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良缘 第一百一十一回 痴司棋怡红传密意 慈贾母荣府定良缘

却说贾迎春自出阁之后，司棋便依旧留在了贾府之中。王夫人见她针线功夫精巧绝伦，每一针每一线都细密匀称，绣出的花鸟鱼虫仿若活物一般，且行事又沉稳可靠，交代的事情总能办得妥妥当当，从不出一丝差错，便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使唤，还时常命她往怡红院去探望宝玉。

司棋每日穿梭于怡红院与潇湘馆之间，手中捧着王夫人交予宝玉的物件，或是当季鲜嫩欲滴的时令鲜果，或是精心新制、剪裁得体的衣裳。这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丝丝缕缕地洒在怡红院的小径上，光影交织，仿若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司棋身着月白色的绫罗裙，裙摆随着她轻盈的步伐微微摆动，好似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花瓣。腰间系着一条淡粉色的丝绦，上面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案，那兰花的花瓣细腻逼真，花蕊处还巧妙地用金线勾勒，越发衬得她身姿婀娜，宛如春日里走出的仙子。

她头上梳着简单却不失雅致的发髻，斜插着一支碧玉簪子，簪头的珍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而温润的光芒，映照着她那白皙而略带羞涩的脸庞，两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恰似天边的一抹云霞。

彼时林黛玉身子虽弱，却常往怡红院与宝玉谈诗论画，二人志趣相投，在诗词的世界里流连忘返。司棋与她在路上相遇，彼此点头致意，一来二去，竟生出几分情谊。

而怡红院的小厮茗烟，本就是宝玉的心腹，为人机灵又热络，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仿佛藏着无数的点子。见司棋常来，便主动上前搭话，有时还帮她提物，或是说些府中的趣事，逗得司棋掩面轻笑。茗烟身着一件天青色的短打，袖口和领口处绣着简洁而不失大气的云纹，显得干净利落。

他脚蹬一双黑色的薄底快靴，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透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平日里，他那灵动的眼睛总是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此刻，只要司棋一来，这双眼睛便瞬间亮了起来，仿佛藏着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春日的午后，阳光暖暖地倾洒在怡红院的每一个角落，给整个院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司棋又奉王夫人之命，送几件新裁的汗巾子给宝玉。

她轻移莲步，宛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来到怡红院的角门，却见茗烟正倚着那朱红色的廊柱，手中随意把玩着一根嫩绿的柳枝，似是在等什么人。那朱红色的廊柱历经岁月的洗礼，颜色愈发深沉，与茗烟年轻朝气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见司棋来了，茗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就像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束光，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二人悄悄走到一处花荫之下，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香，那是蔷薇花混合着青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这花荫位于怡红院的一处角落，周围满是盛开的蔷薇花，粉色、白色的花朵相互交织，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花朵层层叠叠，花瓣娇嫩欲滴，仿佛轻轻一触便会掉落。

茗烟微微红了脸，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耳根，目光温柔地看着司棋，低声说道：“前日见你咳嗽，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我特意央厨房留了润肺的雪梨，改日给你送去。你可得好好养着，别再让我担忧。”说着，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仿佛司棋的一丝一毫都牵动着他的心弦，那目光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真挚。

司棋双颊绯红如霞，仿佛天边燃烧的火烧云，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声音细若蚊蝇：“又劳你挂心，原是小事，不值一提。你也别为我费这些心思，府里事儿多，别误了正事。”司棋表面上虽这样说，可心里却像揣了只小鹿般怦怦直跳，她又何尝不感动于茗烟的这份心意，只是在这规矩森严的贾府，她不敢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只能将这份感动深埋心底，用言语轻轻掩饰。

茗烟见四下无人，心中涌起一股勇气，又凑近了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轻声道：“司棋，你我这般光景，我......我心里头早有个计较......只是府中规矩森严，不知何时能遂了心愿。前日我去庙里求签，那签上写着‘佳偶天成’，我攥着签文，心里头满是盼头，只盼着能早些......能与你长相厮守。”

