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殇 第400章 香炊烟火

管家闻徐阶所言，心中稍慰，复又言道：“大人深谋远虑，小人佩服。既如此，小人这便去安排诸事，务必使计划周全无虞。”

说完此话，管家转身离去，步伐坚定，似已胸有成竹。徐阶望着管家背影，心中暗自点头，知其忠诚可靠，定能不负所托。

夜色愈浓，徐阶孤影独坐书房之中，昏黄灯光斑驳，映照其历经风霜之面容，更添几分沧桑。手中虽持书卷，然目光游离，未曾落于其上，心中波涛汹涌，盘算着眼前之棘手事务。朝纲动荡不安，人心诡谲难测，此事处置稍有差池，恐将酿成大祸，殃及池鱼。

所幸有冯保鼎力相助，加之东厂之势如虎添翼，徐阶心中稍安，料想能借此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然世事难料，风云变幻莫测，徐阶深知须得更加谨慎行事，方能保全自身，亦能护佑朝纲的安稳。思绪纷飞，如乱麻纠葛，难以理清，忽而窗外风声骤起，呼啸而过，似有无形之手，于暗中拨弄京城风云，搅动天下局势。徐阶闻此风声，心中猛然一凛，恍若惊醒梦中人，深知世事如棋局局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念及此，徐阶再不敢有丝毫懈怠，起身离座，缓步至窗前，凝视窗外苍茫夜色。月已西斜，星辰点点，稀疏可数，寒风呼啸而过，似在诉说着这京城之夜的无眠与哀愁。徐阶凝望此景，心中暗自祈愿，愿此计能成，使真相昭然若揭，大白于天下，亦能保得他徐阶一世清名，不负所托。

此情此景，徐阶心中感慨万千，深知前路漫漫，荆棘丛生，须得更加坚定信念，方能披荆斩棘，一路前行。

时近子时，万籁俱寂，唯余风声呼啸，似诉人间沧桑。徐阶独立于窗前，心中波澜难平，思绪如潮，汹涌澎湃，回首往昔，朝堂之上，风云变幻，他徐阶一路走来，历经风雨，饱尝艰辛，方有今日的地位，然则，权柄之重，亦如烫手山芋，稍有不慎，便可能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念及此，徐阶不禁喟然长叹，声如幽谷回响，透露出无尽的疲惫与无奈。他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每一步都须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然而，身为朝臣，身为百官之首，他又岂能因个人安危而退缩？

徐阶长叹之余，心绪稍定，复又沉思眼前之局，念及冯保之计，虽妙却亦险，须得步步为营，方能化险为夷。遂决意亲赴东厂，再与冯保商议，以求计策更为周全。

时近寅时，夜色深沉，徐阶悄然起身，更衣束带，轻踏寒风，步向东厂。沿途街巷空寂，唯余更鼓之声，遥遥相闻，更添几分凄凉之意，徐阶步履匆匆，心念此事的紧迫，不敢有丝毫懈怠。

至东厂，天色未明，月隐星藏，寒风凛冽，吹动衣袂飘飘。徐阶至门前，轻叩铜环，不多时，一苍髯老者开门迎客，见是徐阶，忙躬身行礼，言道：“大人深夜来访，必有要事。请大人稍候，容老朽通报冯公公。”

徐阶颔首微示，静候其通报。未几，闻内室步履匆匆，冯保身披夜色而出，神色中带着几分讶异，拱手言道：“徐阁老深夜莅临，真乃东厂之荣幸。不知阁老有何急事，竟不辞辛劳，深夜来访？”

徐阶还礼，眉宇间透露凝重，缓缓言道：“老夫此行，实乃为今夜所议之事。冯公公之计，虽妙却亦险，老夫思前想后，恐有疏漏之处，故特来与公公再行商议，以求计策更为周全。”

冯保闻言，神色渐敛，沉吟片刻，说道：“阁老所虑甚是，吾之计策，确有险处，然时势所迫，不得不为。既阁老亲临，吾等自当详加筹措，以求万全。”

随后，冯保引徐阶入内室，秉烛而谈。室内烛光摇曳，映照二人凝重之容。冯保铺开图纸，指点江山，徐阶则凝神细听，时而蹙眉沉思，时而点头赞许。二人你来我往，各抒己见，将计策之利弊剖析得淋漓尽致。

“我观此计，关键之处在于时机与人手。时机须得恰到好处，方能一击即中；人手则需精挑细选，务必忠诚可靠。”徐阶缓缓言道，目光如炬，透露出深沉之智。

“冯公公以为如何？”徐阶语毕，目光炯炯，视冯保而待其回应。

冯保听闻，抚掌大笑，“阁老高见，与本公公所想不谋而合。这人选嘛，咱家倒是有几个推荐。”说罢，冯保写下几个人名递给徐阶。

徐阶接过一看，微微点头，“公公举荐之人，自是可信。只是这其中一人，似乎曾与朝中某位大臣有所牵连，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怕是不妥。”

冯保眉头微皱，思索片刻道：“阁老提醒得极是，那此人便换作他人。还有一事，这行动之时，难免会遇反抗，若有伤亡，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徐阶捻须道：“不妨事先准备些迷药之类，尽量减少伤亡，同时对外宣称是例行公事查访。”

冯保眼睛一亮，“阁老此计甚好。如此这般，这计策应是周全许多。”

两人相视一笑，此时东方破晓，晨曦微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徐阶长舒一口气，“事不宜迟，公公这边尽快安排妥当，老夫也回去做好相应部署。”

冯保应下，送徐阶出门。

徐阶迎着晨光，脚步沉稳地离开东厂，心中对即将到来之事多了几分把握。

徐阶辞别冯保之后，踏霜而行，天色渐由昏蒙转为明朗。街巷之间，始有行人往来，络绎不绝，犹如蚁附膻，各寻其道，但见他们或肩挑背负，重物压肩，步履蹒跚，神色坚毅，似为家计所迫，不辞辛劳。或驱车驾马，车辙深深，马蹄得得，扬起霜花片片，忙碌于货物流通，以求生计的丰饶；巷陌深处，炊烟袅袅升起，与晨雾交织缠绵，隐约可见人家灯火，透出丝丝暖意。小贩吆喝之声，此起彼伏，售卖早点、杂货，琳琅满目，吸引着过往行人驻足选购。孩童于巷尾嬉戏追逐，欢声笑语，纯真烂漫，为这繁忙之晨添上一抹亮色。