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昨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一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并没有睡多久就被闹钟吵醒了。虽然有些疲惫,但他还是早早地起床,洗漱完毕后出门前往咖啡馆。
到达咖啡馆时,里面还没有多少人。他直接清了场,找了一个视野很好的靠窗角落坐下,点了一杯咖啡,静静地等待着苏宓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的心情也越来越紧张和期待。
苏宓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将她美丽的眼睛遮挡了起来,只露出骨相优越的脸部线条。她身穿一件简约而时尚的白色长袖雪纺衬衫,轻盈的材质让她看起来更加飘逸动人。下身搭配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展现出她修长纤细的双腿。她身材高挑,身段婀娜,仪态上佳,气质卓绝 ,每一步都摇曳生姿惹得路人频频偷看她。
她步伐优雅地从远处走来,阳光洒在她身上,形成了一道道明亮的光线,让她的身影显得格外耀眼。
严恪从望见她的时候起,就按耐不住,起身去门口迎她。
苏宓在离他还有二三米的距离站定,不再跨步往前。严恪看着苏宓对他疏离冷淡的样子,心下绞痛,上前走近她,颤抖着开口:“阿宓。”
随着他的走近,阿宓的身体逐渐僵硬,心悸的感觉又开始了,她尽量控制着自己失控的身体,轻声说:“严先生。进去说吧!”
一句严先生,让严恪痛苦的无法出声,想上去拥抱她,阿宓却连着退后几步,拉开两人距离,苏宓深深地吸了口气:“抱歉,请离我三米左右好吗?我无法靠你太近。”
严恪和苏宓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教养刻在骨子里,对人一直是善良温柔的。就算她讨厌他,也不会这样说话。
严格从昨天就察觉到了她明显的异样。虽然很想抱抱她,但也不忍违背她的想法。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转身率先进了咖啡馆。苏宓随后跟着进去。
两人坐在长条桌的一头一尾,短短几米的距离,却像无法跨越的天堑。
严恪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所有言语堵在心口,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只化成一句“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迟到了六年。苏宓端起桌上的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咖啡香混合着淡淡的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但随即而来的是一股无法忽视的苦涩感。她微微皱起眉头,舌尖残留的苦味似乎渗透进了心底,与记忆中的某个片段交织在一起。
咖啡的味道让她想起了那些年的时光,那些曾经的欢笑和泪水,以及那份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情感。这股苦涩仿佛在提醒她,有些事情永远无法忘记,无论时间过去多久。而那句迟来的“对不起”,就像一杯苦咖啡,虽然带着歉意,但却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苏宓放下杯子,眼神中复杂的情绪被墨镜遮挡得严严实实。她知道,生活总是充满了无奈和遗憾,只有勇敢面对过去,才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这句对不起她已经不需要,但它或许能成为一个新的起点,让她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珍惜眼前的一切。
半晌,苏宓才温柔地开口:“不用对不起,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不爱我而已。忘了吧!”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他们之间的感情在六年前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她选择了放下,选择了忘记这段痛苦的回忆。
严恪用力地握着咖啡杯,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他深吸一口气,眼神复杂,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可是……我爱你!”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带着无尽的苦涩和挣扎。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矛盾与痛苦,让人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煎熬。
苏宓握在手里的咖啡勺嘭的一声掉落在桌上,在安静的咖啡馆,发出突兀的声音。眼泪无声滴落,时隔多年,在她快要戒掉他的时候,来引诱她说爱她……这是又要玩弄她?又想把她踩进尘埃里?还是一定要置她于死地,要让她永远腐烂在严恪这个坑里面?
苏宓身体轻颤,自嘲地轻轻开口:“爱我?爱我这个厚颜的跟屁虫?无耻的第三者?逼你未婚妻去死的恶毒女人?不要脸的荡妇?”
严恪恨不得杀了自己,捂着脸哽咽“阿宓,求求你,别说了。不是这样的。”
“可连我自己都相信是这样的,谁又会相信我呢。”那种灭顶的绝望,又向苏宓袭来,让她喘不过气。
苏宓脸色苍白,呼吸变得困难。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发病了,痛苦的起身,她得离开这里,远离严恪。身下凳子发出一声巨响,苏宓直直的倒了下去。
“阿宓。”苏宓在昏迷前,看到严恪奔向自己,耳边也只余他焦急慌乱的声音。
“张航,她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还不醒”严恪心急如焚。
“严恪,冷静点。你已经来问我第五遍了。她身体各项指标检查下来都是正常。排除生理情况,那就只能是心理问题引起的。我初步判断她应该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这些都需要等病人醒来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你在病房里休息一下,放轻松。”
张航和严恪也认识有四五年了,他从没有看见严恪失去冷静,如此焦虑不安过,张航很好奇那躺病床上美丽异常的女人到底?
