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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诗经 第256章 夜读诗经之二五五《荡》

作者:A微笑的鱼A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4 12:04:33 来源:小说旗

夜读诗经之二五五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曾是强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德,女兴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强御多怼。流言以对,寇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德。不明尔德,时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生僻字注音

? 辟(bi):君主(如“下民之辟”)。

? 烝(zhēng):众,多(如“天生烝民”)。

? 谌(chén):诚信(如“其命匪谌”)。

? 掊克(pou kè):聚敛,搜括(指贪腐官吏)。

? 怼(dui):怨恨(如“强御多怼”)。

? 炰烋(páo xiāo):同“咆哮”,形容跋扈(如“女炰烋于中国”)。

? 奰(bi):愤怒(如“内奰于中国”)。

? 覃(tán):延及,蔓延(如“覃及鬼方”)。

? 拨(bo):断绝,败坏(如“本实先拨”)。

注释

1. 荡荡上帝:“荡荡”形容放纵不羁,此处以“上帝”隐喻周厉王,暗讽其滥用权力。

2. 疾威上帝:“疾威”指暴虐,言周王政令严苛乖戾(“其命多辟”)。

3.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谓执政者往往善始恶终,呼应首章对周王治国无恒的批判。

4. 曾是强御:“强御”指凶暴强横之徒,四句连续质问,痛斥周王重用奸臣。

5. 天降滔德:“滔德”指滔天的恶行,诗人斥周王助纣为虐(“女兴是力”)。

6. 而秉义类:“义类”指善良正直之人,与“强御”对比,揭露朝堂正邪不两立。

7. 侯作侯祝:“作”“祝”指诅咒、巫蛊之术,形容奸臣以邪术陷害忠良。

8. 俾昼作夜:谓周王日夜颠倒,荒淫无度,典出《尚书·无逸》“惟荒腆于酒,不惟自息乃逸,矧曰其敢崇饮?”

9. 如蜩如螗:以蝉鸣喻民怨喧嚣,“如沸如羹”喻社会动荡,化抽象为具象。

10. 殷鉴不远:以夏商灭亡为镜鉴,警告周王重蹈覆辙的危险,开创“以史为鉴”的政治寓言模式。

译文

周王纵肆如“上帝”,本是百姓的君主。

却暴虐无常施威权,政令邪僻多谬误。

上天生养众百姓,君命却无半分诚信。

执政者皆有善始,却少有能坚持到终。

文王长叹:殷商啊殷商!

怎会重用凶暴之徒?怎容贪官聚敛财赋?

这般人竟居高位?这般人竟握权柄?

上天降下贪暴之德,你却助长其势焰!

文王长叹:殷商啊殷商!

你若任用忠良之士,强横奸臣必生怨恨。

他们进献流言蜚语,劫掠之徒盘踞朝堂。

诅咒贤臣无所不用,迫害无尽又无休!

文王长叹:殷商啊殷商!

你在中国跋扈咆哮,却把民怨当作美德。

你的德行昏暗不明,身旁尽是奸佞之辈。

德行昏乱不能辨贤,故无忠臣辅佐朝堂!

文王长叹:殷商啊殷商!

上天未让你沉迷酒色,你却行不义之事。

威仪举止早已败坏,不分昼夜狂呼乱喊。

喝令叫嚣颠倒日夜,荒淫无度不理朝政!

文王长叹:殷商啊殷商!

百姓悲叹如蝉鸣噪,国家沸腾如沸羹翻。

大小政事濒临崩溃,你却依旧倒行逆施。

国内百姓愤怒不已,怨气蔓延远及边疆!

文王长叹:殷商啊殷商!

非是上天不仁爱,乃你背弃旧典常。

虽无老臣可咨询,尚有法典可依傍。

你却全然不听从,国家命脉将倾覆!

文王长叹:殷商啊殷商!

古人云:大树倾倒根先断,枝叶未枯本已坏。

殷商灭亡鉴不远,夏桀覆辙在眼前!

