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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中介的那些人 第153章 阿地

作者:偏爱晚风的玄鸟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06-09 16:19:01 来源:小说旗

阿地第三次被手机震动惊醒时,窗外的霓虹灯正把出租屋的墙壁染成血红色。凌晨两点的微信提示音像催命符——又是一位候选人深夜发来的简历。他盯着天花板,数着天花板上因潮湿而剥落的墙皮,突然听见隔壁传来财务阿瑟压低嗓子的抱怨:\"这个月水电费又超了,阿频,你说公司是不是该装个声控灯?\"

\"装声控灯?\"阿频的声音混着键盘敲击声,\"你当这是养老院呢?天岂什么时候给员工省过电费?\"

阿地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他泛青的眼眶,像被谁用油画笔蘸着墨水胡乱抹了两道。他拧开水龙头,冷水泼在脸上时突然想起,自己已经连续三十七天没在凌晨一点前睡过觉了。

第二天午休,阿地躲在消防通道里啃冷掉的煎饼果子。阿瑟抱着财务报表撞进来时,他正把最后一口饼渣倒进嘴里。

\"又在吃草?\"阿瑟晃了晃手里的星巴克,\"新来的实习生连Excel函数都不会,我教了三天,你猜他最后说什么?'姐,要不您直接帮我做了吧'。\"

阿地被饼渣呛得直咳嗽。阿频从楼梯拐角探出头:\"你们听见没?隔壁猎头部又在念叨'这个月要完成三十个高端人才交付',他们当人才是超市大白菜呢?\"

阿地突然掏出枚硬币:\"要不我们赌赌看,我抛五次,要是全是正面,我就继续干。\"

\"神经病啊?\"阿瑟抢过硬币,\"这破铜烂铁能决定人生?\"但硬币已经飞上半空,在消防通道的应急灯下划出银弧。第一次,正面朝上。

困在KpI里的陀螺

第三次抛硬币是在周四深夜。阿地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招聘系统,候选人状态栏里\"已读未回\"的红点像一串未爆的定时炸弹。手机突然震动,是母亲发来的语音:\"你爸的降压药吃完了,医生说要换进口的……\"

他抓起硬币冲向茶水间,撞见正在煮泡面的阿频。\"又来?\"阿频把叉子插在面桶上,\"我赌这次反面。\"

硬币在微波炉嗡鸣声中旋转。阿地想起上周面试的应届生,那孩子眼睛亮得像小鹿,问他:\"在天岂真的能学到东西吗?\"他当时怎么回答的?\"只要肯熬,三年后你也能带团队。\"可他自己入职两年,连主管的面都没见过几次。

这次是反面。但阿地没说话,默默把硬币塞回口袋。

被折叠的时光

第五次抛硬币是在发薪日。阿地看着工资条上的数字,突然想起刚入职时总监说的话:\"我们天岂的提成制度是行业标杆。\"可现在他终于算明白,所谓\"标杆\"不过是把基本工资拆成十二份,每月扣着不发。

阿瑟突然闪现在工位旁:\"帮我看看这个报销单,市场部说我们财务故意卡他们预算。\"她涂着死亡芭比粉的指甲在单据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知道为什么公司连绿萝都养不活吗?都被行政部拿去抵扣办公用品发票了!\"

阿频从背后冒出来:\"我听说猎头部上个月有个顾问猝死了,公司赔了二十万,结果转头就买了台全自动咖啡机。\"

阿地摸出硬币,这次他让阿瑟和阿频一起喊停。两道声音同时炸响时,硬币正巧卡在办公桌缝隙里——正反面各露出一半,像被劈成两半的月亮。

裂缝里的光

当晚阿地失眠得更厉害了。他数着天花板上的霉斑,突然发现那些斑痕连起来竟像张地图。西北角的缺口是老家的小河,东边蜿蜒的纹路是大学时常去的夜市,而正中央那块最大的污渍,像极了天岂公司的LoGo。

手机又震了,是候选人发来的消息:\"贵司的加班文化我早有耳闻,但没想到连面试都要约在晚上十点。\"阿地盯着这句话看了十分钟,突然抓起外套冲出门。

他在24小时便利店找到阿瑟和阿频时,两人正对着关东煮的热气发呆。\"你们猜怎么着?\"阿地把五枚硬币拍在桌上,\"我全抛完了,四次正面一次反面。\"

