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年代 第17章 家族断资：草莓冰淇淋引发的“血案”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苏曼青正撅着屁股趴在沙发上，用勺子挖着冰箱最深处的草莓冰淇淋。奶白色的奶油糊在鼻尖，活像只偷喝牛奶的布偶猫，连睫毛都沾着两颗调皮的冰晶。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吓得她手一抖，整勺冰淇淋“啪嗒”掉在羊绒地毯上，开出朵滑稽的奶油花。

“曼青呀，”姑姑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甜得像含着颗太妃糖，却让苏曼青后槽牙直发酸，“李启山那孩子昨天还说，你最爱喝的那家手冲咖啡，他特意让人从哥伦比亚空运了咖啡豆——”

“打住！”苏曼青叼着勺子含糊抗议，圆眼睛瞪得像刚从冰箱里捞出来的车厘子，“我和陆明远在实验室看电路板火花四溅，都比跟李启山喝咖啡有意思！他上次居然问我‘限量版包包和数学公式哪个更有价值’，这能比吗？”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仿佛姑姑正在摔茶杯：“好个火花四溅！从今天起，你的黑卡额度清零，司机保镖全撤，连家里私厨做的草莓拿破仑——”

“姑姑！”苏曼青惨叫着捂住耳朵，眼睁睁看着地毯上的冰淇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一滩哀愁，“我上个月刚收的香芋紫喜马拉雅包还没拆塑封呢！”

挂掉电话的瞬间，苏曼青像只被抽走空气的气球，软趴趴地滚到地板上。她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开始用涂着剥落指甲油的指尖数数：“房租八千，水电费六百，还有……”突然惊恐地捂住嘴，“我的草莓冰淇淋可是进口超市卖99块一小盒的！”

阳光透过纱帘，在她鼻尖的奶油上镀了层金边。忽然，她的目光锁定在手机锁屏上——陆明远穿着白大褂，护目镜滑到鼻尖，嘴角沾着块疑似泡面汤的油渍，正对着电路板傻笑。苏曼青突然咯咯笑起来，指尖戳了戳屏幕里那人的脸：“就算要喝西北风，也要和你一起喝带草莓味的！”

于是，苏曼青的“破产千金变形记”正式拉开帷幕。她抱着香奈儿cF包蹲在二手平台直播间，活像只被拔了毛的孔雀：“家人们谁懂啊！这只包跟着我去过巴黎时装周，现在只要九九八！什么？太贵？大姐，这可是我用买奶茶的钱供起来的宝贝！”

现实很快给了她当头一棒。当第100个买家发来“500块卖不卖”的消息时，苏曼青趴在床上对着包哭丧：“你当年可是我在拍卖会上抢来的！怎么现在连支口红钱都不值了？”包包沉默不语，金属链条在阳光下闪着委屈的光。

奶茶店打工的第一天，苏曼青就把奶盖撒在了自己围裙上。她手忙脚乱地擦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软糯的童声：“姐姐，你的鼻子上有奶油！”抬头一看，扎双马尾的小女孩正指着她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豁口。苏曼青对着冰淇淋机的倒影一照，顿时惨叫——鼻尖的奶油堆得像座微型富士山，发梢还沾着片倒霉的薄荷叶。

“以前做美甲都要预约三小时，现在居然要给熊孩子讲鸡兔同笼。”她咬着铅笔给小学生补课，突然被对方指着草稿纸上的涂鸦笑出声，“老师，你画的兔子怎么长着猫耳朵？”苏曼青干咳两声：“这叫艺术改良，就像你把‘3 5’算成‘24’一样有创意。”

最让人崩溃的是家族的“攻心战”。姑姑隔三差五发来消息，有时是李启山在私人游艇上开香槟的照片，配文“海风很凉，适合披件貂”；有时是老宅花园里新摘的草莓，娇艳欲滴地躺在骨瓷盘里，“你最爱的品种，园丁说今年结了三百颗”。苏曼青咬着便利店买的草莓冰沙，在对话框里打字：“谢谢，不过我现在吃的‘穷鬼特供版’，每口都能嚼到奋斗的味道呢~”

电子展前一周，苏曼青在更衣室发现工作服口袋里掉出张皱巴巴的纸币。她攥着那20块钱在布料市场逛了三圈，最终抱着褪色的紫绸缎和半袋二手亮片回家，活像只叼着战利品的小松鼠。改造婚纱的第一晚，她对着妈妈的旧婚纱发誓：“妈，我保证不把它改成抹布！”结果三小时后，针尖扎破了三次手指，亮片撒得满地都是，活像进了小偷的珠宝箱。