逐联深度赏析

首联:荡荡上帝……鲜克有终

? 内容:以“上帝”喻周厉王,开篇即斥其“荡荡”(放纵)“疾威”(暴虐),直指其政令“多辟”(邪僻)导致“下民”苦不堪言。“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以哲理性警句批判统治者虎头蛇尾,揭示西周政治由盛转衰的历史规律。

? 手法:

? 隐喻的颠覆性:借“上帝”的神圣性反讽暴君,形成“名实背离”的批判张力。

? 天命观的解构:传统“天命靡常”强调天对君的监督,此处“其命匪谌”则直指君命本身不可信,将批判矛头从“天”转向“人”(君主)。

? 情感:以“荡荡”“疾威”等词倾泻愤慨,“靡不有初”的惋惜与“鲜克有终”的失望交织,奠定全诗“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基调。

第二联:文王曰咨……女兴是力

? 内容:假托文王口吻,连用四个反问(“曾是强御?”),质问殷商(实指周)为何重用“强御”(暴徒)、“掊克”(贪官)。末句“天降滔德,女兴是力”直斥周王助纣为虐,将社会**归咎于最高统治者。

? 手法:

? 角色扮演的劝谏智慧:借“文王”这一圣王形象增强权威性,避免直谏的冒犯性,实为“以古喻今”的曲笔。

? 排比的爆发力:四个“曾是”如连珠炮,形成逼问气势,使周王“用人失当”的罪责无可遁形。

? 情感:“咨”(叹息)字贯穿全联,痛心疾首中藏着对周王“亲小人远贤臣”的切齿之恨,“女兴是力”的指责如雷霆震怒。

第三联:文王曰咨……靡届靡究

? 内容:揭露朝堂生态:忠良(“义类”)遭奸臣(“强御”)怨恨,流言惑众、盗贼当权,甚至以巫蛊之术(“侯作侯祝”)迫害贤臣,且迫害无休无止(“靡届靡究”)。

? 手法:

? 细节白描的穿透力:“流言以对”“寇攘式内”直击政治**的核心——谗言乱政、盗贼为官,画面感极强。

? 虚词的情感递进:“而”(你)与“多怼”“式内”形成因果链,层层剥开政治黑幕,逻辑严密。

? 情感:对奸臣的憎恶(“强御多怼”)与对忠良的痛惜(“侯作侯祝”)交织,“靡届靡究”的重复透出对黑暗统治延绵不绝的绝望。

第四联:文王曰咨……以无陪无卿

? 内容:斥周王在中原(“中国”)跋扈(“炰烋”),竟“敛怨以为德”,颠倒黑白。因其“德行不明”,故身旁无忠臣(“无背无侧”“无陪无卿”),只剩佞臣环绕。

? 手法:

? 悖论的讽刺性:“敛怨以为德”将“怨”与“德”强行扭结,形成荒诞的执政逻辑,辛辣批判统治者的道德沦丧。

? 重章的强化效果:“不明尔德”“尔德不明”回环往复,如警钟长鸣,凸显周王“昏聩”的不可救药。

? 情感:“女炰烋于中国”的痛斥中带着轻蔑,“无陪无卿”的断言则透着对周王朝人才凋零的深切悲凉。

第五联:文王曰咨……俾昼作夜

? 内容:揭露周王沉迷酒色、荒废朝政:上天未使其沉溺(“天不湎尔以酒”),他却主动堕落,不分昼夜狂呼乱喊(“式号式呼”),“俾昼作夜”颠倒人伦秩序。

? 手法:

? 欲抑先扬的笔法:“天不湎尔以酒”先替上天开脱,再以“不义从式”坐实周王罪责,使其荒淫形象更具主动性与批判性。

? 行为细节的典型化:“靡明靡晦”“俾昼作夜”以日常生活场景解构君王威仪,极具讽刺性。

? 情感:从“天不湎尔”的惋惜到“俾昼作夜”的愤怒,情感梯度清晰,对周王“自甘堕落”的谴责如烈火烹油。

第六联:文王曰咨……覃及鬼方

? 内容:以“如蜩如螗,如沸如羹”比喻民怨沸腾、社会动荡,大小政务濒临崩溃(“小大近丧”),而周王仍固执妄为(“人尚乎由行”),最终引发全国愤怒(“内奰于中国”),甚至波及边疆(“覃及鬼方”)。

? 手法:

