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宿命 第16章 断后死战

震耳欲聋的轰鸣在身后紧追不舍，如同大地痛苦的呻吟。程默背着沉重的装备包，在狭窄、陡峭、布满碎石和断裂管道的紧急矿道中艰难前行。他身后，是仅存的五名被“守护者协议”唤醒的战士（编号A1、A2、A4、A5，A3已在之前防御战中重伤昏迷，被安置在领域内）。五人沉默而高效，两人负责警戒后方，两人在中间搀扶着重伤的A3（用简易担架），A1断后。

刺鼻的硫磺味、放射性尘埃和一种类似腐烂金属的腥甜气息充斥通道。头顶岩壁簌簌落下碎石，脚下的地面在持续不断的震动中起伏。每一步都伴随着死亡的气息。幽蓝的光芒从后方矿道深处透来，那是失控的地热能量流体和其中孕育的恐怖“畸变体”的死亡之光！

“加快速度！”程默嘶哑地低吼，声音在狭窄空间内回荡。他不敢回头，但能清晰感觉到那灼热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正在逼近。

“A4，报告后方情况！”程默命令。

“目标距离缩短！能量读数持续升高！有多个高速移动热源伴随！推测为小型畸变体！”A4的声音通过战术耳机传来，冷静但带着紧迫。

“A1，A5！交替掩护！延缓它们！注意安全！”程默下令。守护者战士立刻执行，A1和A5迅速占据矿道拐角处的有利位置，架起武器。

“砰！砰！砰！”

“哒哒哒——！”

枪声瞬间在矿道内炸响！子弹撞击在硬物上的脆响和某种非生物的尖锐嘶鸣混杂在一起！幽蓝的光芒在拐角处剧烈闪烁！

“击中目标！效果有限！它们在适应！”A1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程默的心沉了下去。这些畸变体比预想的更难缠！他看向前方越来越陡峭湿滑的矿道，浑浊的渗水在地面汇成细流，大大增加了行进难度。重伤昏迷的A3是个巨大的负担，严重拖慢了速度。

“A2，A4！抬稳担架！注意脚下！”程默提醒，同时自己也更加小心地踩稳每一步。

突然！

“轰隆——！！！”

前方矿道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震动和漫天的烟尘！一块巨大的、如同房屋般的岩石带着无数碎石轰然落下，瞬间堵死了去路！唯一的生路，断了！

绝望的气息瞬间弥漫！后方的枪声更加激烈，伴随着A1的怒吼：“它们冲上来了！数量很多！”

幽蓝的光芒已经照亮了拐角，一个巨大的、由蠕动晶簇和沸腾能量构成的恐怖轮廓，正缓缓“流淌”进来！它像一团不断变化的**泥沼，所过之处岩石被腐蚀！几只速度极快、类似晶簇蜘蛛的小型畸变体已经扑到了近前！

“没路了！就地防御！”程默当机立断，拔出手枪，咔哒上膛！“A2，A4！保护A3！A1，A5！全力开火！打它们的核心能量节点！”

狭窄的矿道瞬间变成血腥的屠宰场！突击步枪的火舌疯狂喷吐！子弹击碎晶簇，溅起粘稠的幽蓝液体，但效果甚微！一只晶簇蜘蛛突破火力网，猛地扑向抬着担架的A4！

“小心！”旁边的A2反应极快，一把推开A4，自己却被蜘蛛的晶簇利爪狠狠划过手臂！战术服瞬间撕裂，鲜血混合着被腐蚀的皮肉飞溅！A2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但手中的枪依旧死死指向目标！

“A2！”程默目眦欲裂，一枪打爆了那只蜘蛛的头！但更多的畸变体如同潮水般涌来！为首的巨型畸变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一股灼热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幽蓝流体如同高压水枪般，直射向人群中央的担架！

A3还在昏迷中！这一下击中，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身影猛地扑到了担架前！

是A5！

“噗嗤——！”

致命的幽蓝流体完全浇在了A5的后背上！

“呃啊——！！！”A5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他的作战背包瞬间气化，后背的皮肤肌肉在强酸般的腐蚀下迅速消融，露出森森白骨！但他却死死地用身体护住了担架上的A3！

