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煊黎明 第九章 罪的执行者 第四节

从白小泽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后，赵筱灵的状态始终消极，大家都知道问题所在却又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什么办法帮助她。

某晚，夏知木找到一个人发呆的赵筱灵，给她买了杯奶茶，坐在了她的旁边。但赵筱灵始终不说话只是这么坐着。“小家伙，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吧。”赵筱灵似乎更加沮丧，整个人瘫在了桌子上：“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你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家伙？长得一般身高一般情商一般，把你们俩放在一起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成为情侣的样子...”话没说完夏知木注意到已经瘫在桌子上的赵筱灵似乎更加委屈。“但也还好啦...”夏知木略显尴尬。“小的时候一直没什么朋友，起初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理我，后来才知道因为我爸爸是警长，但那时候我哪懂啊，我只觉得每天自己一个人都很不开心，后来白小泽搬了过来，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和我一起玩的孩子，而且那时候他性格很开朗，会画画又会踢足球，虽然后来上了学校这些都被埋没了，但是他把我整个童年都点亮了，有人欺负我的时候还会护着我。后来上了高中，他变得有些阴郁，但是对我还是很好，我们都没别的什么朋友，所以我更喜欢赖着他。后来来到这里，也是只认识他，即使不再需要他保护我，但是...”“好吧，这下我算是知道了。”夏知木打断了赵筱灵：“你啊，应该算是童年留下的创伤吧，你只是太孤单了，如果那时候出现的是另一个人，我想你喜欢的也一定是另一个人，你只是缺少一些陪伴。”“好像...是这么回事...”“所以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吗？拥有这份能力你可以帮很多人。”夏知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但是我连自己的情绪都处理不好，我怎么去帮别人...”“那我们换一个角度吧，白小泽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你难道就一点不生气不恨他吗？你明明全心全意为他付出很多，最后换来他这种态度。”赵筱灵听完瞬间也觉得有些生气。“你难道就不想报复报复他？不想证明自己没了他过得只会更好吗？”夏知木趁热打铁，赵筱灵听完后思考了片刻然后冲着夏知木点了点头，夏知木见状继续说道：“所以，你不应该离开这里，你要在这里，在他面前变得更好，让他看见你的变化，让他知道没了他你只会成为更好的自己，这才是你对他最好的报复。”赵筱灵听完后眼里似乎燃起熊熊烈火：“没错，我要让他知道知道，我赵筱灵绝对不是为他活着的，我要比他过得更好！就在这儿，证明给他看。”夏知木在一旁看着心想：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曙光市，白小泽整理好了从唐警长那里收集到的信息，他的心情复杂，眼下有了明确的方向，却不知道是否还应继续下去。几天前，白小泽接到孟沃的电话，也就是孟德退休后黎明市黑道的接班人。孟沃近期似乎一直在观察白小泽，对他的近况十分了解，他主动提出给白小泽提供帮助，并且给了白小泽一些方向。“你要知道我的侄子，你虽然姓白但你身上流淌着孟氏的血液，你是孟德的孙子孟佳的女儿，是我们正统的后代，我们的一切势力都会为你服务。你真的以为我们只在黎明市有力量吗？曙光市，尤其是那个警长，他和我们，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白小泽听他磨叽了半天也没说出几句有效信息。“我知道你最近在曙光市都在干些什么，我对这些事很感兴趣，所以我已经派人去帮助你，我让他们收集了曙光市警长的一些勾当的证据，并且在他家附近安排了一些人监视着。我会让他们把信息送到你手里，并给足那个家伙压力，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尽管去问他就行了。”“勾当？什么勾当？”“你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了，毕竟，不是所有警长都像赵登一样。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骗你的。”白小泽虽有些抗拒，但孟沃给的信息的确非常有帮助。“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就因为我们是一家人？”白小泽仍然不相信孟沃。“你总得相信点儿什么不是吗？”最终，白小泽选择姑且相信孟沃。于是在某天深夜，他闯进了曙光市警长唐仕权的办公室。

“七年前某个港口，你在那条渔船上杀了两个人，你把他们打得奄奄一息，然后丢进桶里，在里面装满重物丢进海里把他们杀死，尸体至今未被找到，你是在为谁充当刽子手？唐警长。”白小泽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他甚至没拿出任何证据，一旁的唐仕权就已经手脚瘫软。“你不反驳一下吗？这样显得我很草率。”“这件事不可能有人知道...你...”“所以只要我讲出来，你都不需要证据就相信我了对吗？”说着白小泽递上了一个信封：“唐警长，请不要想着逃跑哦，就算你自己跑的掉，那他们呢？”“别他妈动我儿子...”“那取决于您怎么配合我。”唐仕权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他起身打开门，看了看附近，然后回到屋子里把门锁上，开始和白小泽坦白：“最近这些事情，我确实知道一些内幕，但只是一些。几年前曙光市突然出现一座教堂，并且信徒数量增加的速度极为恐怖，这座城市几乎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也让那位神父有了很高的威望。我经过一些事之后决定彻底踏上仕途，而民意是不可避免的一个环节，为了能获得选票，我和那位神父合作，他总是会和我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比如将信仰带入监狱、为信徒摆脱一些麻烦、查看一些案件的卷宗，其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情，所以为了选票，我都答应了。警局里也有他的信徒，最近他常委托人来查看卷宗，而且和那几起案件相关的卷宗都被动过，所以我想这和他一定有什么关系，就一直没想跟你有太多联系。”唐仕权颤抖着和白小泽说了很多，而白小泽也听出，连续的案件极有可能就是教堂神父所为。临走之前，唐仕权和白小泽说了几句话，白小泽假装没有听见，离开了警局。

