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领主 第18章 圣堂骑士团

今天是12月1日，距离罗曼帝国历1007年还有一个月。

也是死亡考核的第四天。艾伦，鲍勃五人用两天时间完成了任务，可还有一半以上的学徒没有归来。

帐篷内的气氛有些沉闷，火盆中的火焰跳动着，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

艾伦坐在一旁，手中握着一杯热茶，眼神有些飘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鲍勃的左手被特殊的药物固定，显得有些烦躁，时不时地用右手敲打着膝盖。杰克虽然已经苏醒，但脸色依旧苍白，靠在帐篷的一角。

佐伊抱着双腿沉默不语，山姆则是很兴奋地跟大家描述美好的未来。

帐篷外，军营的喧嚣声不断传来，士兵们的脚步声、马匹的嘶鸣声，还有远处工匠们搭建防御工事的敲打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紧张而又忙碌的氛围。

金苹果城堡的军营正在迅速扩大，战争的阴影正在逼近。之前艾伦从报纸上分析得是对的，罗斯侯爵这个冬天要发动战争。

“我们完成了任务，可其他人呢？”鲍勃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艾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还有三天时间才毒发，他们可能还在路上。”

“可时间不多了，”杰克虚弱地插话道，“死亡考核一共七天，所有人是第二天来到这儿的，只有两天的补给。如果他们不能按时回来……”

他没有说完，但帐篷内的每个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这些剩下的学徒，要么死在野外，要么完成任务归来。勒布朗不是心慈手软的人，在他眼里只有通过考核的人才能更进一步。

“勒布朗大人没有管我们的战利品，但至少我们没有饿肚子，”佐伊试图缓和气氛。

鲍勃哼了一声，显然对勒布朗的态度并不满意。

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嘟囔道：“要不是那只该死的食人魔，我也不会受伤。”

“至少你还活着，”杰克轻声说道，“有些人可能已经回不来了。”

山姆自责说道，“对不起，这次都是我不好，给大伙儿添麻烦了。”

“我去他妈的。”艾伦突然发难把那一枚金币狠狠扔向火堆。

鲍勃连忙捞了出来。“还是交给我保存吧，艾伦。”

“怎么说，也是我们的辛苦成果啊，艾伦，我们以后一定会强大起来的。”山姆劝解道。

“我们在冰天雪地里拼死拼活，连水都不敢多喝，付出这么大的努力，得到的五只哥布林，两头食人魔，一只萨满，就换来一枚金币的羞辱。我操他妈的。”一向温和的艾伦抱怨道，也不知道他在骂伯恩还是凯尔。

帐篷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想着不可预测的未来，心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来。身穿黑色斗篷的勒布朗走进来，他的目光扫过帐篷内的众人，最后停留在艾伦身上。

“你们的表现不错，”勒布朗淡淡地说道，“但不要总是抱怨，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艾伦，说你呢，不要总是抱怨，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年轻人，你们不要总是怨天尤人，别太激进！有的时候多找找自己的问题，这么多天了实力有没有提升，有没有认真训练？”勒布朗环顾一圈带着教育的口吻。

勒布朗对一切都清楚，可是他却从不谈为什么艾伦会抱怨，只批评艾伦的抱怨。

艾伦满腹牢骚，只得吞入腹中，他想到了森林里衣不蔽体的农奴和城堡前吊着的尸体。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萦绕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烦闷，让他苦恼。

贵族老爷们从来不解决问题，只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农奴们吃不饱饭，要造反，贵族便加征赋税，征兵解决造反的农奴。

结果恶性循环，加征的赋税越来越多，造反的人也越来越多。

两个阶级的人终究还是无法共情。

艾伦抬头看向勒布朗的神情不再带着恭敬，只有冷漠。

勒布朗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今天是考核的第四天。你们好好休息，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帐篷，帐篷内的五人心情沉重。

帐篷外，军营的喧嚣声依旧，但帐篷内的气氛却更加压抑，为防止被偷听，五个人拉近了距离。

艾伦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拳头紧握，指节发白。“诸位，凭什么！为什么我们的日子要这样的苦！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我该去哪里找自己的问题，我和我的父亲兢兢业业给罗斯侯爵家做马夫，可到头来，父亲的最后一面，我都没能见到，母亲也在今年的秋天累死了，我都不知道他们在乱葬岗的何处。”

“我原本打算用多出来的赏赐，用来寻找我两个姐姐，可现在……”

艾伦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是想找到她们……我只是想有个希望……”

佐伊看向艾伦腰间的木剑，猜测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她看向艾伦的眼光变得温柔。

她轻轻拍了拍艾伦的肩膀，语气柔和却带着坚定：“艾伦，我们都知道你的心情。但在这个世道，希望不是别人给的，而是我们自己争来的。贵族老爷们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我们要活下去，就得靠自己。”

鲍勃沉默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药物包裹的左手，咬了咬牙，低声说道：“佐伊说得对，我们是奴隶出身，但我们不是生来就该被踩在脚下的。艾伦，你的姐姐们……一定会找到的，但不是靠贵族的施舍，而是靠我们自己的力量。”

“我们都是被贵族老爷们踩在脚下的人，”佐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牙缝中挤出来，“我就叫佐伊，我没有姓，我们家交不起那些苛捐杂税，我母亲被上门收税的仆人打死，房屋被点燃。”

“我父亲当时带着我在山里狩猎，才躲过一劫，父亲后来射死了那个仆人，可他被骑士们抓起来，埋在土底用锯子锯死了。我也被抓住，成为奴隶。”

艾伦开了诉苦的头，众人就着自己的身世，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山姆抬起头，声音沙哑：“我父母虽是铁匠，不是奴隶，可我也没有姓，他们前些年被抓到军营里去打造兵器，上门的骑士说是为了王国的荣耀，可我父母最后累死了，连个坟墓都没有，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埋在哪里。”

