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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是灯火 第112章 世元回来了

作者:橙黄橘绿有时候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3 08:16:00 来源:小说旗

暮色四合,大夫们终于忙得告一段落。

连泽来不及换衣服,便来找宜棠,一个下午的手术让他精疲力竭,白大褂口袋里的听诊器滑出半截,也未在意。

哐当掉在地上,吓了连泽一跳,仿佛有事情要发生。

今日母亲交代让宜棠回家,连泽忙得忘记跟宜棠说了,现在去找,邀请她一同归家。

自荣宅变成钟宅,宜棠便搬走,还未回去过,宜棠并无所谓,她自幼习惯的漂泊感帮她抵御岁月清寒。

不想被告知,有位小姐请荣大夫出去了。

“谁?”

没有人知道宜棠去了哪里,连泽又急又慌,今日诸事不顺,心里七上八下,如蚂蚁上热锅,又如苍蝇无头。

“你想想,下午宜棠看过哪些病人?”

一个护士好不容易想起来,“那位小姐带了礼物,好像上面有感谢信。”

“找来我看看。”

护士慌忙去翻,才发现桌上空无一物。

“荣小姐带走了礼物。”

她会去哪里?还带着礼物,宜棠一定是转赠,会赠与什么人呢?

连泽突然拿镊子翻起垃圾桶来,把护士吓了一跳。

“钟大夫,您在做什么?”

“看看有没有感谢信。”宜棠若是转赠,一定不会带着上一封感谢信。

果然,连泽在垃圾桶找到了感谢信,大概是风吹落了信,工人不识字,将其当垃圾扔了。

“徐府。”连泽看到了落款,烫金的字体在昏暗中刺眼。

“宜棠今日跟哪个徐府联系过?”

连泽让护士查看就诊记录,徐家就是徐艺茗家。

连泽心头沉沉的,叹了声气,走了,回家如实说与母亲和妹妹听。

锦津一听宜棠跟徐艺茗出门,便不高兴了!荣宜棠什么东西!一有空居然跟徐艺茗玩去了。

锦津气得鼓囊囊的,一口饭吃不下,像一条被喂撑了肚皮的小金鱼,摇头摆尾,还不停翻白眼儿,自顾自吹起额上的刘海。

“没有姑娘样儿。”如秀嗔道,与其说在责备,不如说在宠溺。

“妹妹天性。”连泽跟着说。

锦津看着桌子边少一人,还是不高兴。

当着母亲的面,胡塞了几口菜,便在院子里面瞎晃荡,走来走去,非要把见不到宜棠的气撒出来不可。

无奈下人们都知道锦津脾气,一个个都躲得远远的。

锦津无处发泄,怒气便越积越盛,直到她看到沈世良院子的石榴树居然歪过他们家院子,锦津怒不可遏,将倾斜过来的石榴树砍得干干净净。

动静太大,沈家的下人看见,连忙禀报沈世良,沈世良惹不起锦津,想起她给自己安排妓女的事情,对今日砍树之事,能忍则忍,免得她无事又生非。

毕竟她敢想也敢做。

沈世良心里悬挂他的面粉厂,除了白天借探望詹森之机看看宜棠,他再无其他消遣。

秉烛夜读,是他作为工厂总机械师的自我修养。

无人打扰时,沈世良逐渐忘我,连窗外海棠果儿掉落,他也不曾分心。

牢房里,只得走廊墙上一盏烛火,宜棠盯着唯一光明的地方发呆,她还没有想到办法,也没有等到救援,恐惧和委屈正丝丝侵袭,咬着她的心。

门突然吱吖一声响,宜棠吓得一个激灵,直起背来。

果然,门外挤进一张她深恶痛绝的脸,就是那曹某,满嘴的金牙透着邪恶的光。

浮夸的笑容嵌在他脸上,肥肉荡荡,苍蝇在他脸上能找到落脚的地方。

宜棠死死盯着他。

曹某脸皮厚,笑道:“荣小姐,服个软,立刻就可以出去。”

