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领主 第17章 压迫和剥削

经过一下午的跋涉，艾伦一行人总算在晚上9点赶回了金苹果城堡。

“骑士大人，您是不是算错了，这里是5只哥布林，2头食人魔，1只萨满。” 艾伦站在那，满脸焦急，面对着验收战利品的骑士据理力争，眼神中满是不甘。

他深知这些战利品关乎着大家的报酬，关乎着他们的家人是否能度过这个艰难的冬天，关乎着他寻找姐姐的希望，容不得半点差错。

伯恩听到吵闹声之后，迈着那略显臃肿的步伐走了出来。他眼神一扫，看到艾伦四人，却唯独没注意到躺在他们身后雪地里的杰克。

“嚷什么，嚷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吵到少爷的休息，你们谁负责？” 伯恩扯着嗓子喊道，脸上带着惯有的傲慢与不耐烦。

温暖的房间里，黑丝女仆和身着黑白色修女服的女仆正一左一右紧紧抱着凯尔。房间内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靡靡之音不绝于耳，凯尔沉溺其中，好不惬意。

勒布朗听到吵闹声后，也迅速出现在了现场。

他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冷峻又带着几分威严，随后大声宣布：“超额完成任务，我宣布，艾伦，鲍勃，佐伊，山姆，还有地上的杰克，你们五人正式成为骑士见习，以后好好加油，前途无量。”

他的声音在寒风中回荡，本应是令人振奋的消息，可此刻在众人心中，却被对战利品分配的担忧所冲淡。

“把解药端出来！这些小家伙说不定就是以后的同僚了！” 勒布朗转头对一旁的骑士吩咐道。一名骑士在他的示意下，迅速端出许多酒杯让艾伦几人喝下，佐伊小心翼翼地拿过酒，蹲下身子，轻轻扶起昏迷的杰克，一点点将酒喂进他嘴里。

鲍勃和艾伦早就是骑士见习了，历经诸多磨难，对于成为骑士见习这件事，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喜悦。

而山姆和佐伊则截然不同，山姆兴奋得满脸通红，在雪地里不断地磕头，嘴里念叨着感恩的话语；佐伊虽没有像山姆那般失态，但也是满脸笑意，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可勒布朗并没有参与战利品的分配，他和伯恩管家互相点头示意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他留下一句话：“从今天开始，你们五人有资格在军营里回收骑士们用过的标枪和箭矢，也可以真正开始骑士的修行了。”

“勒布朗大人，我们的战利品怎么办！” 艾伦见状，急忙冲着勒布朗的背影大喊，可勒布朗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应他的是伯恩。伯恩慢悠悠地走到战利品前，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始挑刺：“你这些哥布林皮毛破损得厉害，五只不行啊。食人魔皮毛也烧焦了，萨满也破了洞。关键是血液都流失不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脸上满是嫌弃的神情。

“回去等通知吧，我们开会研究下，研究下该怎么估价。” 鲍勃在艾伦背上，看着背着手、挺着大肚皮的伯恩管家，心中的怒火 “噌” 的一下冒了起来，拳头握得紧紧的，关节都泛白了，若不是身体有伤，他恨不得冲上去与伯恩理论一番。

艾伦感受到了鲍勃的愤怒，同时他也深知自己的处境。

“伯恩大人，能不能通融下，我们还有伙伴重伤昏迷了，还有伙伴断了手，我们三个站着的，也都受了轻伤。这个冬天太冷了，我们还得给家里寄钱买过冬的衣服食物。求求您！”

艾伦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他比任何人都需要这笔钱，为了能去玫瑰城里的酒馆、冒险家协会、商会打听两个姐姐的消息，他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返回雪屋取五只哥布林的尸体，此刻，希望却似乎越来越渺茫。

