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其他 > 她自是灯火 > 第103章 无人分享的喜悦

她自是灯火 第103章 无人分享的喜悦

作者:橙黄橘绿有时候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3 08:16:00 来源:小说旗

槐花请二人出去用饭。

锦津脱口而出,“但愿沈世良已经走了。”她攥着绣帕的指节发白,檐下风铃叮当声中,目光穿过雕花窗棂望向庭院深处。

宜棠不由看向锦津,见她芙蓉面上浮起异样的红晕。

锦津突然露出哀婉之色,指尖掐进掌心,“棠儿,我不见他的时候,我当自己痊愈了。”她抚上心口缀着的翡翠压襟,“可今日见着,方知这伤口从未结痂。”琉璃珠帘在她身后摇曳,折射出细碎的光斑,“你瞧他瘦得厉害,衣服在身上晃荡。”

锦津抱住宜棠,发间茉莉香膏的气味裹着泪意,“我这般作态,可算得下贱?”

\"哪里的话!\"宜棠轻轻拍她比过去单薄很多的脊背。窗外玉兰花瓣打着旋儿飘落,她想起沈世元临别时塞进她手心的怀表,她给了徐艺茗。丢得了物件儿,放不下心。

过去她或许不懂,可如今她也在思念沈世元,这种魂牵梦绕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他到底哪里好?”锦津叹道。

这话在宜棠心里落下重重一锤,“他到底哪里好?”宜棠在心里细细摩挲这句话,难道只是因为彼此有肌肤之亲吗?铜镜里映出她骤然失血的面庞,耳畔回响着那夜红绡帐中玉镯相击的脆响。难道只因肌肤相亲?她下意识抚上平坦小腹。

“锦津,我们出去吧,别让大家等。”

宜棠话音未落,忽见菱花窗外金光如箭。她扶住酸枝木圆桌,青瓷茶盏翻倒,碧色茶汤在红木桌面上蜿蜒如蛇。宜棠奋力挺住眩晕,锦津吓了一跳,“宜棠,你怎么了?”

锦津惊觉臂弯一沉。宜棠额角渗出冷汗,在阳光下折射出细密珠光。

锦津突然失色,“你...你莫不是...”她盯着宜棠腰间松垮的丝绦,“你,你……会不会怀孕了?话音未落,宜棠已推开描金食盒,捂着嘴踉跄而去。

廊下石阶上,她踏碎满地槐花,素色裤子下摆沾满零落香魂。

“棠儿……”

宜棠喘了一口气,心也不由跳动起来,嘴里仍是说着,“不会,不可能,一定没有。”

锦津不屑道,“我就是一说,以前姨娘她们怀孕就是这样,一会儿晕一会儿恶心,柔弱得不行,你是医生,你说不是就行了,还连连否认,浪费唇舌。”

宜棠心里已经被乱麻搅在一起,她不敢表露,只说,“等你们忘了吃早饭,有些撑不住了。”

锦津嗔怪道,“你个小棠儿,我们又不是外人,你至于吗?”说着便风一般的把宜棠拉出房间,又火急火燎地宜棠塞进饭厅,按在凳子上。

沈世良瞧了,连皱眉头,还在宜棠已经坐定,连泽发话,“津儿,你慢些。”

走廊里的光线刺眼,宜棠本更加眩晕,又被锦津一阵风似得拽过来,望着眼前满满当当的饭菜,宜棠忍不住恶心,她极力控制,胃里却如翻江倒海,她生怕失态,连忙起身回房,锦津不明所以,喊道:“不是饿了吗?怎么又跑了!”

宜棠觉得心里胃里肚里全是水,晃荡得厉害,眼冒金星,众人也觉得不对,钟夫人道:“连泽,快扶住棠儿,她怎么了?”

