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煊黎明 第三章 黎明市 第五节

这座城市建立于黎明之中，如今，罪恶、黑暗却深入它的骨髓，黎明中给予人们希望的城市，也在扼杀这里的人们。

“赵登警长，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吧？”身披斗篷的人在楼顶大吼。

“炸掉总局的人，很难不记得，你有什么目的！”赵登也大吼着回应。

白小泽站在一边，他与艾玖的黑甲权限已经被收回，这次，做任何事都要十分小心。

斗篷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了遥控器，继续大吼着：“你不知道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还是警告你们这群人，不要轻举妄动！看到我身后的机器了吗？这一边是黎明市几位高官，说黎明市都在他们手里应该没问题吧？而那一边呢，是你最爱的女人，我们的赵莱阿姨，机器只能留住一边，现在选择的权利我交给你！”楼顶，赵莱意识模糊，十分虚弱，已经发不出声音，而另一边的市长几人却十分精神，大吼着：“赵登！把我们救下来！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让你做市长也行！我给你找个更好看的老婆……”种种不堪入耳的声音被楼下的人群听的一清二楚，赵登对他们早已深恶痛绝，但他深知，纵使他们卑鄙无耻，但这座城市依然是在他们手中，一旦他们死去，黎明市明与暗的平衡就会被彻底打破，各种威胁都会出现，届时黎明市会成为地狱之地，但另一边，是他的结发妻子，是他孩子的母亲，是他无数个迷茫时刻的依靠……赵登犹豫了，他不知道如何选择。

“看来你很纠结啊！我来给你讲个故事给你点时间怎么样！”赵登的反应在斗篷人的意料之中，赵登没有回应他，但他依然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你还记得吗？从前有个男孩，他有个当警察的邻居，男孩的成绩一直不理想，他想辍学接手父亲的烟草生意，但这个邻居来到了男孩的家，告诉了男孩和他的父母，成为一名军人，为国家作战，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又说了成为军人的种种好处，最后男孩选择了邻居给的建议，成为了一名军人，但那个男孩不知道，那才是他的噩梦的开始。男孩在部队被战友欺负，每天都过得很艰辛，后来，来了一群人，带走了他和一些人，他们来到了另一个部队，在这里，每个人都有真枪实弹，他们互送着一车车神秘的东西，经常会有人与他们交战，久而久之，男孩也注意到了自己运送的东西不对，后来他偷偷检查了货物，发现了是走私的武器，男孩的正义感告诉他应该做正确的事情，但换来的却是自己被打的半死。他没有得到治疗，却被送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在这里，他经受了各种折磨，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但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被改造了很多。直到某天，那些人突然不知为何开始了大规模的撤离，他被抛弃在地下，但他不甘于此，他拼尽全力逃离了那里，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家，虽然父母不在，但他没有离开。后来，那场混乱结束，他的父母回来，发现了他们的孩子被改造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但他们依然接受了他们的孩子，他们过了一小阵子平静的生活。后来父亲想继续经营自己的烟草生意，却来了一群人，一群黑帮的人，他们夺走了男孩家的一切，还打伤了他的父亲，男孩想报仇，却被他的父母拦下，他知道，这是在保护他，他再一次忍了下去。后来，他的母亲找警察帮忙，却被和黑帮勾结在一起的警察戏耍，最后死在了警察的总局，他的父亲在不久以后，也因为伤势过重，离开了人世……”斗篷人不再说话，他的声音已经颤抖，四周除了市长几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赵登愣愣的看着斗篷人，他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谁，但他不敢相信，曾经阳光的男孩成了此刻楼顶的斗篷人。

斗篷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你知道我是谁了，我也就不隐藏了。”他摘下斗篷，擦去脸上的妆容，自己残破的容貌露了出来，而斗篷彻底被摘下时，所有人都震惊了，他的身体超过一半都成了机器。

人群中的白小泽更是震惊，他不敢相信，斗篷人竟是最好的朋友，费秋，他更不敢相信，几天前与艾玖在警局前见到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震惊之余，他开始慢慢离开人群。

