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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是灯火 第126章 又失一计

作者:橙黄橘绿有时候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4 18:49:29 来源:小说旗

“他会回来的。”

“只要接受正规治疗,我想他能康复。”宜棠微微倾身,语气放得更柔缓些,“他康复了就能照顾你和孩子。”

“你都知道什么?”苏辰猛地抬起头,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股无名火,那火苗跳跃着,几乎要灼伤人。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别以为你什么都知道,都像你说得这么轻巧,那他为什么在日本还治不好?”

苏辰抱着自己,指尖轻颤,她的内心,如蝴蝶破茧般扑闪害怕。

“他用错了药物。”宜棠并未被她的怒火吓退,反而迎着她的视线,清晰而冷静地陈述道,“他本是治疗哮喘,却大量使用海洛因,现在他最大的问题不是哮喘,而是海洛因。”

“你当真?”苏辰似乎有了一丝的希望,眼中那点微弱的希望之光骤然亮起,像黑暗中划亮的火柴,但随即就被更深的绝望扑灭,快得让人心酸。

她蔫了下来,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自嘲,“他们不会让他回来的,我有什么立场要求,我说话谁也不听。”

苏辰泪流满面,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宜棠,仿佛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知不知道我为为什么想嫁给沈世元,我只有靠着他才能救回世礼,你知道吗?”

苏辰的声音充满了刻骨的悔恨,她环顾着这间曾经象征着苏家富贵的、如今却显出破败的房间,视线扫过蒙尘的昂贵摆设。

“沈家外强中干,只有我傻,我把苏家的钱大把大把给他们花,我以为大家是一家人,他们能成全我和世礼,可是人家怎么看得上我一个孤女,至于钱,早就是人家的囊中之物,我真傻,傻到相信老太太是真心为我好。”

苏辰抬手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又有新的涌出来,那份被欺骗、被利用的痛楚让她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

宜棠看着眼前这个被绝望和悔恨吞噬的女人,心头沉甸甸的。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苏辰冰凉的手背上,传递着一点微不足道的暖意,声音带着疲惫的安抚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她能给的安慰,如此苍白,却又如此现实。

一旁的连泽适时开口,沉稳的声音像锚,试图稳定这失控的局面也道,“你不愿意去医院也行,建议装个电话吧,有事及时打电话过去,一旦出现紧急事情,我们立即赶回来。”

他目光扫过房间,寻找着适合安装电话的位置,眉头微蹙,显然也感受到这里的压抑。

“你们要走了吗?”

苏辰像受惊的兔子,极其敏感地捕捉到了告别的讯息。

她猛地伸手,死死攥住了宜棠的衣角,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声音带着哭过后的嘶哑和浓重的不安,“你别走,你们陪陪我。”

那份被世界遗弃的孤独感,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三人正说话间,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嘈杂。

男人的狂笑和醉醺醺的吆喝、女人尖细做作的娇笑声、凌乱拖沓的脚步、紧接着是“叮里咣当”瓷器碎裂的脆响……这混乱的噪音像污浊的浪潮,瞬间打破了房间内凝滞的悲伤,涌了进来。

“不用看,” 苏辰脸上闪过极度的厌恶和鄙夷,声音冷得像冰,“是苏杭带着女人回来了。哼,都是些不三不四,窑子里的下贱胚子!” 她的话语尖刻如刀,仿佛要将楼下的污秽切割开来。

哪知道她的话音刚落,一个矫揉造作、拖长了调子的女声就清晰地传了进来,带着刻薄的甜腻。

“哎哟喂~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一个在家生孩子的大姑娘呀!啧啧,您这金枝玉叶的身子,还有什么资格笑我们呢?”

“可不是嘛!” 另一个声音立刻附和。

“上天有好生之德,连大姑娘都懂这个道理呢。” 第三个声音加入。

叽叽喳喳的声音,裹着蜜,淬着毒,歪歪倒倒的腔调和她们的身姿一般柔软而放荡,肆无忌惮地从楼下飘上来,充满了恶意。

宜棠望着浮肿的苏辰,无法将当日挥舞着马鞭的明媚女子相提并论,心中不由生了几分胆寒。

“我们先走了。”宜棠告辞,苏家令人窒息,光鲜的外表下总藏着不尽如人意的生活。

这里就像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牢笼,她迫切想回去休息,她又想起了那个令她一眼生喜的房子。

她现在就想坐在长椅上休息,什么也不想,让傍晚的微风吹散这里的浊气,看看夕阳沉落,闻闻草木清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自己。

干净而纯粹。

走出苏家压抑的大门,傍晚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宜棠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肺腑间依然残留着苏家那沉闷的味道。

