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奋力挣扎了两下,可那绳子不仅没松开,反而越勒越紧,胳膊也痛的要死,他吓得不敢再动,只能焦急地大喊:“婉儿妹妹,小心呐!”
他满心想要上前帮忙,无奈自己被捆得像个粽子,根本动弹不得。
“知道。”
罗婉儿应了一声,就挥动马鞭,又抽向赵策,“好你个狂徒,竟敢对本小姐动手!”
墨竹迅速快步上前,护在赵策身前,神色冷淡地说道:“罗姑娘,是你表兄先调戏良家女子,我们出手教训他,乃是理所应当。”
一听这话,罗婉儿黛眉紧紧皱起,赶忙转向一旁的李才求证:“他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调戏良家女子了?”
李才双亲早亡,罗母见他可怜,便将他接到家中,认作义子,亲自悉心教养。
他们自幼一同长大,李才的为人她多少还是了解的。
说他爱偷懒耍滑,她信;可要说他调戏女子,她实在难以相信。
李才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婉儿妹妹,别听他们胡言乱语,我不过是跟那姑娘开了个小玩笑,谁承想他们就对我大打出手,还把朱兄也给揍了一顿!”
他口中的朱兄,正是那瘦高男子朱骁。
“哼,小玩笑?”裴不言大步走上前来,指着自己脸上的伤,愤愤说道,“你看看我这脸,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罗婉儿咬了咬嘴唇,心中虽有些愧疚,但嘴上依旧强硬:“就算我表兄有不对的地方,你们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林清音神色淡淡地说道:“那便报官吧,相信县太爷定会秉公处理。”
李才高昂着头,满脸自信:“报就报,谁怕谁啊!”
他心想,这事闹到官府正好,定要让他们全部锒铛入狱!
罗婉儿听他如此说,还以为他真是被冤枉的,对赵策等人愈发不喜。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县衙。
李才满心以为,薛英瞧见他后,定会治赵策等人的罪。
然而,薛英猛地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来人呐,把这两个调戏良家女子、仗势欺人的匪徒给本县拿下!”
“大人,冤枉啊!”
朱骁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脑袋如捣蒜般不停磕头求饶。
“大人要拿我?”
李才瞪大双眼,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可不是头一遭被人告到县衙了,以往每回薛英都会偏袒他,可今日竟要拿他治罪,这怎么可能?
定是自己听错了,对,一定是听错了。
李才自我安慰着。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听见薛英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仗势欺人,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伤人闹事,难道还想抵赖不成?!”
说罢,他大手一挥。
四名衙役立刻上前,将李才和朱骁牢牢控制住。
罗婉儿听闻此言,惊得花容失色,赶忙替他们争辩道:“大人,表兄……不,是李才,他为人正直,绝不会调戏女子,这其中定有误会!”
薛英冷冷地看了罗婉儿一眼,神色冷淡至极:“本官已听人将事情经过详尽道来,证据确凿,何来误会之说?罗姑娘,莫要在此胡搅蛮缠,妨碍本官断案。”
李才平日里寻花问柳、调戏良家女子,早就是家常便饭,罗家以及县里不少人知晓此事,只是瞒着罗婉儿一人罢了。
罗婉儿被这一番话呛得哑口无言,她紧紧咬住唇瓣,心中又气又急。
她指着赵策等人,愤愤不平地说道:“就算我表兄真有不对之处,可他们动手打人,也该治他们的罪才是!”
薛英还未开口,裴不言便抢先一步,冷笑一声道:“他们先调戏民女,我们不过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罢了。若这样也要治罪,那这天下还有王法可言吗?你说呢,薛大人?”
他家每年都要给薛英送上一大笔钱财,他就不信,薛英会治自己的罪!
果然。
裴不言话音刚落,便见薛英微微颔首,一脸赞同地说道:“裴公子所言极是。李才、朱骁二人当街调戏良家女子,还伤人闹事,按律当杖责二十,并赔偿裴公子和林姑娘十两银子作为补偿。另外,在花满楼所毁坏之物,也需照价赔偿!”
李才和朱骁听闻,瞬间吓得脸色煞白。
赔偿银子对他们而言倒还算不得什么,可杖责二十,搞不好半条命都得搭进去啊!
李才哭喊着求饶,“大人,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朱骁也不停地磕头,额头磕得鲜血直流,声泪俱下地说道:“大人,小的知错了,求大人开恩呐!”
罗婉儿也赶忙帮着求情,全然没注意到,薛英堂堂县令,竟称呼裴不言为“公子”。
薛英不为所动,冷冷下令:“拉下去,行刑!”
四名衙役立刻上前,将李才和朱骁拖到县衙门口,按在长木凳上,扒去裤子,当众行刑。
李才和朱骁羞愤交加,只觉无地自容,恨不得当场晕死过去。
这下,脸可真是丢尽了。
有百姓听到动静,好奇地围了过来。
这一瞧,便看到了两团白花花的肉,赶忙扯着袖子遮住眼睛,生怕长针眼。
随着板子一下又一下地重重落在李才和朱骁的屁股上,两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凄厉无比。
百姓们纷纷指指点点,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瞧瞧,这就是仗势欺人的下场!”
“可不是嘛,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这下踢到铁板了吧!”
“打得好,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了,要惩罚罗家了!”
罗婉儿听着表兄的惨叫,又气又急,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却也只能干着急,无可奈何。
她万万没想到,薛英这次竟如此铁面无私,完全不给罗家面子。
都怪这几个人!
她恶狠狠地瞪了赵策等人一眼,便转身跑出了县衙。
她要回家,把这事告诉父亲母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