阿频挑起颗鱼丸:\"所以呢?\"

\"所以……\"阿地把硬币推进关东煮的汤锅里,\"我投了份简历给竞争对手,他们说可以让我带新人。\"

阿瑟突然笑出声,震得汤汁溅到柜台:\"你知道吗?上个月我偷偷考了cpA,本来想等拿到证就跳槽的。\"

便利店的电子钟跳向凌晨三点,三个影子在玻璃上重叠成扭曲的怪物。阿地摸出最后那枚硬币,这次他没有抛,而是轻轻放进了店门口的捐款箱。

未定的抛物线

三个月后,阿地在新公司的工位上收到天岂的群发邮件。照片里,行政部正在给咖啡机办开机仪式,总监站在c位比着胜利手势。他关掉邮件时,发现键盘缝隙里卡着枚生锈的硬币,正反面的锈迹已经模糊得分不清边界。

窗外的梧桐树正在落叶,一片金黄飘进茶杯。阿地忽然想起那个抛硬币的夜晚,其实第五次硬币根本没落进缝隙——是他自己偷偷把反面按在了下面。有些选择,从一开始就写在了掌纹里。

冻僵的KpI

A城十二月的风像把钝刀,阿地缩在熙路地铁口拐角的广告牌后,羽绒服领口结着白霜。他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招聘二维码,呼出的白气在镜片上凝成冰花——这是本月第17次户外摆摊,距离完成\"新增500个有效简历\"的KpI还差327个。

\"小伙子,让让!\"穿城管制服的保安挥着荧光棒逼近。阿地慌忙收拾展架,手背被冻裂的伤口在寒风里撕开细密的疼。上周他刚花两百块定制的易拉宝,此刻正像块破抹布似的被卷成筒状。

\"跑啊!\"阿频不知从哪个巷口窜出来,拽着他拐进小巷。两人躲进便利店暖气范围时,阿地才发现自己的帆布鞋被雪水浸透了,脚趾头冻得发麻。\"你他妈不要命了?\"阿频把烤肠机上的热狗塞给他,\"上周隔壁中介小王被追时摔骨折,现在还在家躺着呢。\"

阿地咬了口热狗,辣酱顺着嘴角往下淌。他忽然想起上个月母亲寄来的棉鞋,鞋垫里缝着艾草,可他连拆包装的时间都没有。\"卷不过啊,\"他盯着便利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猎头部那帮人天天在咖啡馆约谈候选人,我们只能当街边贴膜的。\"

第二章:时间褶皱里的生存游戏

凌晨一点的写字楼群像沉默的钢铁巨兽,阿地蹲在b座消防通道里,就着应急灯的光给候选人打电话。\"王先生,我们这个岗位真的很有前景……\"话筒里传来对方不耐烦的挂断声,冰凉的手机屏幕映出他发紫的嘴唇。

阿瑟的微信突然弹出来:\"又在消防通道当幽灵?帮我核对下这个月的劳务派遣账目,市场部说我们多报了五个人头。\"阿地切换到Excel界面时,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按不动触控板。他哈着气搓手,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保安的脚步声。

\"快走!\"阿频不知何时摸了过来,怀里抱着阿瑟的笔记本电脑,\"行政部新装了热成像监控,你坐的位置现在红得像烤红薯。\"两人贴着墙根狂奔时,阿地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寒风灌进耳朵。他忽然想起大学时玩的生存游戏,原来现实比虚拟世界更荒诞——在这里,连喘息都要计算热量消耗。

舍与得的算式

月末总结会上,皮特哥把ppt翻得哗哗响:\"本月有效简历完成率83%,在座各位要向猎头部学习!\"阿地看着自己47%的达成率,突然想起上周那个穿校服来面试的男孩。那孩子攥着皱巴巴的简历,眼睛亮得吓人:\"哥,我白天在火锅店端盘子,晚上能来面试吗?\"

\"我们不招兼职。\"阿地当时脱口而出,话出口才惊觉自己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齿轮。后来他偷偷给男孩推荐了其他公司,却在周报里把这次推荐写成\"无效沟通\"。