回去的路上,她变得异常沉默,一言不发,目光低垂,只专注地看着自己脚下延伸的路面,仿佛要将所有的思绪和沉重都踩进泥土里。

夕阳的余晖将她和连泽的影子拉得很长,却填不满两人之间那巨大的、无声的空白。

连泽不是多话的人,他知道,尽管直接承受苏辰情绪风暴的是苏辰自己,但宜棠并非纯粹的旁观者,她内心的善良和身为医生的责任像无形的绳索,将她与苏辰的痛苦紧紧缠绕。

那些绝望的话语、悔恨的泪水、楼下刺耳的污言秽语,都如同沉重的磨盘,正一下下碾压着她早已疲惫不堪的心。

他默默走在稍后一步的位置,给予她沉默的守护和空间。

“我先回去了。” 走到一个岔路口,宜棠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和无法掩饰的倦怠,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有些累。”

“没事,” 连泽立刻应道,目光温和而理解,“你好好休息。”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送你?” 语气里是纯粹的关心。

“不用。” 宜棠连忙摇头,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小半步,带着一丝的抗拒,“真的不用。”

她不想再麻烦任何人,更不想回到那个可能遇见沈世元的地方——六国饭店。

看着连泽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宜棠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一时竟茫然无措。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比白日更盛,包裹着她孤独的灵魂。

开门的还是那位衣着整洁、神情恭谨的管家。他见到是宜棠,眼中似乎并无太多惊讶,只是微微颔首,侧身让开,做了个无声却无比清晰的“请”的手势。

管家给了宜棠一句话,语气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您自便,有事您吩咐。”

宜棠微微欠身,点头致谢。那管家脸上竟飞快地掠过一丝惶恐,像是承受不起这份礼,连忙垂首道:“三……荣小姐,您随意。”

他及时改口,那一瞬间的异常称呼,宜棠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未深究。

宜棠径直走向院子深处那爬满藤蔓的葡萄架。夕阳的余晖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筛下细碎温暖的金光,笼罩着她。

她在白色的藤椅上端坐下来,微微仰起头,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的轻柔。

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宁静而庄严的金辉,与周遭的喧嚣隔绝开来。

唯有此刻,她那颗纷乱的心才得到片刻的安宁。

管家进门,迅速而无声地拿起电话,拨通后,对方只低声说了四个字:“做些吃的。” 便挂断。

这栋看似只有管家一人的别墅,此刻仿佛活了过来。后厨响起了轻微的、有条不紊的忙碌声,修剪花木的园丁在角落隐去了身形,打扫的佣人放轻了脚步。

所有人都刻意地、近乎完美地隐藏着自己的存在,唯恐被葡萄架下那位敏锐的小姐看出任何端倪。

不一会儿,管家端着一盏精致的白瓷碗走来,里面是清亮剔透的燕窝粥,点缀着几颗鲜红的枸杞,看起来清爽诱人。

“荣小姐,请用些点心。”管家将碗轻轻放在她手边的小几上。

宜棠有些意外,抬眼看他,带着一丝狐疑,“您做的?”

这显然不像临时起意能准备好的东西。

管家微微躬身,解释得滴水不漏,“家里人方才送来的。见您坐了很久,未曾招待周全,实在失礼。何况您以后便是这房子的主人,我替原主人做个东道,您甭嫌弃。”

这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既解释了来源,又不动声色地恭维和暗示了归属。

宜棠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道了声谢。

她拿起瓷勺,舀起一小勺晶莹的燕窝,凑近唇边。

然而,就在这瞬间,她极其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那燕窝中一丝若有似无的、极其细微的腥味儿。

这味道像一根尖锐的刺,猛地扎进她的神经深处!

一股无法遏制的恶心感汹涌翻腾上来,直冲喉咙!

她脸色骤变,猛地放下勺子,瓷勺磕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急忙站起身,声音带着强压的急促和狼狈。

“抱歉,借盥洗室一用?”

管家也吓了一跳,连忙指向侧厅的方向,“这边请!”

宜棠几乎是冲进了盥洗室,反手关上门,伏在光洁的白色面盆上,吐得天昏地暗。

胃部痉挛着,将中午吃下的饭都吐了个干净。好一阵子,那翻江倒海的感觉才稍稍平息。

她喘息着,撑起身子,看向镜中那张苍白憔悴、挂着生理性泪水的脸,眼神空洞而疲惫。

她掬起一捧冷水,用力拍在脸上,试图让混沌的头脑清醒过来。

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带来一丝清明。

她习惯性地拉开洗手台下的抽屉,想找一方干净的棉巾擦脸。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抽屉里整齐叠放的柔软棉巾时,动作却猛地僵住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心头狂跳,像是预感到什么,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求证心理,颤抖着手,缓缓拉开了旁边的另一个抽屉——

果然!抽屉深处,静静地躺着一个素雅的香囊。

那独特的针脚,那熟悉的、用来安神镇痛的素馨花干花的淡淡香气……正是她亲手缝制,留在沈家的东西!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宜棠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香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连泽突然找了这个贴合心意的房子,提都不提沈世元就同意她买。

这房子……这管家反常的恭敬……这恰到好处的燕窝粥……还有这抽屉里熟悉得可怕的物品!

