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刘俊又按王贤的意思,挑唆二人到诸葛洪面前,要求换掉十三香的副盟主。同时,王贤慷他人之慨,将公中的钱粮全都用来收买人心。诸葛洪自然钱粮吃紧,王贤便趁机给他出主意,让他威胁十三香,多出钱粮,否则就顺从民意,将其副盟主撤掉。
王贤便告诉诸葛洪,十三香贪财吝啬,自然不肯多出钱粮,但也不可能乖乖等着被撤掉,所以肯定会串联手下,散伙走人!诸葛洪自然不能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联盟瓦解,理所当然,对十三香起了杀心!王贤便自告奋勇,说会以动摇军心为由,杀掉十三香!并十分忠诚的请诸葛洪暂时离开,以避嫌疑,还说等他回来后,可以拿自己开刀,来消除不良影响,收买莒州军的人心。
诸葛洪自然被感动的不知所以,完全接受了王贤的安排,以回蒙阴给老爷子祝寿为由,非但自己离开,还带走了一干亲信兄弟,哪知却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王贤早就趁着十三香造成的混乱,暗中派阿丑和邓小贤,在一线天设伏,将诸葛洪一干人等杀了个干干净净!
待到消息传回沂水县城,自然而然的,怀疑的矛头便直指造成骚乱的十三香!当刘俊三人带着大军包围上来时,十三香以为他们是要阻拦自己回家的,丢下部下便兔子似的逃跑了。殊不知,他是被王贤故意放走的!十三香这一走,便是黄泥巴落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彻底坐实了谋害诸葛洪的罪名!
其实到了这一步,局势已经尽在王贤掌握,整个五营兵马,已经被收买的七七八八,刘俊再保下莒州兵,自然会换来他们的效忠。王贤又将蒙阴兵收服下来,就算最后捉到十三香的不是邓小贤,整个五县联盟的控制权,也已经没跑了。刘俊等人暂时停下了扩张的脚步,开始四下派兵抢收粮食,这可是大军过冬的关键啊!
非但九县联盟是这样,青州的总舵也是如此,唐天德之所以一直没有理会刘俊,并非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而是顾不上。正如王贤所判断,北青州直面济南和乐安州,唐天德要防御朝廷的军队,还要提防汉王暗中捅刀子,同时还得收服那些公然和自己作对的白莲教势力。根本就是分身乏术,只能任由刘俊他们在东南折腾!
直到秋天,唐天德才终于收服了登莱之地的十几个县,加上北青州的九个县,手中握有二十五县,五万多兵马,终于可以趁着秋收,暂时不会有战事,可以好好消化一下地盘,同时回头治一治不听话的刘俊了!
谁知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吓一跳,刘俊这厮居然不声不响便统合了九个县,手下三万兵马,而且钱粮充足,并掌握了所有关隘要塞,一副进可攻退可守的架势!
青州城中,原先的知府衙门,如今已是白莲教的总舵。
听了宾鸿的禀报,唐天德脸拉得老长,原先因为势力大增而生出的那些志得意满,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只见唐长老重重捶着桌案,气急败坏的质问道:“马山之战不是将刘俊的主力都打光了吗?!怎么让他转眼之间就夺了老子半壁江山?!刘俊是个神仙吗?!”
宾鸿、刘信、丁谷刚、郝允中,还有新归顺的董彦皋、王宣、白拜儿等人面面相觑,心说早就提醒您老不知多少遍了,是您老不放在心上吧……
唐长老发泄完了,看看众人,闷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长老,他们不就是三万人吗?我们可有五万多,而且还有佛母、是总舵!他们打不过咱们!”董彦皋粗声说道:“俺老董愿领一彪人马,去将刘俊押来向长老请罪!”
“不妥不妥,”宾鸿摇头道:“官军一直按兵不动,还有汉王也心怀叵测,这个时候决不能内乱,还是要以安抚为上。”
“就怕他蹬鼻子上脸!”刘信闷声道:“上次长老招他来,他都敢抗命!这回这家伙翅膀硬了,恐怕更不会理睬了!”
“哎,此一时彼一时,”宾鸿又摇头,一副高人做派道:“上次他不来,是因为心中有鬼,担心咱们会借军令状要他的命。如今他兵强马壮,背靠九县之地,只要长老亲自修书一封,对他表示安抚嘉奖,并诚邀他到青州城一晤,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错,”郝允中点点头道:“估计那小子心里也不踏实,正等着跟长老好好谈谈呢。”
“哼!”白拜儿啐道:“和长老谈?他配吗?!”像白拜儿、王宣、董彦皋之流,原先都是统领一府的舵主,地位远高于刘俊这个临朐县堂主,现在只能乖乖拜在唐天德麾下,老老实实以属下自居。听说要请刘俊过来,跟唐长老平起平坐会谈,自然是酸水横流!
“配!”郝允中却十分认可刘俊道:“他能短短时间占领九县,拥兵三万,这就是他的本事,这就是他的本钱!”
郝允中一番话说的白拜儿三个面红耳赤,原先三人的地盘儿可比如今刘俊大多了,可转眼之间就丢了个精光,只能在这里仰人鼻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老夫只有一个疑问,”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天德,终于开口了:“刘俊那个蠢材,怎么会突然开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