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领主 第6章 征讨哥布林兽人巢穴

一周后，罗斯伯爵站在玫瑰城堡的高台上，俯视着下方集结的150多名奴隶。

他的目光冷漠而轻蔑，仿佛在看着一群蝼蚁，凯尔站在他身旁，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显然对这场“表演”并不感兴趣。

“父亲，这些奴隶有什么用，我们的骑士高大威猛，哥布林而已，我们自己处理就好了。”

“凯尔，你记住，”罗斯伯爵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哪怕是最低等级的黑铁骑士，那也不是一个奴隶能比的。只有我们才算是人，这些奴隶……不过是可以消耗的工具罢了。”

凯尔打了个哈欠，随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下方的奴隶们，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可我觉得这些奴隶太瘦弱了，会不会坏事？”

“只是让他们探探路而已，没事的。上次被劫走的粮食我早已经做了标记，守卫的骑士也多是民兵假装的，我的东西可没人能轻易拿走！”

“父亲大人英明，我还说，怎么区区几个哥布林就闹得天翻地覆了，原来是父亲您谋定而后动啊。”

罗斯伯爵继续说道：“尽管我已经知道了哥布林的巢穴所在，拥有强大的骑士，但让这群炮灰探探路，何乐而不为呢？反正……不算损失。”

“你的两个哥哥正在为皇室运送四叶草，这次刚好也让你见识下真正的战斗。”

一名会读唇语的奴隶看见了高台上交谈的父子。

大管家怀特对着众奴隶说道：“伯爵大人有令，凭借2个哥布林的首级，可以免除你们的奴隶身份，成为自由民。”

一众奴隶被惊呆在原地，艾伦也惊喜万分，跟着众人高呼。

“万岁，伯爵大人万岁！”

怀特的话音刚落，奴隶们便被骑士驱赶着去拿起武器，艾伦选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用力地挥了两下。

给奴隶分发的武器很简陋，除了锈迹斑斑的刀剑、粗糙的木棍，甚至还有农具。

哪怕是一把劣质的短刀，艾伦也十分满足，要知道，他往日在月光下，也只是用木棍挥舞而已。

原本作为一名专职马夫，他是不会被选中的，但不知道为何，凯尔在那天凌辱了那个农奴之后，他觉得艾伦看自己的眼光有点刺眼，就把他安排到了炮灰里。

那名会读唇语的奴隶看到艾伦拿着短刀，拿起趁手的锄头靠近了艾伦身边。

“艾伦，你爸死了，你妈也死了，是我啊，鲍勃。”

说话之人身高一米七左右，有着一头棕色且富有层次感的发型，线条流畅自然。眉毛浓密有型，自然舒展。

双眼呈深邃的灰绿色，目光沉稳清澈。鼻梁挺直，面部立体。嘴唇线条清晰，唇色自然。面部轮廓硬朗分明，下颌线条利落，阳刚帅气。

艾伦认出了眼前此人，是以前的邻居鲍勃，“你在说什么胡话，鲍勃。”

“你父亲是被哥布林杀死的，你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最近农忙，躺下去就没起来，两人前后脚走的。”鲍勃信誓旦旦。

“以圣光的名义，千真万确，艾伦，你待会可得保护我，我只会操弄镰刀锤子和锄头，你知道的。”

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艾伦看着腰间的木剑，想起父亲一瘸一拐的身体，每天来马厩帮自己分担活儿计，泪水随着粗糙的苍白皮肤滑落下来。

鲍勃挤了过来，艾伦看着鲍勃，他想起了母亲，想起小时候的事，母亲带着他和两个姐姐去镇里听吟游诗人讲圣骑士的故事，那似乎是艾伦唯一的奢侈享受，那天母亲甚至卖血给他买了几颗糖，给家里舔了几袋救命的粮食。