一个清晰的答案呼之欲出!

暮色说来就来,窗外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深沉的靛蓝,仅剩天边一抹残红。

再不走,就真看不见路了!

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像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穿过庭院,拉开那扇沉重的院门,迅速融入了外面渐浓的夜色之中。

几乎是宜棠刚消失在街角,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停在院门前。

沈世元急匆匆地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

管家早已不复白天的从容,一脸焦急地迎上来,“三少爷!我……我不知道少奶奶什么时候走的!我……”

“是不是你让她发现了什么?!” 沈世元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的懊悔,眼神锐利如刀。

他费尽心机绕了这么大个圈子,甚至不惜假手他人,结果还是被宜棠识破!

想到宜棠离开时可能的心情,再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沈世元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没有啊!三少爷!”管家急忙辩解,额头渗出冷汗,“我啥也没说!就是照您的吩咐,给少奶奶端了一碗燕窝粥。少奶奶本来挺高兴的,可是不知怎么就犯恶心了,去了盥洗室,然后……然后就不见了。”管家也是一头雾水。

沈世元心念电转,目光猛地投向盥洗室的方向,瞬间明白了关键所在!

问题就出在盥洗室!那里……一定有什么被她发现了!是他大意了!他懊恼得几乎想捶墙。

“少爷,我看您不必过于担心,”管家看着沈世元阴沉的脸色,试图缓和气氛,甚至带上了一丝讨好的笑容,“少奶奶都有孩子了,还能跑哪里去?这是天大的喜事啊,您怎么还……”他本意是想宽慰,甚至指望着能讨个赏。

“什么?!” 沈世元如遭雷击,猛地转头,死死盯住管家,声音都变了调,“你说什么?!”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尖锐地疼,随即又被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淹没。

“少爷,少奶奶刚才那样子,分明是在害喜啊!吐得那么厉害……您看您,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也不跟人说一声呢?”

管家喜滋滋地重复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投下了一颗怎样的炸弹。

沈世元整个人都僵住了!

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自从他回来,宜棠多少次当着他的面恶心欲呕?多少次脸色苍白地捂着胸口?多少次匆匆离开……

他一直以为是她身体虚弱,是流产的后遗症,是心情抑郁所致!

他甚至还为此自责、痛苦、小心翼翼!原来……原来如此!

巨大的震撼和狂喜像海啸般冲击着他,让他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他忍不住抬手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蠢!太蠢了!

大哥必定是被宜棠骗了!

不,是宜棠骗过了所有人!她根本没有流产!他们的孩子还在!就在她的腹中!

这个认知带来的狂喜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懊悔!

沈世元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震得几乎晕厥,他脸上不受控制地绽开狂喜的笑容,但下一秒,这笑容又僵在脸上——

宜棠去哪里了?!

她现在怀着孩子,一个人跑出去了!在这暮色四合的晚上!

狂喜瞬间被更深的恐惧和焦虑取代!

他还要跟她解释,求她原谅!还有,今天她答应了要去参加欢迎陈将军的宴会!她不能出事!

沈世元像疯了一样,立刻吩咐分头寻找。他自己冲回六国饭店,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房间里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可人却杳无踪迹。

小马则飞奔去医院,同样一无所获。

沈世元又急又怕,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她怀着孩子,能去哪里?这大晚上的……万一……他不敢深想。

可转念间,那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又涌上来,他忍不住低笑出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就知道!他的宜棠,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生命的人!

她是那么坚韧,那么值得他倾尽一生去守护的伴侣!

可是眼下,人在哪里?这巨大的喜悦和极度的焦虑在他心中激烈地撕扯着。

天色越来越暗,窗外的霓虹次第亮起,沈世元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宜棠的气味仿佛还萦绕在房间里,可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门外,小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三番五次想敲门,手抬起又放下。

眼看着墙上的挂钟指针无情地走向宴会开始的时间,他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叩响了门板。

沈世元几乎是瞬间拉开了房门,脸上写满了急切,“怎么?有宜棠消息了?!” 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少爷,”小马看着沈世元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阴沉的脸色,硬着头皮说,“时间……时间快到了,您再不出发就来不及了。今儿个总统府的宴会,陈将军刚到,您……您不能迟到啊。” 他知道这话不合时宜,可职责所在。

沈世元死死盯着小马,嘴唇紧抿,一言不发,室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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