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诗经 第126章 夜读诗经之一二五《采苓》

夜读诗经之一二五

采苓

采苓采苓，首阳之颠。

人之为言，苟亦无信。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

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

人之为言，苟亦无与。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

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

人之为言，苟亦无从。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

人之为言，胡得焉？

《采苓》作为《诗经·国风·唐风》中寓意深刻的诗篇，凭借简洁质朴的文字，向世人敲响了抵制谗言的警钟。诗歌围绕采撷植物的场景展开，将对谗言的批判和对正义的呼吁巧妙融合，在反复咏唱间，传递出深刻的人生哲理与社会思考。下面，让我们通过逐联与整体相结合的方式，深入领略这首诗的独特魅力与深邃内涵。

一、逐联赏析

第一章

“采苓采苓，首阳之颠。”诗歌开篇，运用起兴手法，描绘出一幅在首阳山顶采集苓草的画面。在连绵起伏的首阳山上，采集者穿梭于苓草丛中，专注地进行采摘。这看似简单的劳动场景描写，不仅为全诗营造出一种质朴而清新的氛围，还自然地引出了下文对谗言的批判。

“人之为言，苟亦无信。”诗人笔锋一转，从采苓场景过渡到对谗言的评判。“人之为言”指的是别人传来的话语，“苟亦无信”则旗帜鲜明地表达出诗人对这些言论的态度——不可轻信。诗人清楚地认识到，谗言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箭，一旦轻信，就可能给个人和社会带来严重的危害。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紧接上文，诗人以恳切的语气劝诫人们舍弃那些毫无根据的谗言，“舍旃”的重复使用，增强了劝诫的力度，加深了读者的印象。“苟亦无然”则进一步强调不要认同谗言，表明谗言在本质上就是虚假和错误的。

“人之为言，胡得焉？”最后，诗人以反问的形式，对谗言的价值提出质疑。既然谗言不可信、不可认同，那么传播谗言又能得到什么呢？这一反问不仅引发读者的思考，更从侧面强调了谗言的无价值性，突出了抵制谗言的必要性。

第二章

“采苦采苦，首阳之下。”第二章延续了首章的起兴手法，场景从首阳山顶转移到首阳山下，采集的对象也从苓草变为苦菜。苦菜味道苦涩，生长于首阳山下的荒僻之处，这一描绘不仅丰富了诗歌的画面感，还与谗言给人带来的苦涩感受形成呼应，进一步强化了诗歌的主题。

“人之为言，苟亦无与。”诗人再次表达对谗言的态度，“苟亦无与”明确指出，面对谗言，不应参与其中。在谣言传播的过程中，参与传播无疑会助长其声势，给更多人带来伤害。诗人的这一告诫，具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如同首章，诗人再次劝诫人们舍弃谗言，不要对其产生认同。这种重复咏唱，不仅增强了诗歌的节奏感，更突出了诗人对抵制谗言的坚定决心。

“人之为言，胡得焉？”同样以反问作结，再次质疑谗言的价值，使读者在反复的思考中，更加深刻地认识到谗言的危害和抵制谗言的重要性。

第三章

“采葑采葑，首阳之东。”第三章开篇描绘了在首阳山东面采集葑草的场景，进一步拓展了诗歌的空间范围，暗示谗言如同这些生长在不同地方的植物一样，无处不在。

“人之为言，苟亦无从。”诗人将对谗言的批判推向深入，“苟亦无从”强调面对谗言，不能盲目听从。在现实生活中，谗言往往具有迷惑性，容易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到误导。诗人的这一提醒，旨在让人们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谗言所左右。

“舍旃舍旃，苟亦无然。”第三次劝诫人们舍弃谗言，不认同谗言的真实性，这种反复强调，强化了诗歌的劝诫效果，使读者深刻感受到诗人对谗言的深恶痛绝。

“人之为言，胡得焉？”诗歌以同样的反问结尾，再次对谗言的价值提出质疑，在一唱三叹间，将抵制谗言的主题表现得淋漓尽致。

二、整体赏析

结构与形式

全诗共三章，每章八句，采用重章叠句的经典形式。各章仅部分字词有所变化，通过反复咏唱，不仅使诗歌节奏明快、韵律和谐，具有强烈的音乐美感，易于传唱，更让诗歌的情感表达层层递进。从首章对谗言的不信任，到第二章的不参与，再到第三章的不听从，形成了独特的叙事节奏，逐步加深读者对抵制谗言这一主题的理解，增强了诗歌的感染力和说服力。

意境与情感

诗歌以“采苓采苓”为线索，营造出一种质朴而深刻的意境。诗人通过描绘在首阳山不同位置采集不同植物的场景，构建出一幅幅生动的劳动画面。这些画面不仅展现了当时的生活风貌，更巧妙地与对谗言的批判相结合，使读者在感受诗歌意境的同时，能够身临其境地体会诗人的情感变化。从不信任谗言时的警惕，到不参与谗言传播的坚定，再到不听从谗言的清醒，诗人的情感表达细腻入微，层层递进，引发读者强烈的情感共鸣。

主题与意义

这首诗主题明确，围绕对谗言的批判和对真实与正义的追求展开。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谣言和谗言可能会引发社会的动荡和人际关系的紧张。《采苓》通过对谗言的深刻批判，反映了当时社会中谣言横生的现象，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它提醒人们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明辨是非，不被谗言所迷惑，倡导追求真实与正义的价值观，对后世有着深远的启示作用。

艺术特色

在艺术表现上，《采苓》独具魅力。首先，诗人巧妙运用自然景象烘托情感氛围，“采苓采苓”等对采集植物场景的描写，既生动形象地展现了劳动生活，又富有象征意义。采集植物的过程象征着对真理和美好的追求，而谗言则如同生长在美好事物中的杂草，需要人们去辨别和摒弃。其次，诗歌情感表达富有层次感，通过逐步推进的方式，将诗人对谗言的态度和情感变化细腻地呈现出来，使读者能够深刻感受到诗人对谗言的批判力度。此外，诗歌语言简洁质朴，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重章叠句的运用进一步增强了节奏感和感染力，让这首诗历经千年，依然具有强大的艺术生命力。

综上所述，《采苓》凭借其丰富的内涵、独特的艺术特色，在《诗经》中占据重要地位。它不仅是对当时社会现象的真实写照，更是对后人的一种警示和教诲，成为中国古代文学宝库中闪耀着智慧光芒的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