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维界 第2章 集装箱的小家

沈维衍走出集装箱，抬手下意识拭了一下油渍脸庞，从衣兜里掏出一块能量电池，给趴在一旁的机械狗铁牙换上。这铁牙是他两年前在垃圾山捡到的，当时它满身污泥，零件也残缺不全，沈维衍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它修好。如今，换上新电池的铁牙抖擞了下身子，在地上翻了个身，用那带着电子音的“汪汪”声回应主人，随后便跟在沈维衍身后，一同朝着一处回收站走去。

所谓的回收站，不过是一个简易搭建的小铁棚。里面空间狭小，杂乱地堆放着各种回收来的物品。一位中年大妈正坐在堆满杂物的桌前，她就是这个回收站的老板，平日里靠着回收倒腾这些回收来物品赚些差价维持生计。见沈维衍进来，大妈脸上露出几分和气的笑招呼道：“小衍来啦，这次有啥收获呀？”

沈维衍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块能量电池，递到大妈面前，带着一丝期待：“大妈，这次就找到这么多，您看看能换多少？”大妈接过电池，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又仔细瞧了瞧，略带遗憾地说：“这些可换不了啥，也就够等价换点食物啥的。你也知道，咱都是普通人，获取灵石资源太难了，何况你这些电池数量和品质都不太够。”

沈维衍一听，心里有些着急，忙解释道：“大妈，您再仔细看看，这里面有两块可是最新无人机上的电池，怎么着也值一颗下品灵石吧。”大妈听后，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念在你家里还有个生病的爷爷要照顾，我就换给你吧。”说着，她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颗下品灵石递给沈维衍。

沈维衍接过灵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小心翼翼地将它收好，连声道谢：“太感谢您了，大妈！要不是您帮忙，我都不知道咋办才好。”大妈摆了摆手，笑着说：“快回去吧，照顾好你爷爷。”沈维衍又谢了几句，这才带着铁牙离开回收站，朝着一处药剂店的方向走去。

药剂店和回收站没什么两样，都是一个简陋的小铁棚，顶上覆盖着生锈的铁皮，四角用几块歪歪斜斜的石块压着。唯一的区别是，药剂店的铁棚稍微干净整洁一些，棚门口挂着一块发黑的木牌，上面写着“药剂售卖处”几个模糊的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

这是一家无人售货的药剂店，原因也简单。药剂对于凡人来说是稀缺资源，而这些售卖点显然只是为了满足最底层的需求。棚子里摆放着几排简单的玻璃瓶，瓶中装着淡绿色或淡黄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某某一阶灵药勾兑药剂”。这些药剂的品质低，甚至还带着一丝杂质，显然只是用最普通的一阶灵药勾兑而成。

对于修士来说，这些药剂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连凡人一些生活较好的人来说都看不上眼。但对于那些只能勉强维持生计的底层凡人来说，这却是生死攸关的物资。一瓶小小药剂就能换来一天的体力恢复，也能撑过一次小小的病痛。

沈维衍这次要兑换的是一瓶恢复体力的药剂，这药剂的价格恰好是一颗下品灵石，只见他动作娴熟，抬手将手中的下品灵石放进操作界面的凹槽里，随着灵石嵌入，凹槽旁的指示灯瞬间亮起，紧接着，他的看向电子屏幕，手指在屏幕上点击，画面随着他的操作不断切换，各种药剂信息飞速闪过。很快，他便完成了所有操作，稍作等待后，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旁的取货口缓缓打开，一瓶恢复体力的药剂出现在眼前。拿着这瓶恢复体力的药剂，转头带着铁离开，没几步就走回了自己的集装箱小家。这个铁皮盒子虽然简陋，但对他却是整个世界。打开药剂，将淡黄色的液体倒进一个小小的塑料杯里，小心端到床边，喂给了躺在床上的爷爷。

爷爷喝下药剂后，脸色稍微缓了一些，虚弱地坐了起来。他的眼中带着欣慰，语气中却是担忧：“你这孩子，怎么又去换了恢复体力的药剂？我不需要你这么拼命，你多积攒一些灵石，等攒够了，去兑换一颗灵药给自己多好？说不定你真能从凡人中脱颖而出，踏入修炼一途，改变现在的命运。”

沈维衍听了，只是笑了笑，伸出手为爷爷捏了捏肩膀。他声音平静：“我知道了，爷爷。但是您的病也要治，修炼的事也不能落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您身体好起来，只有您好了，我才有希望好好修炼。再说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苦，对吧？”

爷爷沉默了片刻，只能叹了口气，眼神透着几分怜惜。他看着沈维衍，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也是这般倔强，为了家人可以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未来。

“你这孩子，命苦啊……”爷爷低声喃喃，带着一丝复杂情感“你明明这么年轻，却因为生在我这个老东西的家庭里，被迫拖累下，连踏入修炼的机会都没有……”

“爷爷！”沈维衍低声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您说什么呢？我早就说过，修炼不修炼的，不重要。只要您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值得。再说了……”他抬头笑了笑“说不定哪天我就找到机会了，成为修行者，到时候您可别嫌我每天修炼，都见不到你！”

爷爷听了，忍不住笑了一下，拍了拍沈维衍的手，声音低沉：“好小子，爷爷巴不得你这样呢，都熬了这些日子了。你放心，我身体好也会好起来的，你也要多注意锻炼，以后留一点灵石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

沈维衍听完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为爷爷捏着肩膀，心中默默想着：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让您过上好日子，在年幼的他看来修炼是没有爷爷重要的，只想守在爷爷身边，这是他最大的愿望。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在药剂的作用下，沈维衍爷爷缓缓进入了梦乡。

外，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沈维衍轻手轻脚地为爷爷掖好被子，确认老人睡得安稳后，才转身走到一旁，望向黑夜下垃圾星。

他准备按照之前的打算，今晚，一定要去第四区垃圾山碰碰运气。

他走到角落，拿起那只破旧的背包，把一些必备的工具装了进去，又检查了一遍铁牙的状态。

而铁牙也察觉到主人即将出门，兴奋地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沈维衍拍了拍铁牙的脑袋，低声说道：“铁牙，这次可又得靠你了，咱们出发！”说罢，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踏入了茫茫夜色之中，朝着第四区垃圾山的方向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