沈世良看着宜棠跌跌撞撞的背影,握着银箸的手青筋暴起。连泽正要起身,却见沈世良已箭步追去,宽大的衬衣在穿堂风中猎猎作响。

沈世良正要拉住宜棠,宜棠却难受的要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甩开沈世良,冲回房间的盥洗室,沈世良跟上,奋力拍打被宜棠锁上的门,“宜棠,你没事吧?”

宜棠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直到嘴里全是苦苦的胆汁,她精疲力竭躺在地上,门外不仅有沈世良的声音,还有锦津和连泽,槐花。

宜棠毫无力气,软绵绵回答:“我没事。”

宜棠硬撑着把污秽之物冲走,再无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望见镜中的自己,憔悴不堪,面色苍白却双目通红,眼泪不由自主流下来,天地之大,她突然倍感孤独,如同一个流浪的灵魂,突然见到了外面灯火,却无一盏为她而亮,是家的方向。

她想离开了,像来时那样,孑然一身,回到孤儿院或是医院。

她突然恐慌起来,一缕头发掉下来,挡住她的视线,她急急忙忙摸上自己的脉搏,却始终感受不到,忽然听见门外纷沓脚步声,像极了那夜军靴踏碎月光的声响。

头顶上的天花板在旋转,四周白茫茫一片,她疲惫不堪,沉沉睡过去。

宜棠在里面悄无声息,一点动静也没,众人皆是慌了,槐花找来备用钥匙,沈世良第一个就想冲进去,被连泽拦住,“锦津,你去看看。”

锦津在房间未见到人,打开盥洗室的门,见宜棠蜷缩在青砖地上,鬓发散乱如风中柳丝,锦津失声尖叫。

“连泽,你看看。”沈世良不敢轻易动宜棠,叫连泽先检查。

“宜棠昏过去了。”连泽道,“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

沈世良无暇顾及其他,立刻冲上前抱起她,怀中人轻得像片落叶,让他想起那天救出衣衫不整的她,将她裹在自己的衣服里时的脆弱与美丽。

沈世良将宜棠放到床上,锦津要给宜棠盖被子,被沈世良制止,吩咐槐花,“去拿一条薄缎子盖上就好。”

锦津嘟囔道:“她莫不真是怀孕了吧?”

听闻此言,沈世良五味杂陈,连泽陷入沉默,锦津道:“大哥,你把脉看看。”

连泽道:“我不会中医。”

“去请大夫。”锦津道。

“慢着。”沈世良道:“等宜棠醒了,她自己决定。”

“留锦津看着棠儿吧,我们先出去,让她好好休息。”连泽道。

“宜棠没事吧?”沈世良不确定。

“也许就是怀孕了。”连泽道。

两人出了宜棠房门,院中石榴花正盛,海棠长出小果子,沉甸甸压在枝头,向阳的一面被晒得通红,如美人脸上的胭脂。

两人不到前厅,便听到小象的声音,“大少爷…….”声音里的焦急,惊飞树上的鸟,如洒入热锅的水滴,滋出无数白烟。

沈世良带着怒意:“何事惊慌?”又向还在一旁的三位夫人赔罪,嘴里说着“叨扰了,世良改日来赔罪。”

沈世良与小象匆匆离去,刚进院子,小象便跪在地上,“老太太走了。”

沈世良一惊,顾不得其他,叫小象开车,一路驶回沈府。

临近到达,小象先下了车,四周并未异常,往日聚集的人一夜之间撤退,地面乱七八糟的标语还来不及收走,小象脚下一连踩了几张,脚掌印把“沈”字踩到发毛模糊。

夏风吹过,地上的标语翻起,白纸黑字如同祭奠的经幡,在眼前飘散。

不等小象回车,沈世良也下了车,远远看见沈府门口一片空荡,萧瑟取代往日威严,叫人在炎炎烈日生了寒意。

沈世良腿有千斤重,半日才挪到门口,不及叩门,管家已经把门打开,嘴里说着“大少爷总算回来了。”

管家跟在沈世良后面,“老太太闭不上眼睛,三个孙子一个不在跟前。”

“府外的那些孩子们呢?”沈世良问,“也有男孩吧?”