“A5！！！”程默和A1同时发出悲吼！子弹更加疯狂地倾泻向畸变体！

“指…挥官…走…”A5的脸因剧痛而扭曲，眼中却燃烧着程序赋予的、守护同伴的决绝光芒，“带…A3…走…”他的身体在腐蚀中剧烈抽搐，却如同礁石般挡住了大部分喷射物！

“通风口！右边岩壁！”A1突然大吼，枪口指向旁边岩壁一个被碎石半掩的、不起眼的通风管道口！那是他刚才在战斗中发现的！

巨型畸变体的阴影已经笼罩过来！更多的幽蓝流体喷射而出！A5的身体在迅速消融！

“走！！”A5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

没有时间犹豫！每一秒都是A5用生命换来的！程默眼中血泪奔涌，他知道A5没救了！

“A1！炸开通风口！A2，A4！抬A3！跟我来！”程默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扑向通风口！

A1毫不犹豫地掏出一枚高爆手雷，精准地塞进通风口缝隙，同时自己扑倒在地！

“轰！”

碎石飞溅！通风口被炸开一个勉强能容人钻过的缝隙！

A2和A4抬起担架，在程默的掩护下，奋力将昏迷的A3塞进管道！A2紧接着钻了进去！A4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被畸变体彻底吞噬的A5，眼中闪过悲痛，也咬牙钻了进去！

程默最后看了一眼A5那几乎消失的身影和汹涌扑来的幽蓝熔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嚎，猛地转身钻入通风管道！A1紧随其后，在钻进管道的瞬间，将最后一枚震撼弹扔向身后！

刺眼的白光和巨大的噪音暂时阻滞了追兵！

管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尘埃、硝烟和浓重的血腥味。程默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愤怒、悲痛、还有必须带领剩下人活下去的责任感如同火焰般灼烧着他的心脏。他只能机械地向前爬行。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新鲜空气的味道！

他奋力爬出管道口，重重摔在冰冷的、布满碎石的地面上。刺眼的阳光让他一时睁不开眼。他挣扎着坐起身，大口喘息。环顾四周，这里是一片相对开阔的山坳。

A2和A4正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A3从管道里拖出来。A1最后一个爬出，他手臂上有一道被晶簇划伤的伤口，正在渗着不祥的幽蓝色液体，但他咬牙撕下布条紧紧扎住。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笼罩着幸存的四人。A5牺牲了。A3重伤昏迷，生死未卜。磁山深处，那翻腾的幽蓝地狱，吞噬了他们又一个战友。

程默的目光扫过同伴，心沉甸甸的。代价太惨重了。

“我们…出来了…”程默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看向磁山的方向，烟尘和幽蓝光芒依旧笼罩。

就在这时，负责警戒的A1突然低吼：“指挥官！有情况！十点钟方向！”

程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坳的另一侧，几辆熟悉的、涂着迷彩的武装越野车正掀起滚滚烟尘，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车身上，刀疤脸部队的狼头标志狰狞可见！

刀疤脸的人！他们也撤出来了，并且立刻锁定了他们的位置！短暂的喘息之后，追捕，开始了！

程默眼中寒光一闪，握紧了手中仅剩几发子弹的手枪。他看向重伤的A3和手臂受伤的A1，又看向状态稍好但同样疲惫不堪的A2和A4。

“A2，A4！带上A3，立刻向西南方向那片石林撤退！找地方隐蔽！A1，你跟我留下！”程默的命令斩钉截铁。

“指挥官！你和A1留下太危险！”A2急道。

“执行命令！”程默的声音不容置疑，“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去引开他们！A1手臂受伤需要掩护！你们保护好A3！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要带他走！这是A5用命换来的！”

A2和A4看着程默坚定的眼神，又看看昏迷的A3，咬紧牙关，用力点头：“是！指挥官！”两人迅速抬起担架，朝着石林方向奔去。

程默转向A1，后者已经将突击步枪架在岩石上，独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战意，受伤的手臂似乎对他毫无影响。

“老伙计，”程默拍了拍A1的肩膀，“怕吗？”

A1只是咔哒一声拉动了枪栓，用行动回答。

程默深吸一口气，拔出匕首插在顺手位置，目光死死锁定那些逼近的车辆。

“来吧，杂碎们！爷爷陪你们玩玩！”

他如同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迎着追兵的方向，和忠诚的战士A1一起，做好了断后死战的准备。身后，是重伤的战友撤离的方向。前方，是刀疤脸冷酷的猎杀。而磁山深处，那翻腾的幽蓝地狱中，被A5的牺牲暂时阻隔的恐怖畸变体，是否已经找到了新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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