“高床暖枕,华服美食,应有尽有。”

“滚。”

“看来荣小姐是没有想明白。”

曹某皮笑肉不笑,他看宜棠,就如砧板上的肉,他多的是女人,今夜也不例外,他要她一身傲骨全无才好玩呢。

“荣小姐好好想想,现在谁能救你。”

曹某拂袖而去。

推杯换盏,美人在怀,他才不寂寞,一群走狗谄媚,其中一只提醒,“先下手为强,别让沈家知道了,节外生枝,到手的肉丢了就不好了。”

“胆小!”另一走狗打断,“沈一章现在跟缩头乌龟没有二样。”

“当日你们还记得吧?报纸上说他们两兄弟争一个女人,那沈一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好几个报馆被他整得关门大吉。”

“如今沈世良跟他弟妹的绯闻再起,报上说的绘声绘色,露骨的狠,你看那沈一章和沈世良放了个屁吗?”

“沈世元在湖口左拥右抱,哪里还顾得上这个,肥水没流外人田,沈世元想开了。”

“这下,不就要流外人田了吗?”

一群人笑得直抽抽,灯红酒绿,浮夸的奢靡感,在这几个醉生梦死的人身上,散发出**感。

宜棠见曹某走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等到天明,不见她回医院,连泽他们应该就来找她了吧。

宜棠思绪万千,又迷迷糊糊。

月亮照在走廊屋顶的一块明瓦上,像破碎的鸡蛋清,可后半夜,鸡蛋清流走了,明瓦也渐渐没了颜色,老鼠吱吱叫,提醒她醒着醒着不能睡。

“宜棠……”

这个声音如一道惊雷劈入宜棠的耳中,她不敢相信,她不愿意醒来,生怕睁开眼就见不着了。

宜棠拼命叫自己不要醒来,老鼠不要叫,她想再听一声他叫“宜棠”。

“棠儿”。

她梦想成真,她真的又听到了。记忆的潮水涌上心头,一波又一波,惊涛拍岸,白浪逐波,让她头昏脑涨,她想清醒过来,她还想听,她在心底喊,“世元,你别喊了,我怕醒过来就听不见了。”

老鼠还在吱吱叫着。

她累极了,她此刻多狼狈,她才不要见到他,让他看见她的狼狈。

幸好是在梦里。

她见识过他的,何止狼狈,是濒临死亡的脆弱。

她救过他。

“世元,你也救救我。”宜棠喃喃,“我不想在这里。”

“棠儿……”她又听到了,他不是在湖口吗?哪有作战期间,主帅离开的。

她真好笑。

她大概是太害怕了,这茫茫乱世中,她从心底渴望这种保护。

她仿佛看到了他的面庞,又好像不是他,这么黑这么瘦,她伸手去摸,有温热的触感,怎么会这样?

她大概是出了幻觉,在这无助的时刻,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精神高度紧张,她幻想见到沈世元。

为什么要见他,其实她就算遇到他,又能说什么吗,她已经决定,并事实上离开了他。

甚至,他们根本就没有夫妻关系。

仓促的结合,各怀目的,没有仪式,没有广而告之,她短暂地被冠以夫姓,被称为沈家三少奶奶。

这些都不重要,她恨那些让她想念的痛,以及留在记忆里,他清浅的呼吸。

她在落寞中落泪,她喃喃,“世元……..”她明明想骂他,却忍不住说成了,“我想你。”

如云破天来,沈世元的心里炸出春雷,她抱着宜棠快步走出牢房,狱卒没一个敢拦 ,老大和曹某都挂了彩,伤痕累累地像两块破烂抹布被丢弃在一边。

两个人都抱着头,想哭不敢哭,生怕惹了沈世元不快,又被他打一顿。

他的拳头比石头还硬,落到身上,不是飙血就是一块巨大的青紫。

曹某一开始还叫嚣,“我要告诉我爹。”