教堂附近的某座楼顶，白小泽思考着唐仕权和他说的话，想到他自己能得到如此清晰的信息几乎都是非法行为的功劳，这让他自己也有些迷茫。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盯紧那个神父。但几天下来，白小泽并没有发现神父有什么异常，反倒是他自己整天盯着别人，更像是一个不法之人。

夜访警局之后的第七天，白小泽接到叶希的电话，这个连续和白小泽纠缠的女记者让白小泽十分怀疑，但这一次电话另一边的叶希语速很快，似乎十分着急：“白小泽你快去11号路附近的一个港口，我刚才在采访警长，他接了个什么电话就突然说要去那里，我感觉很不安！”白小泽听完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赶了过去。到了港口后白小泽还在寻找，突然听到几声枪声，他连忙赶了过去。他跳上声音方向的一艘船，发现警长正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唐警长你没事吧！”白小泽连忙跑过去把衣服的袖子撕开想为他止血，可唐仕权却阻止了他：“好了好了...好了孩子，我知道的，我知道什么情况的，没有必要了...”“我给你叫救护车你别急，我这就...”“好了孩子，别浪费时间了，我还有一些功夫说点遗言。”白小泽见状也停下了，静静地靠在了唐仕权一旁。“放心孩子，这不怪你，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知道的。我以前也和你一样...一样...”唐仕权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一样胸怀大志，想让这座城市重新找到自己的曙光，但是我失败了，我最后...最后...还是被同化了。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但你要记住，这一切都会付出代价，你爱的人，总会付出代价...”说着他的手彻底落在了地上，没有了动静。白小泽看着唐仕权死在自己面前，而他扭头向另一边看去的时候，看见了另外两具尸体，那是唐仕权的妻子和儿子。白小泽见状泪水突然涌出止不住地流泪，他也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不久叶希也赶了过来，她看着眼睛还有些湿润的白小泽，走了过去，看见了三人的尸体。“那个家伙又作案了吗？可恶！得我这就报警...”“不...”白小泽瘫坐在了地上。“这不是那个家伙干的。那个家伙每次作案都用和之前相关的手法...唐警长当初在这里是把别人扔进了海里，而他和他的家人是被枪杀...有人利用了这个凶手。或许，我也成了帮凶说不定...”叶希沉默了。良久，白小泽看向叶希，突然开口：“你到底是谁？你根本不是记者，我甚至连你的名字是真是假都有所怀疑。”叶希听到这句话明显有些慌乱，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决定坦白：“好吧，我果然不太擅长演戏。我是孟沃的一个手下，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孟沃打探消息伺机除掉这个警长，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并不需要我出手了。”白小泽仍不相信眼前少女的话，但他也没再追问。

唐警长死亡后的几天里白小泽也一直在配合调查，正如白小泽当晚的分析，这次的凶手和前几起案件的凶手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洗脱嫌疑后白小泽十分疲惫，他在警局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发起了呆，忽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叶希打来的电话。“喂白小泽？看新闻了吗，这次可是精彩了。”“无论发生什么现在都和你无关了好吗？你已经坦白了你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参与我的事情？”白小泽并没有在意叶希提到的新闻。“嘿别这么死板好吗？我对你和你的事情都很感兴趣，好不容易能参与一下怎么会中途而废呢。你最好还是赶快看一下新闻吧，我先挂了。”手机里传来电话被挂断的声音，白小泽想着不知道什么新闻能像她说的那么精彩，正好警局里的电视被打开，众人纷纷看了过去。“就在刚刚，一位自称是曙光市近期案件的连环杀手的神秘人在网络开启了直播，列出了他将要杀死的十人名单并让网友投票选出顺序，虽然直播被及时封禁但依然引起了极大的影响...”随后警局立刻开会，根据凶手公布的名单制订了对应的计划，整个城市的警力都被调动起来。白小泽见状立刻离开了警局，警察已经制订了对名单上的人的保护计划，因此他决定去盯着他一直怀疑的目标——神父。

之后的三天，整个曙光市被预告的杀人闹得沸沸扬扬，白小泽并没有过度关注，而是把注意力大部分放在了教堂中，他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个神父，绝对有很大的问题。第三天夜晚，白小泽找到机会和神父攀谈起来，言语中他一直在试探神父，但神父就好像机器人一样，回答木讷却又没有任何破绽，而且三天以来，这位神父始终在教堂里没有离开过。白小泽再次无功而返，离开了教堂，而就在他还在思考刚刚与神父的谈话时，叶希又打来了电话，电话另一边的叶希气喘吁吁，似乎在奔跑：“白小泽！出事了，那十个人里有两个人同时被杀了！”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