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东北海军成军!”
“号外,西洋大惊失色,我大清海军再添新锐,吨拉直追俄罗斯,位于世界第五!”
“号外,镇海舰巨炮鸣响、洋人大惊失色……”
“号外,东北海军锐意挑战,我北洋如何自处”
从一大清早,在天津的地界上,报童们就在那里奔走着,今个的要闻无疑都与东北海军有关,这天津,可是北洋的大本营,别的不说,单就是那北洋陆海军的官眷没有万人,也有八千,现如今这猛的一声,东北海军冒了出来,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若是搁旁的地方,或许这新闻也就只是新闻,可这天津不一样啊,这可是北洋的根基所在,那皖地淮音可都是把天津的方言给改了,大家伙过去在茶馆里头谈的话,可都是与北洋有关的,现如今其猛然打出这么一个炸雷来,能不让他们在惊讶之余,又被吓了一跳嘛。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下,东北海军的加入,硬生生的把“大清国”的海军实力向前提升了两位——非但超过了正在加强海军军备的美国,更是超过凭着吨位移居前五强的奥斯曼帝国,移居世界第五,甚至与第四强俄国之间的差距,尚不到三万吨,一但北洋舰队定购的军舰回国,必然将超过俄国,稳居世界第四,仅次于英、法、德三国。
好嘛。
“道理虽是如此,但……”
放下茶杯,看了严复一眼,李鸿章慢声说道。
“我所忧者又岂只是其海军?”
摇摇头,李鸿章却是在心底长叹一声,海军只是其次,他忧心的是当前之局。
“想来荃帅所忧者,无外就是“东北的心腹之患”以及“湖广的肘腋之患”再加上一个“朝廷的肢体之患”……”
简单的一句话,从张佩纶的口中道出后,众人顿时明白了荃帅何致如此,单是一个东北,不足为患,可现在表面上为“国朝第一”的北洋却是“强邻虎视”,完全为这“第一”所坑害。
这般细细寻思一二,反倒是不禁佩服起唐浩然来了——当初唐氏的风头何等强劲,可他一得到东北,立即后撤千里,那里有一丝“壬辰之乱”时,欲取江山于已的威风,随后的数年沉寂,若非是偶尔其一些举动与内地相关,只恐怕人们都会忘记东北还有那么一位“唐大帅”。
人家之所以没争第一,不就是因为——这第一,实在是太过惹眼。
但话说回来,即便是北洋不去争这个第一,除了北洋谁能又能当得起这个第一?
“荃帅……”
若是说过去,这荃帅只是一个“体已”的称谓,那么现在,这相比于大人、总督什么的,这“某帅”反倒是名正言顺的称谓,甚至现如今就连同那身官服,大家穿的都越来越少了,至于所谓的“总督”,不过只是旧名旧例罢了。
“听说,朝廷那边觉得江西匪乱日紧,拟再调一镇禁卫军往福建,以防乱匪祸乱福建……”
轻言轻语中,张佩纶倒是说出了另一件事来,这事看似与北洋没什么关系,可在做的又岂有憨人,不过只是一提,立即有人接腔说道。
“哼哼,他爱新觉罗家的打的如意算盘,以为调走了一镇禁卫军,咱们就能放起手来和东北撕?这不是想坐山观虎斗嘛……”
“可不是,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以我来看,咱们就回了他们,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话也不能这么说,可若是,若是当真调走一镇新军,那这咱们这边……”
可以说,这是简单到甚至没有任何策略的游戏,其简单到会让人一眼看出朝廷用意来,但纵是李鸿章面对这个诱饵,也为其中的益处而大为心动。有时候,总是如此,最简单的计谋,就是最有效的计谋。
“嗯,容我再想想……”
而对朝廷抛出来的诱饵,心有所思的李鸿章,却只是抚须不语,他当然知道,吞下这个诱饵意味着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