糖的味道艾伦想不起来，似乎很幸福。他想起几年前去玫瑰城堡时，母亲给他送行，递给他一个干瘪的苹果。

他在马车上吃苹果时，同村的鲍勃提醒他，母亲在看他，他多咬了一口苹果，然后当他再抬起头，马车拐过一个弯，母亲已经看不到了，结果这一去，再也见不到母亲。

哭泣的艾伦被鲍勃拉着一起和奴隶们上了粮车，不少粮车上还有红黑色的血迹，不少奴隶紧张万分，额头全是汗水，粮车旁的骑士还没披甲。

艾伦沉浸在失去父母的悲痛里，鼻涕眼泪全下来了，比他自己挨打还要悲伤，他望向天空，想要诉说这一切，可惜回应他的是鞭子。

“扰乱军心，成何体统。”一名骑士见到哭泣的艾伦，直接一鞭子打在他身上，让后者的身体又添加了新鲜的鞭痕。

艾伦没有去看这名骑士，别过头看向鲍勃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鲍勃刚才拉了他一下，这一鞭就要落到眼睛里了。

他擦干了泪水，对杀死父亲的哥布林，充满了仇恨。向他报信的仆人被凯尔少爷阻止，艾伦现在还不知道。

很快到达了一处既定的作战地点，是罗斯伯爵和科尔伯爵接壤的一处森林，大量的奴隶给战马和骑士披甲。

而艾伦和鲍勃，前者拿着短刀，后者拿着锄头，都身着单衣，连个木盾牌也没有。

有些奴隶被即将到来的战斗气息吓得尿失禁，有些奴隶眼神里则是充满了仇恨和决绝，更多奴隶则是麻木。

200全副武装的骑士和150多名奴隶很快到了哥布林巢穴附近，这一路上，艾伦发现不少哥布林斥候和座狼的尸体。

一阵进击的号角吹起，凯尔少爷的首席骑士勒布朗挽着马匹高声疾呼：“全知全能的圣光会眷顾你们！哥布林就在前方，为了你们的自由，冲锋！！！”

巢穴前的哥布林看见远处的奴隶和骑士，立马高声呼喊，兽人首领即刻冲了出来，迅速指挥着巢穴前的几十个哥布林迎敌。

艾伦眼神坚毅，目光坚定：“为了自由，冲锋！”

鲍勃在后面跟着艾伦，“见鬼，你等等我。”

艾伦感受到了风吹拂的感觉，上周残留的伤痛他已经感受不到了，他只想报仇，或者死在这里，就不用再受苦了。

战斗一触即发，奴隶们乱糟糟的冲向了前方，和30名冲下来的哥布林接战，奴隶的惨叫声，哥布林的叫声，回荡在这片草地上。

哥布林身着简易的皮甲，奴隶们没有甲，残忍暴虐的哥布林在奴隶中游龙一般屠杀，转眼间倒下20名奴隶，不少奴隶开始掉头逃跑，后方的骑士起到了督战的效果，密集的箭雨朝着逃跑的奴隶杀来。

“不许后退，后退者!全家皆斩！”勒布朗骑马上前斩杀了几个向草地侧面逃跑的奴隶，面无表情。

众奴隶见前后无路，又有家人的威胁，不得已只好反冲哥布林，用求生的本能在和哥布林搏斗，人多的优势这时候就体现出来，往往几个人打一个哥布林。

这时，场中的艾伦手持短刀割破了一个哥布林的颈部血管，不过由于是第一次杀哥布林，他没有经验，没能把脑袋割下来，他只好举着这个哥布林的尸体。

“拼了，死就死了，不能连累家人！”

人群里发出怒吼声，人多势众的奴隶逐渐在用人数和这剩下的哥布林死磕。

哥布林的巢穴里几百名哥布林和座狼鱼贯而出，兽人首领没有指挥他们往前冲，反而开始排起队列。

“该死的人类，居然不声不响地摸到了这里来，不管他们是如何发现这里的，胜利终将属于我。”