“少爷,如今家里的情况,您也知道,府外的少爷们自然是回不来,也不敢回来。”管家道,“老太太已经挪到后院,我带您去吧,老爷也在。”

穿过九曲回廊,沈世良看见父亲佝偻的背影倒映在荷花池中,锦鲤惊散处,涟漪荡碎了满池沧桑。

沈世良跪在沈一章面前,“儿子不孝。”四个字一出,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沈一章老泪众横,此刻从巅峰跌下,儿女子嗣在心中地位陡然增加,又想起世良为家中做的种种,不免觉得亏待了世良,一边将世良扶起来,一边动情道:“若没有你在外谋划,沈家此关难过。”

“世良,世元那边,你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沈一章想起仍后背发凉,…….一边让上战场一边断供给,这分明是让世元去送死。上头

对沈家的猜忌恐怕不是一天两天,以至于到了要下死手的地步。

沈世良黯然道:“父亲,不过是沈家祖业,都被我抵押换钱了,否则儿子也没有办法。”

“你说什么?”沈一章转慰为怒,“你!你个不孝子,你竟敢动沈家祖业!”

“父亲,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几十年来,沈家积累的家资从何而来,父亲只怕清楚得很,沈家危在旦夕之际还不用,更待何时?世元如无供给,只能白白等死,一旦世元溃败,父亲怕是再无翻本的机会。

“可那是沈家的退路,偌大的一个家,如果一无所有的,你们长大了,你叫府外的那些孩子们如何支撑?”沈一章低低怒道。

“父亲,沈家没有回头路,唯有进攻,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沈世良道,“父亲是被吓破了胆子吗?您以为您和世元现在解甲归田,上头就能放沈家一马吗?”

“父亲,除了世元,现在没有人能救沈家。一旦世元在前线溃败,沈家将万劫不复。”

“无论是我们三兄弟,书莹和书和,还是您外面的那些姓沈的孩子们,早就成了人质。”

相比沈一章的悲凉,沈世良早就看透这一切,他与沈世元战场不同,都是刀光剑影,一个杀人见血,一个兵不血刃。

“世良…….”沈一章声音里露出凄苦,“父亲有这么一大家子人,你们……..你们都是父亲的软肋,父亲左也怕右也怕,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父亲,沈家风光了几十年了,不该得到的,迟早都要还回去。”沈世良面色平静,波澜不惊,拉起父亲,“我去看祖母。”

韫仪见到儿子,眼泛泪花,问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宜棠可好?”

“母亲知道我见过宜棠?”

韫仪苦笑,沈世良心中一动,“母亲,宜棠怀孕了。”

韫仪一怔,嘴角抽动,半晌才说出来,“受苦了。”

沈世良在灵前跪下,数日前威风凛凛让宜棠滚的老太太,此刻静静躺着,再也不会有喜怒哀乐。

血脉里藏着的感情让他心中难过,家族沿袭下的规矩让他极尽哀思。

匆匆布置起来的灵堂,丝毫没有老太太往日的荣光,死者已矣,这些虚礼都是给外人看的,沈家已经默默接受了事实,连唢呐哀乐也没有,所有的喧腾都被锁在往昔。

没有人通知沈世元,他不能分心,他维系着家族的生死。

沈一章在沈世良的劝说下,已经不抱幻想了,他只想活下来,活下来才有机会翻盘,才有可能为家族正名。

沈世元可以吗?