话未说完，他的耳尖已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眼神中既有紧张又饱含期待，紧紧地盯着司棋，生怕错过她的任何一丝反应，仿佛司棋的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他的命运。

司棋心下一动，正欲答话，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二人如遭雷击，惊恐地回头，仿佛被突然定格的画面，却见林黛玉执一卷书，从太湖石后袅袅转出，眉眼含笑道：“好个悄悄话说得有趣！”这太湖石玲珑剔透，孔洞相连，形状奇特，在怡红院的这处景致中别具一格，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司棋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哭腔：“林姑娘莫要打趣，求您千万替我们瞒住此事。府里规矩森严，下人们若是有私情，恐怕于理不合，我们......我们实在是情难自禁。”她的眼中满是恐惧与哀求，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裙摆，仿佛那裙摆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茗烟也涨红了脸，跟着“噗通”跪下，慌乱地说道：“林姑娘，您平日里心善，万望您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回。”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就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不安，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林黛玉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二人，笑着说道：“你们快快起来，不要这样。这本就是好事情呀，我又怎会打趣你们。只是你们俩的感情，终究是瞒不住的。依我看，不如找个机会，和太太、老太太禀明此事，我想老太太定会应允的。你们这般小心翼翼，终不是长久之计。”

林黛玉身着淡紫色的衣衫，外罩一件白色的薄纱披风，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她说话时，眉眼间透着温和与俏皮，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司棋和茗烟内心的担忧，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赖，仿佛只要她开口，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司棋和茗烟听了，心中既感激又担忧。感激的是林黛玉的善解人意，担忧的是不知太太和老太太究竟会不会成全他们。

司棋微微咬着下唇，那嘴唇被她咬得泛出淡淡的白色，眼神中满是忧虑，心里暗暗思忖：“虽说林姑娘一片好心，可太太和老太太那边，又岂是那么容易说动的？万一不成，我们......”

茗烟也是眉头紧锁，那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拳头不自觉地握紧，关节处泛出白色，心中满是忐忑：“若真能成，那自是再好不过，可若是因此触怒了太太和老太太，司棋她又该如何是好......”

当日，林黛玉便将此事说与宝玉知晓。宝玉拍掌笑道：“妙极！妙极！茗烟那小子倒是有眼光。司棋姐姐针线好，人又爽利，配茗烟再合适不过。我且问你，你可愿帮衬着促成这桩美事？”

当下拉着黛玉便去见王夫人，将司棋与茗烟之事细细禀明，又添了几句“有情人终成眷属”的话。王夫人听了，沉吟片刻道：“这倒也是桩佳话。只是婚姻大事，还得老太太拿主意。我且先着人打听二人生辰八字，再做计较。”

王夫人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那太师椅做工精细，纹理清晰，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她身着深紫色的绸缎长袍，上面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那牡丹娇艳欲滴，仿佛要从衣服上绽放出来，显得端庄而威严。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思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权衡着此事的利弊，心中想着这其中的种种关系与可能引发的后果。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一帆风顺。在打听生辰八字的过程中，却生出了波折。原来，茗烟的生辰八字里，有一处与贾府的传统忌讳略有冲突。王夫人得知后，心中不免有些犹豫。她虽觉得二人情投意合，可贾府规矩在前，又不敢贸然做主。

王夫人坐在房中，手中摩挲着佛珠，那佛珠一颗颗圆润光滑，在她手中缓缓转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脸上满是纠结之色，心中暗自思忖：“这两个孩子确实情真意切，可贾府的规矩也不能轻易破了，若是因此坏了府中的运势，那可如何是好......”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挣扎，在人情与规矩之间难以抉择。

司棋和茗烟得知此事后，犹如坠入冰窖，满心的欢喜瞬间化为担忧。司棋整日以泪洗面，泪水打湿了她的手帕，也打湿了她的心。她觉得自己与茗烟的缘分恐怕就此断送。

她坐在自己的房中，望着窗外的景色，眼神空洞，窗外的花草树木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心中悲戚地想着：“难道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老天爷为何如此捉弄我们......”