他指挥高大的兽人坐上最前面的座狼，指挥剩下的座狼排好队列。

“哥布林在最后，协同冲锋，杀光愚蠢的人类！”

罗斯伯爵和凯尔在不远处的小山包上观看战斗，罗斯伯爵把单筒望远镜递给了凯尔。

“想不到，我以为是乌合之众，没想到这个首领，还会指挥这些愚蠢的哥布林和兽人排兵布阵了。”

“那有什么用，区区800名异族而已，父亲，让我带100骑士冲锋吧，为了家族的荣耀，兽人首领的首级我将献给您。”凯尔接过话茬。

“不急，战争是一门伟大的艺术，再看会儿。还有你记住，这场战斗你是指挥，不是冲锋的骑士。”

两人话毕，奴隶和哥布林两边都有人倒下，人数更少的哥布林更为悍勇，它们发出刺耳的嚎叫，扰乱奴隶们的心神，即使倒下，也用牙齿咬住身旁的敌人，奴隶们则凭借着人数优势，渐渐取得了优势。

森林草地上的哥布林人数减少了20名，倒地的奴隶有40多名，人数比一比五，战损比一比二。

无数个日夜的演练，加上求生的本能，让艾伦在这个森林里如有神助，大杀四方，鲍勃在他身后，用锄头打死倒地的哥布林，两者配合无间，艾伦衣服上沾满了哥布林的血液，鲍勃紧握锄头气喘吁吁。

“这个奴隶是你的马夫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如此英勇，似乎觉醒了？”罗斯伯爵指着前方的艾伦。

“额，父亲，是我的马夫艾伦，可我记得他只是看过骑士训练而已。”

眼见山下的哥布林即将全部倒下，兽人首领派出了第二批50名哥布林。

“杀光他们！”

这50名哥布林挥舞着粗糙的武器大叫着冲下来。

最后面的哥布林，兽人，座狼队列还有四分之一没有列队完毕。

兽人首领注意到了小山包上的罗斯伯爵和凯尔两人，眼神阴翳。

面对着第二波冲下来的哥布林，艾伦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无尽的怒火，他要杀光这里的哥布林。

数不清的夜晚，他在月光下练习剑术，在马厩中挥舞木棍，幻想着有一天成为骑士，成为家人的依靠，给家人遮风挡雨，让他们吃饱穿暖。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想起了死去的父亲，想起了母亲，想起了被凌辱的少女，想起了被老爷们拉走的两个姐姐，他泪如雨下，底层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艾伦的动作迅猛而凌厉，左右挥砍，生锈的短刀断裂开来，艾伦随手捡起一把哥布林的刀，他仿佛焕发了新生，血液里生出新的力量。

他的刀法并不华丽，却充满了力量与杀意，每一击都直取哥布林脖颈，对方狰狞的面孔出现在眼前，艾伦毫无畏惧，刀被卡住，艾伦就用牙齿咬，用头撞，用肩膀推。

他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复仇，为了父亲，他一往无前，他的身影在战场上如同一道闪电，所到之处，哥布林纷纷倒下。他的怒吼声、哥布林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血腥的战歌。

“你他妈不要命了，艾伦。”看着艾伦杀了至少12个哥布林，鲍勃震惊道。

艾伦吐出嘴里残留的哥布林血液，看向更前方的那些队列整齐的哥布林，兽人，座狼。

“艾伦，艾伦！你他妈别犯傻。”鲍勃拉住了要冲锋的艾伦。

兽人首领派出了两批哥布林，一批30名，一批50名，尽管这80名哥布林即将全部倒下，不过目的已经达到，兽人首领没有理会眼前的战场，整队完毕，

“冲锋！杀光他们！”

他们却是绕过草地一侧，不顾前方的奴隶和没有出击的骑士，目标直指不到半里路的小山包。（1英里等于1.61公里）

小山包上，凯尔有点紧张，说话都有些颤抖。

“父亲！是否要让骑士们来支援，我们到山下和骑士团汇合吧。”