在微山湖,他靠着沈世良秘密供给的武器和偷来的粮食暂渡难关,但每一天面临的都是新的问题,他已经迟延到达徐州了,上头虽然未予以责罚,但也未给予补给,并命他全速前进。

沈世元如何前进?前有狼后有虎,两旁也是虎视眈眈的,原来,沈家竟没有朋友,只有敌人。

一个不速之客到来有些日子了,两个女人瞬间免去乏味,每日打打嘴仗。

说起来,苏辰还是苦闷一些,她并不擅长舌战,她倒是想打张如玉一顿,可惜她日渐显怀,不仅行动不便,孕吐还日日加重,折磨得她几乎想要放弃这个孩子。

张如玉说:“苏辰,老太太已经走了,你还有什么靠山,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不过是个妾。”

苏辰看都不看张如玉一眼,“拜托你少来找我,你身上的香味我受不了。”说罢又要去吐。

张如玉一脸嫌弃,“不就是个孩子吗,跟谁不会生似的,反正别以为你先生孩子,就可以大过我,反正以后斟茶倒水的肯定是你。”

苏辰一秒都不想见她,敷衍道:“行行行,你先走,等我生了给你倒茶。”

苏辰只要孩子姓沈,她又不是真想给沈世元做妾。

张如玉明明赢了,却高兴不起来,苏辰这么容易说服,她太没有成就感了。

她只能跑去骚扰沈世元,“世元,父亲的兵已经行到山西境内了。”

沈世元但听不语,嘴抿成一条线,张如玉一把从后背抱住沈世元,“世元,你不要这般冷漠,荣宜棠已经走了。”

张如玉大胆地想把手插进沈世元的衬衣里,她嘴里喃喃,“世元,你不寂寞吗?我陪你好不好?”

沈世元拉开张如玉的手,“早点休息。”

烛火摇曳,沈世元心里飘忽不定,“宜棠怀孕”的消息,如一针强心剂注入他心间,他高兴地不知道怎么表达,可惜无人可以庆祝,他知道宜棠也许不愿,但是宜棠一定会善待他的孩子。

她会不会和苏辰一样辛苦?想到这里,沈世元又回了苏辰房间,急切问道:“苏辰,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苏辰莫名,可一想到吃的,她又要吐了,丫鬟递上痰盂,苏辰吐得昏天暗地,沈世元焦急担心内疚,轻轻拍了苏辰的背,苏辰好不容易止住,不顾眼泪与鼻涕横飞,抬起头来说道:“沈世元,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苏辰直截了当,“这不是你的孩子。”

药罐在小炉上咕嘟作响。驻地条件有限,苏辰倚着一个用衣服裹成的靠枕,看窗外槐树影子一寸寸爬上竹窗。

她刚咽下半盏枇杷露,喉间黏腻的甜味突然化作酸水,抓过青瓷唾盂时,恰听见高跟鞋踏碎檐下积水的声响。

苏辰单薄的军装下凸起的肩胛骨,像只折断翅膀的鹤,正用绢帕拭去嘴角秽物。案头白玉瓶里插着蔫了的石榴花,胭脂色花瓣落在她枕边,像干涸的血渍。

“少喝些冰的。”他脱口而出,话出口才惊觉这语气像极了叮嘱宜棠莫贪凉时的腔调。铜烛台上跃动的火光里,苏辰面色铁青,那是连日呕吐所致。

苏辰抓起棉被掩住孕肚,细银链子从松散的衣襟滑出,末端坠着的不是玉坠,而是把拇指长的东西,未见全貌,不好判断。

“沈将军夜探女人,不怕张小姐掀了房梁?”她轻笑着,“你想荣小姐吧?”

苏辰突然露出狡黠的目光,“沈世元,你到底得手了没有?若是让荣小姐怀上孩子,日后荣小姐看在孩子份上,与你破镜重圆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辰,宜棠不是你,她不会拿孩子做筹码,也不会拿孩子赌未来。她若要生,那必定是她自己就能护孩子周全。”

“没意思。”苏辰撇撇嘴,“又来说教。我又不是偷了你的种,看你义愤填膺的。”

苏辰转念一想,“看样子你得逞了,那就有希望了。”

“什么希望?”沈世元问。

他太过一本正经,苏辰懒得理他,“没什么,我是女人,我比较理解女人,你不懂,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话音未落,珠帘骤响如骤雨。

张如玉攥着丝绸香扇闯进来,鬓边点翠蝴蝶触须乱颤:“世元怎在此处?”

