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与空 第179章 翻身

朱志豪和文明赫在眷村长大，文明赫一直做头目。朱志豪见文明赫干啥都风生水起，生出几分醋意。 如今见文明赫向自己求援，心中几分得意。

文明赫的女人走了，白皮猪表面同情，实为幸灾乐祸，深藏暗算。

“扮猪食老虎”的白皮猪先是带他到灯红酒绿的会所。

文明赫看着一个个脂粉浓艳的女子，她们身上散发着香水勾兑腥骚的味道，他的呼吸变得不畅。他只能在半醉半醒中坐到那里，脑海却是萦绕着米旎。他的眼睛不愿打开，他鼻子厌恶这种气味，但为了麻醉和缝补自己那颗破碎的心，他只好醉拥红绿。

过了一段这样的日子，他猛然发觉自己在糟践身体和思想，他不再跟白皮猪走进风月。

“明赫哥，有个地方，一定令你忘忧。” 文明赫坐在白皮猪的大奔车上，白皮猪侧目道。

文明赫无奈地苦笑。

白皮猪轻车熟路地带他走进赌场。

当文明赫见一个个看客像鸭子伸长脖子瞅在赌桌上，他好奇。

一开始，文明赫赢了一大把。他脸上兴奋得露出久违的笑。第二把也赢，他欢喜若狂。

从中午赌到天黑，他们不知天上的星月轮转，日出日落。赌博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忘掉了一切。

文明赫赌得累懵了，赌到第三轮他却输了。他还不想走，他想把输掉的赢回来。

第四轮，他输的更惨……他已经没了本钱。

白皮猪跟他耳语说：“赫哥，我带了钱。”

文明赫赌红了眼，他收下白皮猪的支票。 他一定要把之前亏了的赢回来。

赢了，想赢更多；输了，却想把输了的赢回来。 一盘输，满盘皆落索。

他已经无心经营企业，心爱的女人走了，自己也输光了。 他把所有项目的股份，签字画押、转让给了白皮猪。

昔日繁花何一梦，今朝叶雨有几浓。

霓虹依旧人非在，巷陌孤影恨秋风。

他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

黎晨星打他的手机，一直是关机，黎晨星心急如焚……

有人说他隐居在祖屋。

他家的祖屋在金溪镇。金溪镇方圆五公里，一条清澈的小溪穿过村庄，溪水在朝阳和夕阳的照耀下泛着金光。

文明赫住在镇东高堂大院的祖屋里，深居简出。

镇里矗立着几座碉楼，最传奇的是伫于镇西的“栖月”大院。

“栖月”楼是文明赫祖上，“富二代”文咏陶——正室陈月云的花园别院。建于民国初年，占地一万㎡，里面有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绿草茵茵，姹紫嫣红。主屋是两层的小楼。是文咏陶为信佛的原配夫人陈月云回金溪镇定居而建造的。

十九世纪中叶，衰败中的清政府大搞洋务运动。文咏陶的父亲文开献精明能干，他结识了粤州十三行的洋人，渐渐地精通英语，熟悉洋务。接着赴港做了大买办。

陈月云的父亲早年留学英国，在英国生下陈月云和三个妹妹。接受西方现代教育的陈月云端庄俊俏，内敛高雅。

陈月云嫁给文咏陶新婚的第一二年甜蜜得你侬我侬。第三年随着丈夫娶回来妾侍越来越多，侧室们就有了的明争暗斗，相互倾轧，争夺宠幸。陈月云深受其害，她看不得这些肮脏的伎俩，决定独自返回乡下居住。

文咏陶的母亲严梨是大夫人。严梨常责骂二奶，二奶郁金香是头牌舞女出身，无子嗣。严梨有意将自己的陪嫁丫头嫁给老爷做三房，二奶郁金香还是孤立的，等到文开献娶了第四房，二奶和四奶联手，日子才好过些。 郁金香对严梨以及大房的儿女恨之入骨。

等到文开献和严梨去世，三姨娘是陪嫁丫头，温顺无为。郁金香坐正太祖的第一把交椅，她报复的机会到了。

郁金香将文开献的仇家——破了产的付家女儿付秋华嫁给文咏陶做四房。

四房付秋华的父亲是文开献的下游公司，生产煤油灯。 资金链断裂，局促的付父躬身：“文老爷，能不能借点给我救急……”

文开献捻了捻胡子说：“你这个行当式微，经营越来越难。再借钱也无太大的作用，不如我收购了。 ”

付家破产，付父怀恨在心：“文开献趁我病拿我命，这么低的价钱收购!”

不久付秋华父母在贫困交加中去了世。

陈月云生了二儿一女。 付秋华生三个儿子，现在正怀第四胎，她最得宠，走路都是笑的。

见付秋华怀孕，二姨娘郁金香有意买一条黑狗给陈月云5岁大的儿子玩。

付秋华路过陈月云房前，郁金香跟陈月云大儿子嬉戏追逐黑狗，黑狗突然从草丛窜出，付秋华吓一跳，她“啊！”的一声，一个趔趄摔了一跤。大家赶紧将她扶起，血从腿上流了下来。

文咏陶大喊：“叫医生！”

大夫摸脉，淡然开药：“无大碍，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再跌跤了。”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郁金香低声对文咏陶说：“咏陶，月云可能眼红秋华生了三个仔，有意放狗出来吓秋华。”

“二姨娘，多谢你提醒。” 文咏陶担忧道。

从此，文咏陶对正室陈月云就有了别样的猜忌和埋怨。

陈月云蒙在鼓里，她为文家的子嗣考虑，想办法给四房安胎。

陈月云吩咐：“医生，您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四房。”

“一定会的，夫人。”医生应道。

郁金香走进四房的厨房，问厨娘：“在煲什么。”

厨娘俯首回答：“刚煮好饭，在煲大奶奶给四奶奶的安胎药。”

郁金香皱眉说：“你也太不得闲了，你捧菜出去，我帮你睇(2）火。”

郁金香四处张望，见屋里没人，她赶紧把煲药的银銚子的盖子揭开，偷偷把打胎药倒入里。她再看四处无人，用筷子快速地搅匀。

付秋华流了产。

注：(1)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