“慌什么！挥旗！击鼓吹号，准备冲锋！”

伯爵从亲卫手里拿过长枪，脸上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凯尔一愣神的功夫。

他的父亲，罗斯伯爵已经带领山包上的24名亲卫骑士，迎着七百多名敌人冲了下去，山下200名骑士看到旗语，用更快的速度也发起了冲锋，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为了骑士的荣耀！冲锋！”

勒布朗骑士一马当先，200名精锐骑士如砍瓜切菜拦腰截断了这支座狼骑兵。

一来一回叫作一回合，呜哇乱叫的兽人首领，一回合也没有顶住，就被勒布朗骑士一刀斩于马下。

随后而到的伯爵犹如战神阿瑞斯再世，无人能挡，左右开弓，一把长枪舞的虎虎生风，华丽的收割哥布林和兽人的生命，他和他的亲卫队，杀穿了敌队，如同热刀切黄油。

草地上的战斗结束后，150多名奴隶中，存活下来的不到15人，前后两批合计80名哥布林已经全部倒下。艾伦满身是血，手中的刀已经折断，身体遍布伤痕，反而是战斗力稍弱的鲍勃，一处伤口也没有。

艾伦沉默了，肆意的喊叫，肆意地大哭，大哭之后，是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自己是孤儿。

鲍勃搀扶着要倒地的艾伦，撕扯自己的衣服，给艾伦包扎伤口完毕，大喘气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他们还不知道将摆脱奴隶的身份，成为一名自由民。

“艾伦，艾伦，你没事吧。老天，我们两个太强了！得杀了二三十个哥布林吧。”

艾伦没有回答，转过头看向草地的另一侧。

看着战场上的罗斯伯爵，两人对视了一眼，艾伦眼里有点麻木，鲍勃则是震惊。

不到半个小时，战斗便结束了。

比起在玫瑰城堡军营里的训练，这些骑士在这片战场上砍杀得更加勇猛， 仅仅只有2名落马摔倒的骑士，无一阵亡，兽人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

一些骑士组成三五成群的小队，颇为章法，在追击逃往森林更深处的哥布林和座狼，一些骑士在纵马踩踏敌人的尸体，用长枪一个一个的戳，一些骑士从马上下来，一个接着一个补刀，把这些异族的脑袋砍下来。

罗斯伯爵兑现了他的承诺。

他骑着坐骑幻影来到众人面前，凯尔骑着黑风满脸通红地跟在他身后，伯爵冷冷地看着幸存的奴隶们，宣布道：

“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奴隶，而是我领地上的自由民，当然也可以选择成为一名骑士，你们的勇敢已经证明了你们的实力。”

伯爵说完便离开了。

凯尔手下的骑士射杀农奴少女的那一幕艾伦难以忘怀，他的骑士梦在那一刻似乎破碎了。

艾伦低着头跪在地上，报仇之后，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父母都死了，两个姐姐也不知道在哪里，他彻底失去了目标和方向。

他起身后眼里变得迷茫，至于鲍勃，则是满脸欣喜。

“凯尔少爷!”

鲍勃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凯尔，“请允许我俩成为您的骑士随从，我们都想成为一名骑士。”

凯尔挑了挑眉，对这个请求感到意外。

他打量了鲍勃一番，冷笑道：“你？一个曾经的奴隶，也想成为我的随从？不过……看在你今天表现不错的份上，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来金苹果城堡找勒布朗骑士吧，就是提着兽人首领脑袋的那个。”

健壮的鲍勃推了推艾伦，把他按倒在地一起磕头，艾伦没有反抗，他的眼睛里空洞无主，像一个傀儡。

鲍勃是个聪明人，他识字会算，但是在他眼里，艾伦很厉害，说不定成为骑士之后变得更强。

混乱是阶梯，鲍勃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