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温晴醒来时头痛欲裂,四周漆黑一片,车尾箱里闷热而潮湿。
她双手被勒得生疼,嘴角贴着的胶带让她几乎说不出话。
车子还在行驶,她试着用脚踢了两下,可根本没反应。
她被绑架了。
那个老婆婆根本没有痴呆,她就是一个诱饵,分散温晴的注意力。
车子忽然一颤,拐进了一条颠簸的路面,像是驶入了某个偏僻的乡道。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下来了。
温晴假装还在昏迷中,她被人扛着走了一段路,隐约传来狗吠声。
套在她头上的麻袋被掀开了,她一时适应不了刺眼的光线,微微眯眼,好一会才看清这是一个红色限制级的房间里,墙上的定制柜上还放着小皮鞭、粉红毛绒手铐等。
她躺在巨大的球形铁笼里,底下铺了松软的绒毛垫子,双手被银手铐靠在床头。
沙发的男人眸光狠厉,红色的墙壁在他眼珠子倒映出血色,偏执疯狂,眉骨上的疤痕泛着冷意。
掠夺的目光一寸寸从温晴光洁的额头往下扫,挺翘的鼻头,饱满的樱桃小嘴,倔强的尖下巴。
温晴头皮一麻再麻,一挣扎,腕间的手铐哐当作响。
赵赫慢慢逼近,嘴角噙着那种胜券在握的嘲讽笑意。
“温晴,竟然把我们那天的对话录了音。”他嗤笑,“真是不知好歹。你知道我舅舅是谁吗?他是港城的市委书记,你是在白费力气。”
温晴喉咙干涩,却眼神坚定。
“赵赫,我不信你们赵家就能只手遮天。就算你有后台、有人撑腰,我也相信因果循环,恶有恶报。”
赵赫眼底闪过一抹阴鸷的光,俯下身,眼神灼灼盯着她狼狈却不屈的脸:“那我就赌赌看,会不会有人来救你?我要让你在这破地方,生下一个、又一个属于我的孩子。”
“你就是个变态!”温晴怒骂,声嘶力竭。
“变态?”赵赫笑了起来,笑声像锈铁刮过玻璃,“你连骂我的声音都这么好听。”
他突然扑倒在她身边,躺在她旁边,拇指轻佻地划过她的颧骨,指尖凉意让温晴忍不住一抖,她的眼睫颤得厉害。
“你更漂亮了,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美。那时候你穿着校服,头发扎得整整齐齐,清清瘦瘦的,笑起来清纯漂亮。”
他刚转学到清城中学,语文老师说“把书拿出来,翻到第120页。”
他没有书,老学究讲得枯燥无比,他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
隔了一个过道的温晴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伸手戳了戳赵赫的臂膀,递来一本书。
赵赫睁开惺忪的睡眼,一个麦色皮肤五官精致的女孩冲他温柔一笑,“同学,我把书借给你。”
他从来不学习的,有书没书都一样。
看着那双染了笑意的大眼睛,他的心脏小鹿乱撞。
书本很保存得很好,封面一点褶皱都没有,里面记满了各种文字。
他鬼使神差问了一句,“书借给我,你怎么办?”
温晴腼腆笑了笑,“我跟同桌一起看。”
赵赫目光游离,仿佛陷进回忆里,从校长到班主任,全都对他点头哈腰,其他同学对避之则吉,只有温晴对待他像个普通的转学生。
温晴偏过头去,躲避他的亲近,声音冷冽,“你是赵家大少爷,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纠缠我?”
赵赫突然盯住她,眼神猛地转为炽热又病态,没有说话。
他的爸妈在家一天吵三次,恨不得掐死对方,嗓门大到能揭瓦。
而温晴长得清纯漂亮,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听着就舒服,非常符合他对伴侣的要求。
他回忆起两人的初见,面色缓和了一些,他顿了顿,声音低哑:“温晴,我爱你啊。在你被太妹欺负的时候,是我救了你啊。我天天给你带早餐、零食,送你回宿舍。”
“你这叫爱?”温晴咬牙,血丝从嘴角渗出,“你演得太过了,连自己都信了。早餐是你吩咐你的小弟买的,你动动嘴就可以,你逼着所有同学不许跟我说话,把我孤立到只剩你一个人能接近我。你收买那帮太妹打我、骂我,甚至打聋了我一只耳朵,最后出来英雄救美。”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你就是个疯子,你的爱让我窒息。”
赵赫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像阴云密布的海面,波涛汹涌。
“得不到你的心,我也可以得到你的人。”
他俯身,张狂的脸逼近温晴。他拿掉她耳朵上的助听器,指尖一松,将那枚助听器狠狠摔在地上。
啪!
助听器当场碎成两半,电池飞滚到地角,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温晴望着地上裂开的助听器,瞳孔颤抖,眼神里骤然染上绝望。她像被逼进死角的野兽,咬牙切齿地怒吼:“赵赫,我恨你,我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你这个疯子。”
她猛地侧头,狠狠咬住他的耳朵。
“啊!”赵赫猝不及防,被咬得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耳廓淌进脖颈。他发狂般挥手,一巴掌扇在温晴脸上。
啪!
温晴头砸到床头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意识失去的前一刻,温晴嘴角微勾。
很好,那她就不用眼睁睁看着这个变态侵犯自己了。
隔天清晨。
宽敞冷清的别墅客厅里,沈烬斜躺在沙发上,一条腿懒懒地搭在茶几上,手里夹着香烟,烟雾缭绕。
他看着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女人,脸色惨白如纸,右脸颊肿胀,五个指印清晰可见。
自从昨晚从赵赫里救回温晴,她就一直昏迷不醒。
他带人冲进去的时候,温晴被锁在床头上,绒毛毯子上血迹斑斑,嘴角淌着血。
而赵赫一只耳朵鲜血淋漓,发疯似的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床上温晴低声梦呓,“不要……不要过来……纪念,救我……纪念……我在这……”
沈烬脸色沉了下来,锐利的双眸盯着她,目光复杂,像是压着万千翻涌的怒火与烦躁。
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爱他爱得难以自拔,梦里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薄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房间,映在那张洁白床榻上。
温晴还沉溺在噩梦里,额头隐有冷汗,嘴角干裂,嘴里含糊不清地低喃。
沈烬坐在床边,指节骨感分明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却在下一秒,不耐烦地抬手。
“醒醒。”他低声命令。
温晴毫无反应。
沈烬皱眉,直接抬手,在她脸上轻拍了几下,没反应,他眸光微冷,忽地用力一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