茗烟也是心急如焚，在怡红院的院子里来回踱步，那脚步急促而慌乱，地上的石子被他踢得四处滚动。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可怎么办才好，怎样才能让太太改变主意......”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助，仿佛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找不到出路。

就在二人绝望之时，宝玉和林黛玉并未放弃。宝玉多次在王夫人面前为二人求情，言辞恳切地说道：“太太，生辰八字之说，本就虚无缥缈，怎能因这等缘由，断了二人的好姻缘。

司棋和茗烟皆是有情有义之人，若能成全他们，也是一桩善事。”宝玉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那锦袍质地柔软，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头戴束发嵌宝紫金冠，冠上的宝石璀璨夺目，显得英姿飒爽。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王夫人，眼神中满是执着与期盼，仿佛要用眼神说服王夫人。

林黛玉也在一旁帮腔：“太太，司棋平日在您身边尽心尽力，茗烟跟着宝玉也是忠心耿耿。他们二人真心相爱，还望太太能网开一面。”林黛玉微微福身，姿态优雅，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司棋和茗烟的同情与支持，希望能打动王夫人的心。

王夫人被二人说动，心中的顾虑也渐渐消散。但她深知，此事虽有转机，却仍需谨慎处理。毕竟贾府中，各房之间关系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诸多闲言碎语。于是，在一个静谧的午后，她差人将几位素有威望、深谙贾府诸事的嬷嬷请到了自己房中。

房内布置得典雅庄重，黄花梨木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营造出一种肃穆的氛围。几位嬷嬷依次入座，手中捧着茶盏，却都未敢轻啜，神色皆是凝重。

王夫人坐在主位上，微微皱眉，率先打破沉默：“今日请各位嬷嬷来，是为司棋和茗烟的事儿。你们也都知道，这俩孩子情投意合，本是好事，可偏偏茗烟的生辰八字与府里忌讳稍有冲突。这事儿若处理不好，恐怕寒了下人们的心，可规矩又不能轻易破了，你们说说，该如何是好？”

一位面容和蔼、头发花白的年长嬷嬷轻轻放下茶盏，缓缓开口：“太太，依老奴看呐，这司棋和茗烟在府里皆是尽心尽力之人。司棋的针线活，那在府里可是出了名的好，平日里帮太太料理了不少琐事；茗烟跟着宝二爷，也是忠心耿耿，办事机灵。如今他俩有情，若就因为这生辰八字的事儿给断了，实在可惜。再说了，府里向来以宽和治下，若能成全他们，也显得太太您仁厚，往后下人们必定更加感恩图报，对府里上下也是好事一桩。”

旁边一位稍年轻些、眼神精明的嬷嬷点头附和道：“老姐姐说得在理。只是这贾府规矩森严，老太太那边一向看重这些，若是不仔细斟酌，贸然行事，怕老太太怪罪。还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既能让老太太点头，又能保住府里的规矩。”

另一位身形富态的嬷嬷也跟着说道：“太太，要不咱们找个懂行的先生，再仔细瞧瞧这生辰八字，说不定能寻出个化解之法。若能如此，既不违背规矩，又能成全俩孩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王夫人听着众人的议论，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忖：这几位嬷嬷所言皆有道理。成全二人，的确能收买人心，可老太太那边确实得谨慎行事。寻先生化解之说，倒也值得一试，只是这先生须得可靠才行。

沉默片刻后，王夫人缓缓说道：“各位嬷嬷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寻先生化解之事，就劳烦张嬷嬷去办，务必找个德高望重、精通此道的。至于如何向老太太进言，还得再从长计议。大家都再想想，还有什么稳妥的法子。”

众嬷嬷纷纷应诺，又低声商议了些细节，才各自散去。王夫人坐在椅上，望着窗外摇曳的花枝，心中仍在思索着如何将此事圆满解决，既不违逆老太太的意思，又能顺遂司棋和茗烟的心愿。

就在司棋和茗烟满心欢喜地筹备婚事之时，贾府中突然传出一些风言风语。有人说司棋攀附茗烟，是为了谋得更好的前程；也有人说茗烟心怀不轨，想借司棋上位，在府中谋取更多利益。这些谣言像一阵无形的风，迅速在贾府的下人中传开，越传越离谱。