“要不……放弃吧？”凌晨三点，她举着歪歪扭扭的针脚对镜子里的自己说。月光透过窗户，给婚纱镀上一层温柔的银边，恍惚间像是妈妈的手轻轻搭在肩上。苏曼青吸吸鼻子，翻出压箱底的hello Kitty缝纫套装——那是她12岁时求了三个月才买到的礼物，“今天就让本天才设计师出道！”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白天在奶茶店研究“奶盖拉花艺术”，晚上对着婚纱缝缝补补。有次缝到凌晨，实在困得不行，就抱着婚纱倒在沙发上，结果醒来时发现猫咪把亮片叼得满屋子都是，活像下了场紫色的流星雨。她对着满地狼藉叉腰大笑：“陆明远，你要是敢不感动，我就用剩下的亮片扎爆你的电路板！”

展会当天，苏曼青躲在后台紧张得直搓手。婚纱里层藏着她偷偷缝进去的小彩蛋——衣角绣着两人第一次约会时买的图案，还有用荧光线绣的“明远必胜”。远处传来主持人的报幕声，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冷哼。

“苏曼青，你真是让苏家蒙羞。”姑姑穿着香奈儿套装，高跟鞋敲地像敲在人心上，“看看你穿的什么？二手布料拼的地摊货？”

苏曼青转身时，婚纱上的紫荆花在聚光灯下轻轻颤动。她抹了把额角的汗，故意把裙摆扬得老高：“这叫环保时尚，现在巴黎时装周都流行我这种‘破产千金dIY风’！再说了，”她凑近姑姑耳边，笑得像只偷喝牛奶的猫，“您猜陆明远看见我穿这个，是先夸婚纱漂亮，还是先吻我？”

姑姑的脸色瞬间比她身上的紫色绸缎还精彩。就在这时，舞台上突然传来惊呼——陆明远的最新发明正在演示，电路板上的灯光竟组成了一朵紫荆花的形状。苏曼青捂住嘴，眼泪突然砸在婚纱上的花瓣上。原来他说“最近在忙一个重要项目”，竟是偷偷把她最爱的花刻进了代码里。

“下面有请本次展会的神秘嘉宾——”主持人的话音未落，苏曼青已经提起裙摆跑上台阶。脚下的水晶鞋是从二手市场淘的，鞋跟还沾着没抠干净的口香糖，但此刻在聚光灯下，每一步都像踩在银河里。陆明远转身时，手里的螺丝刀“当啷”落地，眼睛瞪得比她第一次看见限量版包包时还大。

“喜欢吗？”她歪着头转了个圈，紫色花瓣扫过他沾满机油的袖口，“纯手工定制，全球限量一件。”

周围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苏曼青这才发现，姑姑不知何时掏出了手机，正对着他们猛拍。陆明远突然单膝跪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握住她的手——那只手食指上还留着缝婚纱时扎的针眼。

“其实我也有礼物。”他声音发颤，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本来想等成功了再给你，但是……”

盒子打开的瞬间，苏曼青差点笑出眼泪——那是枚用电路板边角料拼成的戒指，中间嵌着颗亮晶晶的玻璃珠。周围的记者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喊：“这是新型导电材料做的吧？听说能卖天价！”

陆明远耳朵通红，却紧紧攥着她的手：“等产品量产，我给你买真钻石。但现在……”

“现在就很好。”苏曼青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电路板边缘蹭过她打工时磨出的薄茧，“你看，连我们的定情信物都在发光呢。”

台下突然传来姑姑的咳嗽声。苏曼青转头望去，发现老人家正举着手机拍个不停，嘴里还嘟囔着：“这电路板戒指设计感不错，发家族群里说不定能炒个热点……”她忍不住笑出声，阳光穿过婚纱上的绸缎花瓣，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织出片温柔的紫霞。

后来的事，苏曼青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陆明远在采访时，把她的手紧紧攥在话筒前，掌心全是汗；记得姑姑悄悄塞给她张黑卡，嘟囔着“别告诉别人是我给的”；记得晚上两人蹲在路边吃烤串，她穿着婚纱裙摆沾了油渍，他西装口袋里还露出半截婚纱线头。

“后悔吗？”陆明远突然问，烤串的烟火气把他的脸熏得通红。

苏曼青咬了口撒满辣椒粉的豆腐，辣得直吸气：“后悔没多囤点草莓冰淇淋。不过……”她晃了晃手上的电路板戒指，“现在连西北风都觉得甜滋滋的。”

夜风卷着城市的霓虹掠过，远处传来奶茶店打烊的音乐。苏曼青靠在陆明远肩上，看着婚纱上的紫荆花在路灯下轻轻颤动。她忽然想起白天姑姑发来的消息，说李启山已经和AI机器人订婚了。

“幸好没选他。”她打了个哈欠，眼皮重得像挂了草莓奶油，“不然哪里能遇到，愿意把星星和电路板都送给我的笨蛋呢？”

陆明远的笑声混着烤串香钻进耳朵，头顶的星空忽然变得触手可及。某个瞬间，她仿佛看见无数细小的电流在两人之间跳跃，像极了婚纱上那些亮晶晶的亮片——那是比任何珠宝都珍贵的，属于他们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