“沈世元,你们沈家早完蛋了。”

结果沈世元直接一脚踹在他的嘴上,痛得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宜棠迷迷糊糊,嘴里念叨的根本听不清,除了那句“世元,我想你。”

足以慰风尘,原来就是如此。

沈世元日夜兼程,就为早一天回来,为公为私,都耽误不得。

沈世元的兵力布在湖口,京内兵力空虚,便有各路人马蠢蠢欲动,打着“勤王”的旗号,调兵遣将,合围进京。

湖口战事将近尾声,陈将军从广东支援,沈世元得以脱身,秘密返京。

沈世元看了报道,自觉万事皆可放下,心疼宜棠遭人抹黑,弱女子毫无还手之力,沈家败落,也无相助之意。

大哥的心意他明白,可他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沈世元最怕大哥心里,也觉得随着宜棠的离开,他们夫妻缘尽。

殊不知,对于沈世元而言,宜棠是他的妻子,从未改变。

至于苏辰张如玉,他早已经表明心志,宜棠自信又智慧,怎会在意外间流言蜚语。

他信心满满,又忧心忡忡,果然宜棠对他爱意不减,然而未来茫茫,他一个行伍之人,能有几天能陪宜棠享寻常夫妻的平安喜乐。

日升日落,四季轮转,他与宜棠相识不过一季,却又仿佛严寒冰霜花前月下走过,酸甜苦辣尝遍。

徐艺茗是机要秘书,她提前获知沈世元返京的消息,她踉踉跄跄,失魂落魄找到风尘仆仆的沈世元,“宜棠被人抓走了。”

如同晴天霹雳,沈世元问明事由,不及责备徐艺茗,径直开车去找曹某,一顿胖揍,最先扛不住的是走狗们,一五一十,添油加醋,把曹某肖想宜棠之事都了个遍。

沈世元怒不可遏,拎着曹某的领子,让他指路。

曹某嚎叫,“沈世元,你拖着我我怎么走?”

沈世元放开他,拿出枪来,曹某吓得面色苍白,一股骚味儿袭来,原是吓破胆,尿了裤子。

曹某大着胆子,“沈世元,世元兄弟,咱也算是世交,我以为那个女人你不要了,我才敢…….才敢动了念头,毕竟世元你眼光高,一般人也看不上,兄弟我就动邪念,想尝尝鲜儿。”

“既然你还要的,那我,…….我立刻归还,你放心,我绝未染指。”

“世元…….,世元,你信我,我就是一时兴起,想着你哥,沈世良,女人那么多的一个人,还盯着你的女人,那荣宜棠得是什么极品,我……我不是人,我是脑子进了水。”

曹某只顾着表明心智,也不看沈世元的脸,果然一抬头,沈世元就是一脚,他想骂,“沈世元,你个王八蛋,来真的啊!”

看沈世元那张人间修罗脸,曹某闭嘴了,不,也是被迫的,嘴巴好疼!未来好多好多天,吃不了饭,拱不了白菜!

爹,娘,你们在哪里,快来救我啊!

曹某只敢在心里喊,生怕沈世元不高兴,再给自己一脚。

妈的,早知道不惹那个女的。唉,一想就生气,他垂涎三尺,世上女人千千万万,总归这个没有搞到手,悔不当初!后悔没有得手!

曹某被折磨的,心也痛,身上也痛,嘴也痛,脚更痛,沈世元个王八蛋,也不开车,拉着他在这石板路上狂奔。

他走不动了,真的动不了了,他比那脱水的鱼还要干,肺里一丝空气也没有了,月亮又大又圆又洁白,像个大香瓜挂在天上,他好想咬一口,他又饿又渴。

这条路,他就像走了几千年,终于到了,沈世元把门都要拆了,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出来,一看猪头样的曹某,嘴里惊呼着“曹公子”,手里不自觉要开门。

沈世元这个大杀四方的模样,自己为啥要往刀口撞,不不不,他穿着军装,他有枪,他和样子,活像被抢了老婆………老婆!