司棋听闻这些谣言后，心中又气又急，整日以泪洗面，原本娇艳的面容变得憔悴不堪。她担心这些谣言会影响到她和茗烟的婚事，更怕因此给茗烟带来麻烦。茗烟得知后，也是怒不可遏，想要找出造谣之人，却犹如大海捞针，毫无头绪。

宝玉和黛玉得知此事后，决定为二人出头。黛玉心思细腻，她推测这些谣言或许是府中某些心怀嫉妒之人所为，目的就是破坏司棋和茗烟的好事。于是，她与宝玉商议，决定设下一个计策。

宝玉先是在怡红院佯装大发雷霆，声称要彻查此事，严惩造谣之人。同时，黛玉暗中安排自己的心腹丫鬟，在贾府下人常聚集的地方散布消息，说府里即将彻查谣言源头，一旦查出，绝不轻饶。这一消息传出，那些心怀鬼胎之人顿时慌了神。

果然，没过几日，一个平日里与司棋有些过节的丫鬟，因心中害怕，在与同伴闲聊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暴露了她就是谣言的始作俑者之一。宝玉和黛玉得知后，立刻将此事告知王夫人。王夫人听闻后，大怒不已，当即命人将那丫鬟带到跟前，严厉斥责，并依照府规对其进行了惩处。

此事过后，贾府中的谣言戛然而止，司棋和茗烟对宝玉和黛玉感激涕零。而经此一役，司棋和茗烟也更加明白，在这贾府之中，想要守护这份爱情，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他们相互鼓励，决定携手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风雨雨，而他们的感情，也在这场风波中变得愈发坚不可摧。

王夫人再次前往贾母处请安，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连同宝玉和黛玉的求情之语，以及几位嬷嬷的看法，一一告知贾母。贾母听了，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微微闭上双眼，仿佛在沉思过往的种种。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神情，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中透着慈爱与宽容，那眼神就像冬日里的炉火，温暖而明亮，说道：“如今这贾府，虽说规矩不能废，但也不能失了人心。这两个孩子既然情投意合，又有宝玉和黛玉为他们求情，就成全了他们吧。只是，婚事还得按规矩办，不可过于张扬，以免落下话柄。”

消息传来，司棋和茗烟喜极而泣，他们相拥而泣，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是喜悦与感动的泪水。对天拜谢，感谢上天的眷顾，也感谢宝玉、黛玉以及王夫人、贾母的成全。宝玉和黛玉也为二人感到由衷的高兴，他们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仿佛自己促成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然而，司棋和茗烟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头脑。他们深知，在这贾府之中，即便有了贾母的应允，未来的路也未必平坦。司棋心中隐隐担忧，虽说良缘已定，但贾府内部的纷争与复杂关系，是否会在日后给他们带来麻烦。

她时常在夜里辗转反侧，想着贾府中的种种规矩和人心的复杂，心中充满了忧虑。

茗烟也暗自告诫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地行事，不能因为这桩婚事而给司棋带来任何伤害。他时刻提醒自己他时刻提醒自己，往后在贾府行事需步步留心。

每天清晨醒来，他都会在心中默默重复，绝不能因一时疏忽而给司棋带来灾祸。在怡红院当差时，他比以往更加谨言慎行，对宝玉的吩咐执行得一丝不苟，与其他小厮相处也愈发谦逊和气，生怕因些许傲慢或不慎言语，又惹出无端是非，牵连到司棋。

司棋亦是如此，在王夫人身边伺候，事事愈发尽心竭力。每一次针线活，她都倾注了十二分的专注，力求毫无瑕疵；每一次端茶递水，她的动作都轻盈稳健，神色恭敬而专注。闲暇之余，她也会思索如何在这复杂的贾府中，与茗烟更好地守护这份感情。她深知，他们的爱情如同风雨中的花朵，虽得贵人庇护，却依旧脆弱。