杰克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我也没有姓，我原本是自由民，有一块小小的土地，虽然不富裕，但至少能养活自己。可他们设计夺走了我的土地，让我成了奴隶。他们说这是为了王国的利益，可我知道，这只是为了他们的贪婪。”

鲍勃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自嘲：“我也没有姓，我是艾伦的邻居，小时候跟随父母种地，可是，家里的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不属于我家了，我父母被赶出自己的土地。后来为了生存，成了奴隶，过了一段时间，玫瑰镇里的一名酒馆老板，选我做会计学徒。”

“我曾经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就能改变命运。可我被诬陷做假账，拿店里的钱，我有口难辩……”

火光映照在众人脸上，映照出不同的苦难面孔。

佐伊：“不管怎么样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大家加油过好每一天，活着就有希望。”

“有自保的能力才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可惜啊，我成长得太慢了，没能给父母安稳富足的生活。”艾伦自嘲。

“其实我好像也觉醒了，在9月底打哥布林的时候，那时候我和鲍勃还是奴隶，我当时就想着给父亲报仇，也不知道怎么觉醒的。”

众人看着艾伦相视一笑。

“难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佐伊：“我们是猜的，毕竟，在营地的360名学徒里，你看上去虚弱无比，但是你在平时的训练和几天前的死亡考核表现的很惊艳，完全不符合你这一副身躯。”

“是这样啊。我打算成为骑士之后，好好赚钱，去打听我姐姐们的消息，你们呢。”艾伦擦干泪水，转移了话题，开始憧憬未来。

鲍勃：“我呀，有一块小庄园和300金币就好了。”

杰克：“我希望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假如有人帮我耕种，我只收他3成田税。”

山姆：“那你比传说中的圣骑士还厉害，圣骑士都收5成田税呢。我的话，希望能有个铁匠铺吧。”

众人看向佐伊，佐伊脸颊微红，没有说话。

“圣骑士的故事，贵族老爷们好像一直不喜欢，我的酒馆老板也很讨厌圣骑士，但没有人知道圣骑士到底存不存在。”鲍勃哀叹着。

众人都说了关于自己听到的圣骑士的故事。

大致都是圣骑士不会鞭打奴隶，在他的土地上，奴隶可以变为平民，平民都有自己的房子住，一天只工作12小时，百姓都可以一天吃两顿饱饭，田税只用交五成，没有其他的苛捐杂税。

“这个世界上有圣骑士吗？”艾伦叹了一口气，拨了拨篝火。

其余几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叹气。

“我们五个人也算是共患难了，要不组个团队吧，说不定我们可以活得更久。”鲍勃提议。

五人互相扫视，显然对鲍勃的提议动心了。

“既然我们都听过圣骑士的故事，不如我们就叫圣堂骑士团怎么样。”艾伦附和。

众人响应。

艾伦拿出刚领到的百锻长剑，鲍勃拿出巨斧，佐伊拿出长弓，杰克拿出盾牌和阔剑，山姆拿出铁锤。众人把武器交叠在一起，做了简单的仪式。

就这样，日后在这方世界鼎鼎有名的圣堂骑士团成立了。

艾伦被推举为团长，为了生存，他简单地做了分工。佐伊负责侦察，远程打击；鲍勃负责小队的财产和黑市的对接；杰克负责后勤；山姆负责武器锻造。

而如果以后和外人对接，则由鲍勃和杰克负责。

杰克放下盾牌和阔剑，咳嗽得不行。他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艾伦，各位，我们来聊聊食人魔的战斗吧。我们得变得更强，才能在这个世道活下去。只有强大起来，我们才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勒布朗没有限制我们的活动，离考核结束还有三天呢，今天是其中的第四天。我们可以用这个空窗期，为自己谋点福利。”鲍勃接过话茬。

山姆抱着铁锤正思考着什么，听到食人魔三字，连忙回过神来。

艾伦：“昨天的战斗，我们准备不足，火把只够对付一只食人魔，山姆当时在做火把没法立刻参战。我们的进攻也太仓促了，没有利用好地形，我们的配合也不好。”

佐伊：“最大的问题在我，我不应该站在盾牌后。我应该躲起来，藏起来，等你们把食人魔激怒的时候，我应该找机会射萨满，而不是让它释放了两道治疗魔法。”

杰克：“其实，我也有很大的问题，我不该分心，我应该多观察盾牌的窗口，而不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山姆：“对不起大家，其实我的问题最大，我点燃第一头食人魔之后，大意了，后面的战斗慌慌张张，连火把都没点着，就扔出去，最后好不容易点着了一根，结果又扔歪了。”

艾伦看向山姆的眼神充满了平和，“山姆，你是第一次杀异族吧，你最后没有抛弃我们，而是选择回来，没有你，我们可能都已经死了。”

鲍勃：“艾伦，其实不该返回雪屋的，我们完全可以日后取回那些哥布林的尸体，去黑市贩卖。黑市比贵族老爷们守规矩多了，只要在里面你交了钱，就会保护你的安全。”

杰克：“我们没办法全知全能，没有谁能预料到事情的发生，很感谢大家没有抛下我。”

艾伦带着诚恳的语气朝着众人，“抱歉，各位，我实在是太着急，昨天确实不应该回雪屋的。”

“总之，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鲍勃，这枚金币，为我们团队买点异族图谱和粮食吧，我们多准备。下次我们自己狩猎时，计划一定要周全些。”

“以后，我们这支圣堂骑士团，说不定会名扬天下呢。”艾伦开始鼓励队友，为队友画饼充饥。

鲍勃看着艾伦恢复了开朗，露出了微笑。

“艾伦，你变得开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