今日关进来的那个女的!

妈的,这次踢到铁板了,被曹某害惨了!这世道,钱不好挣,就觉的那个女的气质不一般,曹某那个缺心眼的,说什么这是沈世良玩腻的人,还有几分血性,放在这里磨磨性子。

一句话没说出来,已经挨了沈世元一脚,直踹心窝那种!

沈世元抱着宜棠回了六国饭店。

宜棠昏昏沉沉不能醒来,她有些发热,他想喂她喝点阿司匹林,忍住了,待宜棠醒了再说吧。

他想起宜棠帮他退烧,于是依葫芦画瓢,用凉水擦拭额头,解开衣服,喂她喝水,帮助她湿润嘴唇。

宜棠此刻寸缕也无,沈世元才想起来,这里一件宜棠的衣服也没有。

他想起宜棠在这里有房间,刚要去拿衣服,又不想离开宜棠,心一横,打电话回家把珠儿喊来。

他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担心妻子安危,于是做了他能做的一切。

他忘记了,他是秘密回京。

沈一章暴怒:“混账东西,为了个女人功亏一篑!”

沈一章踱来踱去,再也无法入眠,沈家当前的境遇,恐怕只是残酷命运的预演。

他最器重,承载家族命运的儿子,亲手凿穿了这艘船!

沈一章悲愤交加,把书房砸了个遍!

整个沈府就像一只冬眠后刚刚苏醒的大熊,眼睛还未睁开,还没吃到河水化冻后跳跃的肥美的鱼,却先成了盘中餐。

各个院子陆陆续续亮起了昏暗的灯,三房女眷,以及下人们,都如惊弓之鸟,战战兢兢等待命运的夹击。

众人瑟瑟发抖,不敢出门,唯恐自己做了厄运的马前卒。

韫仪让丫鬟打着一盏灯笼出了门。

灯笼光微弱,只见脚下一块,月亮躲起来了,周遭一片漆黑,可在这个园子生活几十年了,纵然无光,何愁不识路。

通往沈一章书房的路,她很少去,但有的事情在心里反复琢磨过,未必非要实践才算数。

韫仪让下人退下,她自己推门进去。

沈一章自是吓了一跳,“你来做什么?”

“看老爷笑话。”韫仪毫无情绪抛出一句话。

“你!”沈一章方才耗尽了气力,此刻瘫坐在地上,颓废立现,如一只被逐出狮群的狮王,想痛斥也没有力气。

莫提往日辉煌,尽换满头白发与沧桑。

他的声音无力,毫无威胁。

韫仪坐下,“老爷在怕什么?”

沈一章不屑道,“你个妇人,懂什么!”

韫仪并不恼怒。

“在总统面前,老爷不也患得患失,抓心挠肝么?男人争权,妇人争宠,有什么两样!”

“谁也不比谁尊贵。”韫仪目光温和,如一块玉,带着在岁月里沉淀的厚重,“这世上本没有长久之物,权力也好,宠爱也罢,廉颇老矣,美人迟暮,都是必然的事。”

“皇家想江山永驻,老百姓要百年传家。”韫仪轻笑,“都是镜花水月。”

“你来劝我?”沈一章疑惑地看着韫仪。

“略有感慨,不吐不快。”韫仪道,“如果我有所愿,也是希望你不要迁怒孩子们,沈家不是他们人生的枷锁。”

“世元首先是为自己而活。”韫仪起身离开。

到了门口,韫仪顿住,背对着沈一章,“老爷还是镇定的好,不叫外人看出端倪才是。世元自有主张,老爷何必灭自己志气。”

韫仪今日看不上这个男人,被吓破了胆。

人生有高有低,若在低处仍能清风明月,方是人间大丈夫。

沈一章还不如两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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