? 博喻的震撼力:连续两个比喻(蝉鸣、沸羹)从听觉、触觉角度渲染混乱,使抽象的“民怨”具象可感。

? 空间的扩散性:从“中国”到“鬼方”,以地理范围的扩大暗示危机的深度,形成“星火燎原”的警示效果。

? 情感:“如蜩如螗”的焦虑与“覃及鬼方”的忧惧叠加,见出诗人对“官逼民反”局势的精准预判,忧国之情溢于言表。

第七联:文王曰咨……大命以倾

? 内容:直言亡国根源:非上天不公(“匪上帝不时”),乃周王背弃祖制(“不用旧”)。虽无老臣(“老成人”),仍有法典(“典刑”),但周王拒不听从,终将倾覆国命(“大命以倾”)。

? 手法:

? 对比的思辨性:“无老成人”与“尚有典刑”形成“人治”与“法治”的对比,强调制度的重要性。

? 因果的必然性:以“曾是莫听”的轻描淡写,推导出“大命以倾”的沉重结局,暗含“咎由自取”的批判逻辑。

? 情感:“匪上帝不时”的辩白中藏着对周王“推卸责任”的不屑,“大命以倾”的预言则如丧钟,透出对西周命运的绝望。

第八联:文王曰咨……在夏后之世

? 内容:以“颠沛之揭”(大树倾倒)为喻,指出国家崩溃始于根基(“本实先拨”),而非表面(“枝叶未有害”)。最后以“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直陈历史教训:夏亡于桀,殷亡于纣,周若不戒,必蹈覆辙。

? 手法:

? 比喻的哲理性:以“树”喻国,“本”喻民心、制度,“枝叶”喻表面繁荣,深刻揭示“根本决定命运”的政治哲学。

? 历史的镜像性:以“夏后之世”“殷商”为双重镜鉴,形成“三代连环警示”,增强批判的历史纵深感。

? 情感:“人亦有言”的引用如暮鼓晨钟,“殷鉴不远”的告诫饱含血泪,既是对周王的最后警告,也是对后世“以史为鉴”的永恒呼吁。

总体赏析

主题思想

? 暴君批判的巅峰之作:诗人以“上帝”隐喻周厉王,层层剥开其“放纵—暴虐—拒谏—亡国”的堕落轨迹,构建了中国文学中首个完整的“暴君叙事”模型。

? 民本思想的早期宣言:通过“天生烝民,其命匪谌”的质问,将“天命”与“民命”绑定,暗含“民不堪命则天必弃之”的朴素民主思想。

? 历史哲学的诗化表达:“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殷鉴不远”等警句,将政治批判升华为对历史规律的思考,成为中国“资治文学”的源头。

艺术特色

? 结构的复沓与递进:八章以“文王曰咨”为轴,每章聚焦一个批判维度(用人、行政、荒淫、民怨等),由表及里,如剥笋见心,最终指向“亡国”的必然结局。

? 语言的张力与创新:

? 词汇的突破性:首创“掊克”“炰烋”等政治术语,精准刻画剥削者与暴君形象。

? 句式的冲击力:连续反问(“曾是强御?”)、排比(“无背无侧”“无陪无卿”)与感叹(“咨”)交织,形成“质问—痛斥—哀叹”的情感节奏。

? 叙事的戏剧化:假托“文王”与“殷商”的对话,构建虚拟的历史场景,使批判获得“圣人之言”的权威性,实为“以古喻今”的叙事策略。

历史价值

? 政治学意义:首次系统揭露**王朝“君昏—臣奸—民怨—国亡”的恶性循环,为后世儒家“仁政”“谏议”理论提供了反面教材。

? 文学史意义:其“借古讽今”“以诗议政”的创作手法,直接影响了汉代乐府诗(如《孔雀东南飞》)、唐代新乐府运动(白居易《卖炭翁》),成为中国现实主义文学的重要范式。

? 文化符号意义:“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殷鉴不远”等名句,已融入中华文化基因,成为警示为政者“慎终如始”“以史为鉴”的经典表述。

总结:《荡》以史诗般的格局、烈火般的批判、哲思般的深邃,成为中国古代政治抒情诗的巅峰之作。诗人以“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勇气,在西周的暮色中点燃思想之火,既为一个王朝敲响丧钟,也为后世留下了一面照见**本质的明镜。其“痛斥暴君、哀悯苍生、以史为鉴”的三重奏,至今仍在中华文明的血脉中激荡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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