她葱白手指搭上沈世元臂弯,茉莉香粉味冲散了苦药气息,“苏妹妹如今金贵得很,当心过了病气。”

沈世元看见苏辰汗湿的额发,“可需唤军医?”

“不劳费心。”苏辰别过脸去,月光将她的剪影投在墙上,孕肚隆起,像一座小山压在她心上。

张如玉突然抽走沈世元手中的军帽,“苏妹妹该歇了。”她指尖拂过帽檐金线绣的“沈”字,紧紧抠在自己手中。

她拉着沈世元便往外走,回过头朝着苏辰挤眉弄眼。

苏辰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她一个也看不懂。

当珠帘归于寂静,苏辰摸出枕下勃朗宁手枪,月光流过冷蓝枪管,照见刻在握把内侧的字,也是一个“沈”字。

月光皎洁,沈世元看着张如玉,嘴角牵出一丝笑容,“我要做父亲了。”

他在心里默念,无人可分享这巨大的喜悦,如种子要冒头,如春笋要破土,他心里开心地难过。

张如玉好不容易看到沈世元的笑,高兴的恨不得一头扎进他怀里,可沈世元的眼神那么飘渺和温柔,如星辰般遥远,他明明看着自己,可那眼神里分明藏着另一个身影,因为那种情绪她从未见过,虽然陌生,但却是她渴望的。

“世元…….”她小心而忐忑道,“除了苏辰,我也愿意给你生孩子,你想生多少都行。”张如玉露出羞涩,她仰着头,等待沈世元的嘉奖。

沈世元仍然沉浸在他的喜悦之中,半晌才回过神,看着张如玉,想起那日西北,夜凉如水,一院子的花,和那个外国人见证了他与宜棠,唉……他在心里叹息,时光易逝,他想起了宜棠微微的喘息,颤抖的蝴蝶骨,他不能也不敢想象,她娇小的身体里会孕育一个生命。

她可以的,她是那样矫健,如同一头灵动的小鹿,柔美有力,像宜棠的孩子该是多么好看。

煤油灯光影泼在军帐帷幔上,张如玉指尖绕着沈世元皮带末端的铜扣,帐外马蹄踏碎月光。她腕间翡翠镯子磕在铜包角案几上,发出清越的响,惊醒了趴在野草堆里打盹的野猫。

“山西的桂花糕最是甜糯。”她将食盒推到他面前,糖霜簌簌落在军事地图的等高线上,“父亲特意从平遥老字号.....”

沈世元提笔写字,脑海里全是“宜棠”, 张如玉突然按住他执笔的手,丹蔻染就的指甲陷进他虎口旧疤:“世元可知?”

她鬓边累丝金凤衔着的东珠扫过他耳际,“我十四岁初遇你时,也是这样夏夜,你在靶场教我用枪......”尾音化作呢喃,混着广藿香膏的甜腻钻入他领口。

沈世元望着她松脱的盘金绣云肩,面无表情。帐外传来电报机滴滴声,他借机起身,军装下摆带翻了青瓷盏,碧螺春在沙盘上冲出蜿蜒的沟壑。

“如玉。”他背对着她整理机密文件,月光将他的影子拉长覆在她石榴裙上,“你父亲既已到山西,烦请转告......”话未说完,腰间突然环上双玉臂,张如玉发间玫瑰油香熏得人头晕。

“我不要当传话筒!”她扯开他领口铜制姓名牌,冰凉金属贴着他跳动的颈脉,“我要你要我”。染着口脂的齿尖咬住他耳垂,却被推开。

忽然枪声裂空,沈世元迅速推开她拔枪,墨汁泼脏了张如玉精心准备的月华裙。

她望着他冲出帐门的背影,突然抓起那盒桂花糕砸向沙盘,糖霜混着砂砾粘在太原城的标记上,像落了场诡异的雪。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