。不过这高贵妃的笔迹,都能被人临摹。”她眼神闪烁,“仪贵人的笔迹,也并非无人能临摹。”
四人正说着,皇后的贴身宫女翠儿从殿内疾步而出,轻声提醒:“皇后娘娘起身了。”众人整理衣衫,鱼贯而入。请安毕,娴妃状似无意地将佛母经放在皇后身侧的案几上:“臣妾近日抄经祈福,望能为后宫消灾。只是抄写时,总想起仪贵人之事,心中实在不安。”
纯嫔也福了福身,语气恳切:“那通敌信件上的字迹,虽说看着像仪贵人的,可若有人蓄意模仿……”她欲言又止,眼神却有意无意地瞥向皇后案头摆放的奏折。
皇后神色凝重,指尖轻轻摩挲着案上的佛珠:“此事,哀家自会彻查。”她扫过众人,目光在娴妃与纯嫔身上稍作停留,“后宫安宁,容不得半点污秽。”
庭院外,风拂过廊下的铜铃,叮咚作响。娴妃与纯嫔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得意。
乾隆下朝后,听闻后宫乱成一团,心中烦闷不已。他深知后宫不稳,势必会影响朝政,于是决定亲自过问此事。他传召了皇后、高贵妃以及内务府相关人员,在养心殿中,乾隆面色阴沉地坐在龙椅上,扫视着众人,说道:“朕向来重视后宫安宁,如今却出了这等丑事,你们都给朕好好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内务府总管见状,赶忙上前禀报道:“皇上,奴才等一直在全力调查此事,只是目前线索错综复杂,还需些时日才能查明真相。”乾隆听了,脸色愈发难看,怒声说道:“朕给你们的时间还不够多吗?三日后,若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都提头来见!”
娴妃宫中,金贵人与纯嫔分坐两旁,气氛略显凝重,两人时不时互瞥一眼,眼神里透着丝丝火药味。金贵人轻抿了一口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率先开口:“纯嫔姐姐,你说这后宫最近乱成这样,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管理的,任由这些腌臜事发生,也不早早制止。”
纯嫔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结结巴巴地反驳道:“金贵人慎言!皇后娘娘日理万机,后宫诸事繁杂,难免会有疏漏,岂是你能随意置喙的?再者说,皇后娘娘平日里对咱们恩重如山,咱们理应感恩戴德,怎能在背后说这些大不敬的话。”
金贵人冷笑一声,“啪”地把茶杯重重一放,发出清脆的声响:“哟,纯嫔姐姐这是在维护皇后娘娘呢,还是怕牵连到自己呀?说不定妹妹你心里也清楚,这后宫的乱子,背后指不定有什么人在兴风作浪。你瞧瞧,仪贵人的事还没个定论,又冒出这临摹字迹的事儿,保不齐还有更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藏着呢。”
纯嫔气得满脸通红,眼眶也微微泛红,站起身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金贵人,你莫要含血喷人!本宫行得正坐得端,可不怕你这些无端猜测。倒是你,平日里就喜欢在背后嚼舌根,指不定这谣言就是你传出来的。”
眼看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娴妃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袅袅婷婷地走到两人中间,轻轻拉住两人的手:“两位妹妹都消消气,这后宫如今本就乱成一锅粥,咱们自己人可不能先乱了阵脚。金贵人,你也知道纯嫔妹妹向来是个实诚人,心直口快,没有别的意思。”说罢,又轻轻拍了拍纯嫔的手,和声说道:“纯嫔妹妹,金贵人也是心直口快,并无恶意。只是这后宫近来发生的事,确实让人忧心,连皇上都为此烦恼。咱们做臣子的,也替皇后娘娘干着急不是?”
