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煊黎明 第九章 罪的执行者 第五节

“有两个人几乎同时被杀了！我刚好在一个现场，另外一个在废厂那边！你快去那里！”叶希在电话里大吼着，电话这边，白小泽的疑问变得更多了，但此刻他也来不及去思考，只好立刻赶去了叶希说的废厂。

白小泽赶到废厂后，向警察说明了身份，进入了现场，副警长看到他立刻上前与他攀谈起来：“白小泽是吧，你好。死者身份已经确认了，是一名老师，值得一提的是，她同样有过许多不光彩的过往，多次虐待学生却都没受到什么处分，她工作的几年里出现过多名学生自杀，你看，是否和那个连环杀人案有关？”白小泽依旧先去看了看尸体，死者被钉在了地上呈现跪姿，双腿都已被折断，双眼被挖出，指甲被拔掉，耳朵被撕烂到一半悬挂在脸上，多处头发被连根拔起，浑身一丝不挂，显然已经遭受虐待许久。白小泽一边了解死者过去的事情一边问副警长：“另外一边怎么样了？”“什么另外一边？”副警长看向白小泽，白小泽愣了一下，继续追问：“你不知道吗？一个记者给我打电话说同时有两个人被杀了，没有这回事吗？”副警长摇摇头：“我没收到过这种消息，而且其他九个人我们都已经进行了一定保护措施，神秘人直播投票杀人时票数最多的那个人我们还接到了警局，只有这个女老师我们一直没找到...”听到这白小泽心里十分不安，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女老师明显有被虐待许久的痕迹，那她可能在直播投票之前就已经被凶手抓住，而现在她出现在这很可能是凶手在调虎离山。想到这白小泽立刻掏出了手机打给叶希，叶希那边很快接了电话，但电话那边却不是叶希的声音，而且直播时神秘人的声音：“你好啊白小泽，这个女人很碍眼，给我舔了不小麻烦，另外，你和这帮警察一样愚蠢。”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同时副警长也接到消息说是警局那边发生暴乱，一群市民在警局前抗议，被保护的那个人在混乱中消失了。

回到警局，副警长和警员还在和群众对峙，由于连续的杀人事件的出现让他们十分不安，尤其是在唐警长被杀后群众的不安更是爆发，他们纷纷来到警局前指责他们的无能。警局内乱成了一锅粥，白小泽来到票数最多的那个人之前被保护的房间，里面早已人去楼空，而叶希昏了过去，她被绑了起来藏在了门后，大意的警员完全没有发现。白小泽喊醒了叶希并给她松了绑，叶希捂着脑袋半天没说话，白小泽看过去才发现她的头发上全是血液，明显是被人从后面袭击，也正是因此昏了过去，他连忙找了些东西为她包扎。“叶希你没事吧？你看到凶手了吗？”叶希没说话，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然后她轻轻的靠在了一旁的柜子上说：“那个人应该是穿着警服混了进来，我看见警局这边这么乱以为这边也有人被杀了，结果我刚给你打完电话跑进来就被他打昏了过去...”说着她发现上衣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如果想救这个土地主，就立刻到废厂里最高的楼顶找他。“混蛋。”白小泽砸向地板咒骂着：“这个该死的家伙分明是在把我当猴子一样戏弄，而每一步我都在按照他的构想走！”“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不去吧？”叶希缓缓站了起来。“去，既然对方连时间地点都和我们约好了，当然要去。你在这里...”“我去叫上警长，我们一起去。”白小泽听完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也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把警察都叫上是个好的选择。”很快，白小泽和副警长便再次赶往废厂，一路上不知道为何，众多媒体记者也在前往，似乎有人泄露了消息。

抵达后由于来到这里的无关人员过多，警察立刻封锁了现场，经过商讨后，副警长同意了白小泽的方案：白小泽带着通讯设备到楼顶独自与对方见面，同时警察将附近所有道路全部封锁，确认对方情况以后再进行下一步救援行动。

白小泽独自一人走上楼顶，此时仍然是夜晚，而废厂本身没有什么灯光，因此上到五六层后楼内就已经十分昏暗。白小泽来到楼顶，借着月光，他看见了已经死去的，直播票数最多的那个人。“他是个富商，虽然现在已经不做生意了。”神秘人站在不远处说着。“他以前经营着一家奶粉公司，规模大到全国上下都在喝他生产的奶粉，我想这个事情你也知道吧？”白小泽确实知道这件事，也知道这个死去的富商就是那个公司的负责人，在事情暴露后经过一系列操作隐姓埋名躲到了曙光市，即使如此他依然有数不清的资产，而被他坑害的那些家庭至今仍遭受着折磨，但此时，富商的气管已经被他自己生产的奶粉堵住，满嘴也都是奶粉，死状也十分凄惨。“所以他已经死了，我也没必要和你谈些什么了。”白小泽站起身准备动手。“怎么？你是觉得他不该死吗？”神秘人戴着面具，坐在了原地，不知道在夜晚还这副打扮他是怎么看得清的，总之，他似乎想和白小泽探讨一些事情。

楼底，由于警察操作的问题，楼顶二人的对话被外放出来，几乎所有现场的人都能听到，许多媒体甚至进行了现场直播。

“我承认，最近这些杀人案几乎都是我做的，但是这些人难道不该死吗？他们每个人都违背了法律，却没有得到法律应有的惩罚。你可能会说，他们会洗心革面，他们自己也受良心的折磨，但我认为，他们只会为自己逃避了他们应受的惩罚而窃喜，并且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再次犯下罪行...”