“好了赵登！如果没有你当初的狗屁建议，就不会有今天的我！做出你的选择吧！是市长还是你的妻子！”赵登开了口，却没有选择：“小秋，你还记得筱灵吧？那个一直很崇拜你的妹妹……”费秋看着憔悴的赵登，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的老了。我再给你最后十秒，如果你不选，我就把两边的人都扔下去，如果两个按钮都启动，那放在市政厅里的炸药就都会爆炸，那足够杀死这里的所有人！”楼下的人听到这里开始逃窜，费秋大吼：“都他妈别动！再动我直接炸死你们！”就在这时，白小泽从费秋身后扑了过来，与他一起从楼顶摔了下去，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赵登立刻冲上去想要抢夺遥控器，但却发现费秋也起身寻找遥控器，白小泽艰难的爬了起来，费秋愤怒的走了过来，一拳将白小泽放倒，另一边赵登突然看到遥控器就在楼顶，摇摇欲坠，一旦落了下来，就会被费秋接住，他立刻跑进了楼。

费秋还在白小泽附近寻找，白小泽躺在地上也看到了遥控器，同时也看到了跑进楼的赵登，他再次起身，周围的警察想要上前帮忙，费秋却直接把左臂切换成炮轰进人群，炸死了许多人，人们再次四处逃窜，警察也不敢上前。

白小泽冲了过来，也一拳打在了费秋的脸上，两人就这样撕打起来，但明显，没有黑甲的白小泽，并不是改造之后的费秋的对手，他被甩了出去，又中了费秋一炮，已经奄奄一息，但费秋没有管他，而是继续找遥控器，忽然他也抬起了头，想到会不会落在上边，正好看到了遥控器，他正要爬上去拿却被人抓住双腿甩了下来。

费秋迅速起身，怒视过去，发现又是摇摇欲坠的白小泽，白小泽此刻已经浑身是伤，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说：“别小看我……”就在这时，赵登已经拿到了遥控器，回头准备救人，出于职责，他先走向了市长几人，可就在他放下第一个人时，他的身后却爆炸了，爆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白小泽回头，看到了已经炸碎的赵莱被炸飞出去，赵登愣在原地，而市长却催促他赶紧把其他几人放下来。

赵登顿时耳鸣，他感到全世界都很模糊，恍惚间他听到了市长的声音，他愤怒的回过头，抓住市长把他推到楼边。

市长的白衬衫被赵登抓破，而他手上戴的贵重的手表突然掉了下去，他大喊着：“赵登你要干嘛！你这是犯法！”犯法两字让赵登清醒了过来，他把市长推到了一边，缓了一下，继续把其他人放了下来。

费秋在下面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样赵登！只要你放下来一边的人，另一边就会爆炸！没想到吧！记住！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妻子！是你！把他炸成了无数的碎肉哈哈哈哈！！”白小泽冲了过去再次扑倒了费秋，而费秋又把他甩了出去。

费秋看着白小泽，笑了笑：“你小子好啊，小时候看你就不顺眼，整天勾搭筱灵，今天就让你好好尝尝苦头。我是改造人，你是超能力者，这很公平吧？”白小泽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站了起来，想着他自以为最好的朋友说着小时候就已经看自己不顺眼，下一秒，他的眼神坚毅，默默的说了一句：“来吧。”两人再次扭打起来，费秋的每一拳都打的白小泽口吐鲜血，而白小泽打他却收效甚微。

“你不是有超能力吗！啊？我看你也就是靠着你那铠甲，没有了那些东西你算什么！”说着，他打开炮，直接把快递白小泽轰了出去。

片刻，白小泽又踉跄着，站了起来，他已经头破血流，视线模糊，但是经过刚才费秋的提醒，他才想起，即使不用黑甲，他依然能用自己的能力。

白小泽强撑着勉强能看清的左眼，在费秋脚下打开了虫洞，就在费秋落入一半的瞬间，他关闭了虫洞，费秋的双腿被瞬间切断，而虫洞另一边出来的他的双腿已经不成形状，随后他用同样的方法折断了费秋被改造的左臂。

白小泽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了费秋面前，叹了口气，暗自神伤，随后甩过去一拳将费秋打昏，瘫坐在地上。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白小泽也昏了过去。赵登眼眶湿润，他没有休息，甚至没有去寻找自己爱人的尸身，他深知，这是他作为警长，作为一名警察的职责。

而所有的警察此刻，也都被赵登的所作所为折服，每个人都听着他的指挥。

缠绵黎明市上空许久的乌云，此刻终于将雨点散落下来，流淌在赵登脸上的，究竟有没有泪水，只有他自己知道。

黎明市的混乱并没有结束，杨航与孟衡的战争还在继续，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警察开始全面介入双方的斗争，短短两天已经几乎压制住了他们所有人。

艾玖已经回到Z区接受处分，而白小泽却没有立刻反悔，他在枪林弹雨中救出了也是伤痕累累的孟衡，因为有些事情，他要知道最明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