“她已经昏睡大半天了,要不要组织专家会诊。”
张航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不厌其烦地出声安抚“相信我,我也是专家。她很快会醒的。”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严恪意识到自己失言,张航是业内最年轻的知名专家,他其实不是怀疑他医术,只是太着急了。
“我理解,不用道歉。去休息。”张航并不介意,摆摆手让他去休息。
严恪回到病房,坐在病床前,满眼深情地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苏宓。六年不见,她出落地更美丽,小脸褪去以前的婴儿肥,已经完全长开了,骨相完美精致,脸部线条迷人,五官无可挑剔。
苏宓属于浓颜系的天花板,长相具有攻击性,辨识度高,一眼就能吸引人让人印象深刻。可她的性格却又软又糯和长相一点都不符,像一支菟丝花没什么筋骨,太过良善的性子让她拥有的这份美丽变成原罪,这就是少年时期的她经常受欺负的主要原因。女生由于嫉妒合起伙来霸凌她,男生为了吸引她目光又会欺辱她。
高中时期,学校里有一大半的男生都偷偷喜欢她。当时学校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风云人物,十八班的白少帆,这人是苏宓的狂热追求者之一,天天带人来围堵她。
有一次,白少帆把她堵在阴暗的楼道里纠缠她,正好被他亲眼目睹,直到现在他都能清晰的忆起那一幕。
身高腿长的男生,把漂亮的女孩抵在墙上,\"苏宓,我喜欢你。”
苏宓紧张地推他,声音轻而柔“白同学,你先放开我好吗?”
白少帆低低地笑:“害怕了?放开可以,以后不许叫我白同学,我喜欢听你叫我少帆。”
苏宓推了半天没推动他,最终点头妥协。白少帆还是恶劣的逗弄她:“现在就喊。”
“少帆,你放开我好吗?”苏宓颤巍巍开口,白少帆的靠近给她很大压迫感。
白少帆放开她,苏宓快速地和他拉开距离,低头不敢看他。
“苏宓我喜欢你,听到了吗?”白少帆重复表白,希望等到她的回应。
“谢谢你的喜欢,但我有喜欢的人了。”苏宓娇软的开口。
“严恪吗?你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他承认的女朋友叫方圆,不是你。你知道他们都叫你什么?”白少帆有点气急败坏,口气有点冲。
苏宓轻轻笑了声,“我知道,严恪的舔狗是吗?我不在意,我喜欢他,这与他是不是喜欢我无关。”
严恪想起当时躲在暗处的他,听到苏宓说这话的时候,憋闷的一口气才吐出来,握紧的拳头才松开。现在想来,自己当时有多醋,只是年少不自知而已。
因为表白这事,严恪后续就一直带人找白少帆麻烦,最后还狠狠地把人揍了,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学校叫了双方家长要进行处分。严家家大业大,白家父母怕儿子惹祸上身,很快转学走了。
白少帆转学后,学校里他的拥护者就开始造谣苏宓水性杨花,勾搭白少帆,知三当三死缠严恪。喜欢白少帆的几个狂热女生甚至组成小团体一直欺负苏宓。
当时,严恪心里怪苏宓招蜂引蝶,更恼恨她妥口亲热地叫那个男生少帆,所以故意冷着她,就算知道别人造谣她、欺负她,也冷眼旁观,没有帮她。
再后来,事情越演越烈,她被人泼了全身的水,锁在厕所关到了凌晨,被她父母找到的时候,已经蜷在厕所里发起了高烧,苏宓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才回来复课。回来后她就更沉默,更谨小慎微,开始不再默默等他放学。
严恪记得他当时其实心疼死了,但又讨厌死她对他的疏离,嘴上和其他人一起说她活该,暗地里却帮她收拾了那几个欺负她的女生。
“不要,阿恪,阿恪……”昏睡中的苏宓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紧皱眉心,痛苦地呓语出声,打断了严恪纷乱的思绪。
“阿宓,我在,我在,别怕。”严恪轻抚苏宓的眉心,俯身轻轻亲吻她紧闭的双眼,挺翘的鼻尖,略显苍白的唇瓣,最后温柔的印上她的额。
他等了想了六年的人,终于回来了,可是她看起来并不好,苍白瘦弱地躺在病床上,像一尊一碰就会碎的水晶娃娃,美丽华贵又脆弱不堪。
苏宓在梦境中挣扎,在梦中她回到了让她窒息,让她痛苦的18岁。
方磊把喂了催情药的苏宓扔在酒店床上,苏宓浑身发软,神智不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方磊在扒她衣服,她挣扎起来,但一点力气也没有,只能发出柔弱无力的呜咽声。
方磊转学到他们学校后,从第一眼见到苏宓起,就一直想把她搞到手,可惜这女人对严恪死心塌地,对他一直不屑一顾,冷漠以对。
严恪现在是他妹夫,可这女人还对他有妄想,骂不走打不跑痴缠着严恪。方圆因为这个女人三不五时和严恪吵架,哭哭啼啼。
