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炎点了点头,又话锋一转,补充道:
“但也不是什么梦都可以的,梦和梦也有价值高低之分,基本上是现实中活得越压抑,那梦的价值就越高。
注意,是压抑,不是惨,生活贫困痛苦的人,如果生性乐观向上,那生活也不会压抑。
一箪食,一瓢饮的颜回,梦就不能算压抑。
但如果一个野心勃勃的无能富二代,活得就会很压抑,哪怕他物质生活丰富,但自身能力得不到认可尊重,内心就会不满足,就会在梦中释放,这样的梦境就很有价值。”
夏守寻思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梦境应该很值钱,他觉得自己多多少少,的确有点X压抑了,之前天天梦见薇雨。
不过……如果把梦就这么交换了,那自己的自控力下降又该怎么办?
“如果用梦交换了,现实中的行为就会失控?”
“绝大部分是的,不要高估自己的自控力,不做梦的人大部分都会发疯,现在普通人说不做梦,大部分只是做了梦忘记了而已,其实大家都做梦。”
“梦可以一点点卖吗?”
“一般都是一点点交换的,就像银行贷款一样,拾梦鸟会根据你过往梦境的纵欲程度,对你梦境的潜力进行评估。”上官炎说。
聊到这,她其实已经想好接下来的计划了。
她可以替喝下她血液的人,承担根源海中的代价,但夏守所在的血流不止之海的代价,过于严重危险,已经到了无法承受的程度。
但只要把血流不止之海的代价,转化成其他代价,问题就不大了。
本来,现实中的仪式代价并不算是根源海内的代价,但拾梦鸟是罕见的例外,祂在根源海中并没有自己的海域,而与之相对的,在拾梦鸟一派,现实和根源海的界限也非常模糊。
只要让夏守喝下她的血液,再让夏守执行拾梦鸟的仪式,那么本该承受的血神代价,就变成了拾梦鸟的代价。
而不能做梦这一代价,对她来说,则非常容易处理。
她自己无法做梦,但却可以潜入他人梦境,把自己梦中无法释放的压力在别人的梦里释放掉,就能完美避免现实中的自控力衰弱。
“鉴于这一次事态紧急,你使用这颗眼珠也是为了公事,我就再给你一瓶吧,这个血液的效果,想必你已经很了解了。”上官炎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瓶血,从桌上推到夏守面前。
夏守盯着桌上的血瓶,透明的瓶身中流转着诱人的光泽。
这个东西就像毒榀,是力量的源泉,也是贷款的凭证!
有了它,就能让人安心。
不过,死录笔记也说了,这种贷款类封禁物,到最后还贷的时候会很痛苦,一不留神就会压死人。
真的要再使用吗?
“怎么了?”上官炎问道。
“不,没什么。”夏守叹了口气,一把拿过血瓶。
妈的,自己在犹豫什么,都这时候了,是犹豫的时候吗?
用一点梦做交换,短期内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只要在自己行为彻底失控前,找到解决的办法就行了。
当下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我来安排仪式吧,不用准备现实道具,在根源海里举行就行。”上官炎说。
夏守闻言一愣:“那还得去部长你家里?”
“太麻烦了,在这里小睡一下吧,这里不会有人来的。”上官炎说,“把血喝了,然后把手给我。”
夏守打开瓶塞,把血一饮而尽,然后把手递给对方。
有了上次同床共枕的经验,第二次就不用再做多余的心理建设,毕竟在办公室里手拉手小憩片刻,比起同一张床上睡觉,就算不上什么了。
……
……
根源海。
夏守看到上官炎就漂浮在自己身边,和上次一样。
“你的身体很沉呢,上浮之后,得赶紧用才行。”上官炎说,“我们赶紧开始吧。”
话音刚落,上官炎张口,轻声哼唱了一段旋律:“啦~啦~~啦啦~~”
十分短暂,没有歌词,但给人的感觉却无比地温柔优美,就像母亲给婴儿哼唱的摇篮曲一般。
紧接着,夏守看到海里飞来了很多透明的飞鸟,它们半透明的身体里闪动着梦幻的风景和星空,以一种非常流畅的方式变换着。
鸟群在海里围绕着他和上官炎盘旋,把他们包围其中。
夏守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问道:“仪式开始了?”
“呵呵,这个仪式,我算是熟练工了,你想要上浮多少米?”
“额……”
“别多要,你很容易下沉吧?好不容易换来的深度如果不能合理用光,大概很快就会掉光吧。”上官炎提醒道。
“三十米吧。”夏守报出了残眼窥探蒋文高十年后,所看到的替换代价。
“还挺保守的。”上官炎笑了一声。
周围的飞鸟靠拢过来,停在他的肩膀和头顶。
夏守一动不动,向上官炎投去询问的眼神,看到对方点头,便确认这是仪式中的正常现象。
然后,夏守看到自己身体里有一缕缕光被吸了出来,被吸入那些鸟儿的身体里,像光晕灌进玻璃瓶。
他的身体变得轻盈,身侧的标尺数字开始减小,他也在海中跟着上浮。
上官炎在海水中摆动双手,非常灵活地游向上方,姿态优雅而灵活,就像一条美人鱼。
当夏守上浮时,她脸上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笑容也变得意味深长:
“看来平时在部门里工作还不够努力啊,平时还有办法劳逸结合吗?”
“嗯,部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梦境一点都不压抑,价格很低呢,不过用来支付三十米还是够的。”上官炎随口道,“看来还是我这个领导,平日对你们太好了。”
夏守惊了,心说你没开玩笑吧?
我这还不够压抑?
夏守觉得自己的生活简直压抑到爆了。
白天上班当牛马,经常加班到深夜,还因为乱七八糟的影响,晚上春梦不断。
如果连他都不压抑,那就没人压抑了。
不过,这种话从部长嘴里说出来,倒也正常,毕竟她本来就是魔鬼,一直都是这么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