“那也轮不到你来杀他们...”

“我不杀？难道你杀吗？难道等着法律杀吗？等着他们再害死别人的时候再杀吗？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法律摆在那里仍然有人明知故犯吗？就是因为有这群人的存在，无论他们做过什么，总能逃脱那没用的法律的所谓的正义的惩罚。而我，既不代表法律，也不代表正义，我只代表他们犯下的罪，把他们应受到的一切惩罚都还给他们。”

“你有什么资格去惩罚别人？”

“我没有，我从没说过我有不是吗？我知道，我杀了这些人的时候我自己就已经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了，但我看到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看着他们用尽全力去磨平那些伤痛，用尽全力去为自己的家人、亲人、爱人去争取他们应得的权利，我总会想到，如果遇到这事情的是我，我会有多难过。越是这样想我越能与他们感同身受，所以我杀了那些本该去死的人。相反，看看你呢？你都做了什么？你的父亲是黎明市出名的律师，为那么多可怜人争取了权利，你却在这里为那些杀人凶手鸣不平。这就是你作为超级人类的觉悟吗？”

“...”

“...”

两人的对话还在进行，直播也在同步进行，甚至Z区的几人也注意到了这场直播。同时，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了曙光市警局前，为神秘人、为那些被伤害的善良的人，或者，为自己，发出怒吼，现场的情况非常混乱，随时都可能出现事故，警察们已经束手无策。

几分钟过去后，神秘人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

“所以白小泽，你认为，这些被我杀死的人，他们不该死吗？在造成了那么多死亡和毁灭后他们仍然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吗？还坚信没让他们付出应有代价的法律吗？”

各个现场听到后，都些许安静了下来。此时部分媒体的无人机已经升空，直播开始有了更直观的画面。群众看见了白小泽，那个在曙光市被称为英雄之一的超级战士，他们等待着他的回答，此时，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这座城市天翻地覆。白小泽沉默着，神秘人则越发猖狂：“说啊！说出你的答案！”白小泽依然沉默，他也有些动摇，也不知道了正确的答案，但恍惚间，他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梦里父亲没说完的话，白鑫把那些写在了笔记上：法律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哪怕判决不如人意，这也毋庸置疑。白小泽的眼神渐渐坚定起来，他抬起头，看着神秘人，看着周围许多的无人机，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会永远坚定地站在法律这一边，哪怕它有不尽人意的时候。今天一个人为了自己的打抱不平，或者所谓的正义去杀人，如果不用法律加以约束，明天就会有两个，接着是十个、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当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可以为了执行自己内心认可的正义去杀人的时候，那么我们所有人，又和罪犯有什么区别？和你杀死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神秘人停在了原地，毫无表情的面具似乎有些差异。警局前的群众，城市里那些聚集起来的群众也都沉默下来。“说得好白小泽！”Z区里王大蛮大吼着。

白小泽的眼神坚定，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回答，又或者是，白鑫的回答。

就在警察们以为神秘人会自首或者别的什么时，所有无人机突然被摧毁，白小泽身上的监听设备也在几声枪响后没有了声音。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王大蛮突然凑到屏幕前，把身边的几人都撞到了一边。“白小泽身后出现了一个人，那个神秘人身上好像跳出了什么东西把所有无人机都击落了。”米洛看着另一场直播，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

楼顶，白小泽倒在地上，衣服上出现了许多弹孔。一个女人走了过来，嘲讽地说：“我们调查过，你虽然是超级人类，但是防御力似乎没那么强，所以，如果不能把水搅浑，能把你杀死，也是不错的选择。”神秘人也走了过来，摘下了面具，它的右臂突然异化变成巨大的爪子。“别大意，他没那么容易杀死。”说着，神秘人冲过去用爪子刺向白小泽想要了解他，就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白小泽突然凭空掉了下去，神秘人扑了空。“什么？他去哪了？我都开枪打中他的脑袋了！”女人明显有些慌乱。

“嘛，叶希，即使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仍然选择了骗我，原本我还在假象如果事情发展成这样我该怎么办，但是想着你朝着我开的那几枪来看，我似乎不用纠结了。”

女人回头看过去，白小泽站在那里，好像子弹并没有击中他一样。白小泽看向女人的面庞，和他想的一样，是叶希，而面具下的神秘人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他又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了吗？我一直站在神父的身旁看着你呢，白小泽。”这时白小泽才想起，眼前之人是神父身旁的白袍少年之一。

“所以果然和那个教堂有关对吧，我的方向起码是对的。”“毕竟那里以前是我们的家，想注意到有些不对应该并不难才对，白鑫的儿子。”神秘人脱掉厚重的服装，露出了全貌。白小泽看着对方，有些疑问。“如果你是图施旦的儿子，那我在几年前见过你，也在网上看到过你的照片，虽然身高还和那时候差不多，但样子可变得一点都不一样。还有，叶希，我差点忘了，图施旦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所以，你就是他的那个女儿？”“你很聪明白小泽，那就正式和你做个自我介绍好了。我叫图悲。”“我是图亡。”

“不愧是你们爸，起名字真没品位，而且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