做为男人方磊觉得他很理解严恪,被这样美丽的女人喜欢,痴缠,会很大程度满足男人的自尊心,不管对她有没有感情,喜不喜欢,这都是打上自己标签的所有物,不会真的舍得给别人。
方磊觊觎苏宓很久很久,这件事也谋划很久很久,马上得手,这让他有种夙愿成真的不真实感。看着苏宓衣衫不整,裸露的**,方磊血脉喷张。他掏出手机快速拍下她的半裸照。
方磊拍完照,急不可耐地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了一半,刺耳的电话铃声就响起,来电显示方圆。方磊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接,一把掐断电话。方圆不厌其烦,不断拨打。方磊无法只得接通,电话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女声:\"哥,快走,马上,严恪报警了,警察已经到了。”
方磊被女色冲昏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抓起衣服迅速从消防通道跑走。严恪带着警察到的时候,就看见半裸着的苏宓一个人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苏宓当时已经被药迷了神智,无法正常笔录。严恪抱着苏宓先去医院,路上两人在车上发生了第一次。
严恪那时候血气方刚,看见苏宓半裸的身体时就受到极大的冲击,心里怕她被别人玷污,心疼、醋意、占有欲夹杂,存了心思要检查她,也想在她身上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苏宓吃了药行为本不受控,两人拉拉扯扯间就在车上发生了关系。
苏宓的第一次是给他的,严恪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冲破那层障碍物时,心里隐秘的雀跃和欣喜压都压不住。他在苏宓身上有多情动,多快乐,只有他知道。
可苏宓被喂了药后,意识不清,她知道应该是严恪,可又糊里糊涂不能确定。
第二天从医院出来,父母陪着她去警察局录笔录时,她因为没见到严恪,无法求证,不敢讲她**,她怕如果那人真的是严恪,到时害了他。虽然她一直和警察说害她的人是方磊,但警察录完笔录去调取酒店监控时,却发现监控全部被销毁了,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事是方磊干的。方父位高权重,她也因为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这事就变成了悬案。
不久,苏宓的半裸照被全网散播出去,苏宓被人肉网暴,同时谣言四起,有人说苏宓被强了,也有人说苏宓是为了勾引严恪拍的私密照,还有人说苏宓是卖的,甚至还有传言说苏宓知三当三和严恪睡了。说什么的人都有。这期间方圆为了严恪和苏宓睡了的谣言闹了自杀,事情上了热点新闻,这事坐实了苏宓的放荡和不堪。
苏父苏母为了保护苏宓,把她关在了家里。苏宓痛苦不堪,她想见严恪,想求证那天车上的人是不是他。她打听了严恪的行踪,偷跑出去找他。
苏宓找到了他,他和朋友在常去的酒吧玩。苏宓站在酒吧包厢门口听见严恪的一群狐朋狗友正在议论她:
苏宓可真够招事的,这次被人下药扔酒店,估计又是被哪个报复吧。
严恪,你到底睡没睡过她,这样的尤物,你不睡不就便宜别人。
这女的长的一副勾三搭四的样,但平常惯会装小白花,看起来闷骚的很。
都被人下药了,肯定睡了啊,这样的不就是公交车吗,说不定早被人玩烂了。平常看着蒙不吭声,估计全是装的。
看见她的半裸照没,讲实话我都硬了。
讲实话,是个男的都想骑她。
苏宓又听到一个让她毛骨悚然的声音,是方磊在说话,“严恪,你和苏宓到底什么关系?你们睡过没?你把我妹妹当什么?”
“我再和你们说一遍,我和苏宓没关系,没睡过,现在没睡,以后也不会睡,我对她不感兴趣,我厌恶有关她的一切。照顾她只是因为家里是世交,父母之命,没得选择。而方圆是我女朋友,我爱的女人。”
苏宓听到严恪的回答,脑中犹如打雷,耳朵有一刻的失聪,和她发生关系的那人不是严恪,不是严恪?严恪厌恶她......
也是,这样一个荡妇配不上你,不过你怎么证明方圆是你最爱的女人啊?又有人调戏地开口。
“亲一个,亲一个。”众人在包厢里起哄。
苏宓站在门口,看着严恪把方圆揽在怀里,当着众人的面热吻。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转身跑出了酒吧。
严恪眼神余光似乎看见了苏宓,赶忙推开方圆,借口上厕所就跟了出去,只是找了一圈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以为眼花复又回去。
这件事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苏宓就此离开了那个伤心的城市,远赴国外。一走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