眼见着完成任务归来的学徒越来越多，伯恩觉得是时候立立威了。“全然不知道体谅城堡的难处，只会索取，来人，一人抽两鞭子。” 他大声下令，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山姆被鞭子打得高声尖叫，凯尔被惊动。凯尔披着白熊皮，慵懒地打开窗户，身后两个女仆，一个拿着酒杯，一个拿着酒瓶。

“嚷什么啊，哦哟，艾伦，你还没死啊！” 凯尔看到艾伦，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伯恩见状，赶忙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描述了一番。

“你们这些奴才，一点不体谅老爷我的难处，我每天一睁眼一闭眼，就计算着你们的吃喝拉撒，真是不懂感恩。” 凯尔听后，愤怒地将手中的酒瓶扔了下来，“砰” 的一声砸在众学徒面前，酒水溅得到处都是。

“伯恩，给他们好好算算，不要克扣！免得我父亲那里又说我不体谅下人。”

凯尔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分明还是将这些学徒视作低贱的奴隶。

身为下人的伯恩，却没意识到自己同样也是奴隶的身份，他的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维护凯尔，点头哈腰地应和着。

“艾伦，我记得你小时候第一次见到我，没有下跪啊，怎么了，腿脚太硬，跪不下去啊！” 凯尔突然话锋一转，盯着艾伦说道，“你给少爷跪高兴了，少爷让人给你们治伤。”

面对着居高临下的凯尔，佐伊和山姆本能地低下头，不敢直视。艾伦轻轻放下鲍勃，缓缓站起身，他沉默着，目光一一扫过队友。鲍勃眼眶微红，满心愧疚，不敢和艾伦对视。

为了队友和自己的伤，为了家人的消息，艾伦在内心挣扎许久后，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少爷，愿圣光眷顾您！” 艾伦咬着牙，“扑通” 一声跪下，头重重地磕在台阶上，发出 “邦邦” 的声响，每一下都仿佛磕在他仅剩不多的自尊上。

“哈哈哈，奴隶就是奴隶！伯恩你接着处理。” 凯尔大笑着关上了窗户，那笑声在艾伦听来，无比刺耳。

艾伦强忍着内心的屈辱，大声叫道：“多谢少爷赏赐药物！”

凯尔话毕，伯恩也不再提回去开会研究的事了。

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些战利品，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哥布林5金币一只，食人魔60金币一头，萨满15金币一只。你这儿5只破损的哥布林，折价3金币一只，小计15金币；食人魔皮毛破损，折价20金币一头，小计40金币；萨满有破洞，折价5金币。共合计60金币。”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战利品上比画着，仿佛在向众人展示他的 “公正”。

“不过我还没算完呢，你们别着急，你们的任务是每人两只哥布林，那么只能是完好的。你们五个人，也就是 50 金币的任务。你们可以得到10枚金币，不过还要扣除这半升月光佳酿，也就是2.5金币，因为你们惹怒少爷，他才扔下来的；你们还惊扰了少爷的休息，扣除6.5金币。你们去治伤吧，少爷答应了，我就不扣你们钱了。” 伯恩说得头头是道，可这一番计算，分明就是在压榨和剥削。

伯恩说完，随手将1枚金币扔给了艾伦，准确地说，是扔在了地上。金币在雪地里滚动了几下，便停住了。

艾伦从地上缓缓起身，正要弯腰去捡，鲍勃一把拉住了他，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山姆见状，默默地走过去，捡起了那枚金币。佐伊站在一旁，眼里泛出泪水，几人相视，脸上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艾伦，弱小是原罪！” 鲍勃抵着艾伦的头，冷不丁轻声地说出这句话，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凉。

艾伦抬起头看向鲍勃，只见鲍勃的脸上已布满泪水。

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扑打在艾伦脸上，他没有说话，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蹲下身子，把杰克背起来，默默地跟在伯恩管家身后去治伤。

山姆和佐伊跟在后面，鲍勃则一瘸一拐地拿起雪橇上的皮毛，拖着沉重的步伐，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