散会后阿瑟把他拽到楼梯间,往他手里塞了杯热美式:\"知道为什么你卷不赢吗?\"她涂着姨妈色口红的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猎头部那帮孙子把候选人当期货炒,我们却在当慈善家。\"她点开手机里的暗网招聘群,满屏都是\"高薪急聘不看学历\"的猎头黑话。

阿地盯着那些闪烁的对话框,突然想起自己刚入职时在培训手册上看到的句子:\"人力资源的本质是人的价值流通。\"可现在他连自己值多少钱都算不清了。

第四章:裂缝中的光斑

平安夜那晚,阿地第19次被城管驱逐。他抱着展架躲进商场后巷,发现阿频正蹲在垃圾桶旁吃泡面。\"新到的简历,\"阿频把手机递给他,\"大专学历,要求月薪四千,但备注里写着'接受全年无休'。\"

阿地突然把手机倒扣在地上。积雪从广告牌边缘簌簌落下,在他肩头积成薄薄的一层。\"我不干了。\"他听见自己说,\"明天就提离职。\"

阿频的叉子停在半空,汤面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表情:\"舍得和得失是两码事。你舍得天岂的底薪,但舍得那些在寒风里等你的候选人吗?\"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上千条未被hR通过的简历,\"上个月有个姑娘,在暴雨天来面试,结果被主管以'形象不佳'拒了。她现在还在我的私域群里,每天问我有没有新岗位。\"

阿地盯着那些简历上模糊的证件照,突然发现每张照片背后都藏着个未完成的故事。有个快递员在\"技能特长\"栏写着\"会修电动车\",有个单亲妈妈在\"自我评价\"里画了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离职交接那天,阿地在工位抽屉里发现那五枚硬币。铜锈已经爬满币面,像极了他在天岂两年留下的时光痕迹。行政部的小姑娘来收电脑时,突然指着窗外惊呼:\"快看!\"

玻璃幕墙外,昨夜的大雪正在消融。穿橙色工装的环卫工正在清理招聘广告残留的胶痕,那些被撕碎的A4纸在积水里打着旋,恍惚间竟像极了无数未拆封的命运。

阿地把硬币装进信封,连同工牌一起放在总监桌上。当他走出写字楼时,手机突然震动——是那个暴雨天被拒的姑娘发来的消息:\"哥,听说你离职了?能内推我去你新公司吗?\"

他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看着倒计时从30秒开始跳动。风卷起他西装下摆,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原来有些选择,从来不需要抛硬币决定——当你在寒风中为陌生人点亮过一盏灯,那光就会永远烙在掌心。

三个月后,阿地在新的招聘平台收到条特殊申请。简历照片里的男人穿着橙色环卫服,技能栏写着:\"会修招聘展架,熟悉全城摆摊安全路线。\"备注栏里只有一句话:\"哥,还记得去年冬天你送我的暖宝宝吗?\"

阿地突然笑出声,把简历转发给hR时,他发现自己终于分清了\"舍得\"与\"得失\"的重量——前者是割裂的痛,后者是绵长的暖。就像他工位上那盆多肉,在天岂时总养不活,如今却在出租屋的窗台上开出了淡黄色的小花。

阿地在新公司的落地窗前第三次核对候选人名单时,手机突然震动。是阿频发来的视频:熙路地铁口,穿城管制服的人正把某中介的易拉宝塞进垃圾车,展架上\"高薪诚聘\"的烫金字在雨里泡得发胀。

“你当年站的位置,”阿频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现在改成烤红薯摊了。”

阿地攥着马克杯的手顿了顿。咖啡渍在杯底凝成褐色的岛,让他想起在天岂时总也擦不干净的工位。新同事敲了敲隔板:“阿地哥,候选人到了,在3号会议室。”

推开门时,他看见穿橙色环卫工装的男人局促地搓着手——正是三个月前他内推进来的赵哥。简历上\"熟悉全城摆摊安全路线\"的备注突然变得滚烫,像块烧红的炭。

深夜加班后,阿地在便利店遇见啃饭团的阿瑟。她新烫的羊毛卷沾着雨丝,手里攥着cpA的教材:“新公司还适应吗?听说你们现在不用在路边摆摊了?”