大婚的日子在忙碌与期待中逐渐临近。凤姐儿接了操办婚事的差事，丝毫不敢懈怠。她深知此事看似是下人姻缘，实则因宝玉、黛玉求情及贾母关注，变得举足轻重。她先是差人遍寻城中有名望的阴阳先生，仔细比对黄历，斟酌再三后，选定了一个诸事皆宜的良辰吉日。随后，她亲自带领采买婆子们穿梭于金陵城的各大绸缎庄、首饰铺。挑选绸缎时，她手抚一匹匹色泽鲜艳、质地精良的布料，反复审视其纹路与手感，对稍有瑕疵的布料，哪怕只是极细微的一处，也果断弃之。定制首饰时，她与工匠们反复商议样式，要求将每一颗宝石镶嵌得恰到好处，每一道花纹雕琢得细腻精美，力求彩礼物件既不失贾府的体面，又能彰显司棋和茗烟这对新人的独特。

府中的下人们得了消息，各自忙碌起来。表面上，众人皆对司棋和茗烟送上恭贺之词，可私下里，各种议论如暗流涌动。有些下人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认为这是一段美好的姻缘；而有些心怀嫉妒之人，虽不敢再公然造谣生事，却仍在背地里小声嘀咕，猜测这段姻缘背后是否还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大婚那日，贾府张灯结彩，怡红院外红绸高挂，仿佛一片红色的海洋。红绸随风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这对新人祝福。清晨，司棋在丫鬟们的伺候下精心梳妆。凤冠被轻轻置于头顶，那凤冠上的珠翠颗颗圆润饱满，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五彩光芒，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一曲美妙的乐章。霞帔缓缓披上她的肩头，上面绣着的精美凤凰图案栩栩如生，那凤凰的每一根羽毛都仿佛饱含着生命力，仿佛即将展翅高飞，寓意着他们未来的生活将会幸福美满。

另一边，茗烟身披红袍，头戴乌纱帽，帽上的红色缨络随风飘动，显得英姿勃勃。他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却又难掩一丝紧张。在喜娘的引领下，司棋迈着细碎的步子，莲步轻移，走出房门。她微微低着头，盖头上的流苏轻轻晃动，遮挡住她娇羞的面容。茗烟早已在庭院中翘首以盼，当看到司棋的那一刻，他的眼神中满是深情与坚定。

二人在贾母、王夫人等一众主子见证下，缓缓步入喜堂。喜堂内布置得富丽堂皇，红烛高照，烛火摇曳间，映照着众人脸上或祝福或审视的神情。赞礼之人声音洪亮，高喊着吉言：“一拜天地——”司棋和茗烟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下拜，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二拜高堂——”他们向着贾母和王夫人恭敬行礼，感恩她们的成全。“夫妻对拜——”二人面对面，深深鞠躬，从此结为夫妻，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礼成时，鼓乐喧天，那鼓乐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这份喜悦传递到贾府的每一个角落。满园春色似乎都聚在了这对新人身上，花朵开得格外娇艳，鸟儿也欢快地歌唱。然而，在这热闹的背后，司棋和茗烟心中仍藏着一丝忧虑。他们深知，贾府表面的繁华之下，暗流涌动，未来的日子，他们唯有更加小心谨慎，相互扶持，才能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婚后，司棋和茗烟并未因成了亲就放松警惕。他们在贾府中依旧低调行事，夫妻二人相互扶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闲暇之时，茗烟会陪着司棋在园中散步，轻声安慰她莫要过于忧心，承诺会一直守护在她身边。司棋则会为茗烟准备他爱吃的点心，在他疲惫时，为他捶背揉肩，用温柔的言语舒缓他的压力。他们深知，这份爱情得来不易，唯有倍加珍惜，才能在这复杂的贾府中长久地走下去。

而贾府中，这场婚事也渐渐成为人们口中的一段佳话，偶尔被人提起时，总会伴随着几声感慨与祝福，成为这深宅大院中一抹温暖而美好的记忆。

作诗一首以记：

《良缘记》

怡红邂逅意绵绵，密语花荫爱意传。

八字愁云添暗绪，众心慈念化佳缘。

流言乍起风波涌，巧计终平雾霭旋。

喜结鸾俦同梦守，荣府留韵话情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