纯嫔听了娴妃的话,心中虽仍有不满,但又不好反驳,只得咬着嘴唇,低下头去,小声嘟囔道:“可不管怎么说,背后议论皇后娘娘总归是不妥的。”
娴妃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悠悠地看向远处,轻声说道:“妹妹们啊,咱们都在这后宫之中,谁不想日子过得安稳些。皇后娘娘固然辛苦,可如今这局面,也着实让人有些担忧。就说这次临摹字迹的事儿,闹得人心惶惶,若皇后娘娘能早早洞察先机,或许也不会让事态发展到这般地步。”
金贵人眼睛一亮,连忙附和道:“还是娴妃姐姐看得通透,我就说嘛,这后宫管理,光靠皇后娘娘一人怕是不够的。也不知道平日里都在忙些什么,这么大的事儿都没能提前察觉。”
纯嫔皱了皱眉头,想要反驳,可看着娴妃和金贵人你一言我一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暗暗着急。
娴妃接着说道:“咱们做嫔妃的,自然要敬重皇后娘娘,可也得为后宫的安稳着想。若一直这样乱下去,咱们这些人,又怎能安心过日子呢?”说着,她微微顿了顿,目光在两人脸上缓缓扫过,“妹妹们,咱们可都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啊。”
娴妃说完“妹妹们,咱们可都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打算啊。”后,便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神意味深长地看向金贵人和纯嫔。
金贵人一下子来了兴致,连忙凑近,急切地问道:“娴妃姐姐,您这话可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只是这往后的日子,咱们到底该如何打算呢?姐姐向来聪慧,定是有什么主意,快给我们讲讲吧。”
纯嫔也面露期待之色,虽然心中依旧忐忑不安,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是啊,姐姐,如今这后宫乱成这样,我们实在是害怕。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吧。”
娴妃轻轻放下茶盏,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缓缓说道:“你们可知道,仪贵人如今的状况有多凄惨?她被烧伤了脸,整张脸如今是面目全非,好好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就这么毁了。”
金贵人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忍不住捂住了嘴:“啊?竟然这么严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是谁如此狠心,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纯嫔也吓得脸色苍白,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声音带着哭腔:“怎么会这样……太可怜了,她以后可怎么办呀。”
娴妃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意,低声道:“这事儿啊,我也不知道,只是你们想想,仪贵人之前的事,就已经和高贵妃有所牵扯,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怎么会这么巧呢?”
金贵人一听,顿时义愤填膺,双手叉腰,气呼呼地说:“我就知道是她!这个高贵妃,平日里就嚣张跋扈,仗着家世和皇上的宠爱,在宫里为所欲为。这次肯定又是她搞的鬼,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纯嫔却面露犹豫之色,小声说道:“这……这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们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高贵妃知道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娴妃轻轻拍了拍纯嫔的手,安抚道:“妹妹,我知道你是谨慎,可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有数。咱们在这后宫之中,可不能太软弱,不然只能任人欺负。”
说完,娴妃又顿了顿,话锋一转:“还有啊,你们有没有想过,这宫里到处传的那些谣言,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呢?为了打压高贵妃可真是不择手段。”
金贵人满脸疑惑,皱着眉头问道:“打压高贵妃,这后宫之中,打压高贵妃的除了皇后娘娘,还能是谁?可怎么会是皇后娘娘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呀?”
纯嫔更是吓得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会吧,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怎么会做这种事?妹妹,您莫不是想错了了?”
娴妃冷笑一声,说道:“妹妹们,这宫里的事儿,哪有那么简单。表面上端庄大度的人,可谁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如今后宫里有几个得宠的嫔妃,她怕是想借着这些事儿,打压一下,好巩固自己的地位。”
金贵人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难怪这谣言传得这么厉害,原来背后是皇后娘娘在操控。”
纯嫔却依旧有些将信将疑,小声嘟囔道:“就算是这样,我们又能怎么办呢?得罪了皇后娘娘,我们可没有好果子吃。”
娴妃看着纯嫔,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温和,说道:“妹妹,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咱们联合起来,互相照应,总能想出办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