“不用摆摊,”阿地撕开关东煮的包装纸,“但得学会看候鸟迁徙图。”他指着手机里候选人动线热力图,“原来人才流动和鸟类迁徙一样,都有固定轨迹。猎头部守着金融城,我们这种小公司只能捡他们漏下的‘迷途者’。”

阿瑟突然笑出声,口红印在饭团包装纸上:“在天岂时,总监总说我们要做‘人才枢纽’。现在想想,枢纽不就是候鸟中途停靠的电线杆吗?”

玻璃门外的雨突然下大了。穿西装的上班族、外卖骑手、代驾司机在雨中穿梭,像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提线木偶。阿地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换了根更结实的丝线。

第三章:未命名的种子

赵哥转正那天,给阿地送了盆多肉。陶盆上歪歪扭扭画着笑脸,像极了暴雨夜他简历上的那颗爱心。“在环卫队学了园艺,”赵哥挠着头,“听说你们写字楼空气不好。”

阿地把多肉摆在工位时,发现盆底压着张纸条:“哥,我女儿说您是第一个没嫌我手脏的hR。”他想起在天岂时,自己曾把候选人递来的简历摔在桌上——因为对方指甲缝里有洗不掉的机油。

午休时,阿地在茶水间撞见主管:“小阿,这个季度想不想试试带新人?有个从猎头部挖来的小姑娘,据说很会‘玩数据’。”

“玩数据”三个字让他想起阿瑟说的“人才期货”。他望着茶水间窗外新栽的银杏树,突然说:“让我先带三个月基础岗吧。那些在寒风里等面试的人,总得有人教他们怎么把‘会修电动车’写成技能点。”

第四章:根系与年轮

深秋的某天,阿地在行业论坛遇见前同事。对方举着香槟,领带夹闪着冷光:“听说你现在做基础岗招聘?太浪费才华了,来我们公司吧,年薪翻倍。”

阿地摸着西装内袋里的硬币——那五枚铜锈斑驳的硬币,此刻正贴着心跳震动。他想起离职那天总监说的话:“人挪活,树挪死。但有些树看着死了,根还在地下长。”

“我可能还没找到求的人,”他晃了晃香槟杯,气泡在杯壁炸成细碎的金星,“但至少知道不想当哪种树。”

散场时,他在酒店后巷遇见摆摊的赵哥。三轮车上支着“手机贴膜”的灯牌,旁边立着块自制招聘板:“诚招学徒,包教贴膜与职场礼仪”。

“您这跨行跨得够大啊。”阿地蹲下来看招聘板。

“女儿说现在年轻人既要学手艺,又要学说话。”赵哥往他手里塞了张暖宝宝,“就像这暖宝宝,发热是本分,暖到心里才是本事。”

冬至那天,阿地收到阿频的明信片。照片里,她站在雪山脚下,背后是翻飞的经幡:“在天岂时总说要逃离,现在才发现,逃到哪里都是围城。但至少现在,我能决定围城的门朝哪边开。”

他给赵哥的女儿寄了套编程启蒙书,扉页上写着:“有些种子不知道自己想长成什么树,但春风总会带它们找到方向。”

深夜加班时,那盆多肉突然开花了。淡黄色的小花像五枚未掷出的硬币,在中央空调的嗡鸣中轻轻摇晃。阿地忽然明白,所谓“求仁得仁”,或许就是允许自己成为候鸟、成为根系、成为任何不被定义的迁徙者——只要始终朝着光的方向。

第二年开春,阿地在招聘系统里发现个特殊简历。技能栏写着:“会看候鸟迁徙图,熟悉全城暖宝宝发放点”,备注栏画着三颗连在一起的心。他点开附件视频,画面里赵哥正带着环卫队在招聘摊位前跳自编的“求职健康操”,背景音乐是《我是一只小小鸟》。

阿地把视频转发给阿瑟时,发现自己终于不再计算“舍得”与“得失”的差价。就像那盆多肉,它不需要知道自己该长成玫瑰还是仙人掌,只要泥土够深、阳光够暖,就总能开出属于自己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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